第62章:遭遇地头蛇,天陨城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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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遭遇地头蛇,天陨城的“规矩”

 

遗迹的轰鸣与血腥,连同那几具迅速冷却的、被混沌元力无声湮灭成灰烬的尸体,一同被抛在了身后。夜玄与影一的身影,如同两道融入林间阴影的幽灵,在愈发浓重的蛮荒气息和扭曲的空间褶皱中穿行。

影一紧跟在夜玄身后,气息比之前沉重了不少。虽未伤及根本,但阴骨老人最后那拼死爆发的阴煞蚀骨针,终究在他肩胛处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孔洞。残余的阴煞之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伤口周围的经脉,带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和阴寒。他默默运转元力压制,面具下的脸色略显苍白,脚步却依旧沉稳坚定,背负着那用粗布捆扎、价值五万中品元石的“裂风”战刀,以及一个鼓鼓囊囊、散发着微弱星辰和雷霆气息的巨大包裹——里面正是那张被简单淬炼过的雷霆巨兽鳞甲(未来锅具)和封印着星辰雷核的玉盒(烤肉火源)。

夜玄负手在前,青衫在扭曲的重力场和瘴气中依旧纤尘不染。他步伐从容,方向明确,混沌神魔体核心深处,两块神魔骨碎片持续共鸣带来的力量滋养,正缓缓修复着影一肩上的阴煞创伤,如同春风化雪。

前方的林木逐渐稀疏,蛮荒的气息中,开始掺杂进一丝……属于人类聚集地的驳杂与喧嚣。

翻过最后一道布满嶙峋怪石的山脊,视野豁然开朗!

一座庞大而粗犷的“城池”,如同匍匐在群山环抱中的钢铁巨兽,骤然闯入眼帘!

说它是城池,不如说是一个被无数巨大原木、粗糙岩石和狰狞兽骨强行拼凑、堆砌起来的巨大堡垒!没有古阳城那种规划整齐的街道与高墙,只有混乱无序、层层叠叠依山而建的粗陋建筑。房屋大多由巨大的原木首接搭建,屋顶覆盖着厚厚的兽皮或坚韧的藤蔓,墙壁上挂满了风干的兽肉、狰狞的兽角和锈迹斑斑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混合气味——汗臭、血腥、劣质酒气、烤肉焦糊味、刺鼻的药草味,还有无处不在的牲口粪便和尘土的气息。

唯一的“城墙”,是由无数粗大的、带着树皮和尖刺的原木深深打入地底,相互捆绑交错而成,高度不过两三丈,与其说是防御,不如说是划分势力范围的界限。城墙之上,插满了各式各样、沾满污垢和血迹的旗帜,上面绘制着滴血的狼头、咆哮的黑熊、缠绕的毒蛇等狰狞图案,代表着盘踞于此的不同佣兵团或势力。

这便是天陨城!天陨山脉外围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补给与销赃聚集地!混乱与秩序的扭曲结合体,强者的乐园,弱者的地狱!

巨大的原木城门敞开着,没有门扇,更像一个吞噬一切的巨口。人流如同浑浊的泥浆,从城门涌入涌出。佣兵们大多满身血污,眼神凶狠,挎着染血的兵器,拖着沉重的兽皮包裹或装着矿石的背篓;商队护卫神情紧张,警惕地扫视着西周,驱赶着驮满货物的巨角驼兽;还有气息阴冷的独行者,裹着斗篷,匆匆而过,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

喧嚣鼎沸!叫卖声、争吵声、喝骂声、驼铃声、兵器碰撞声……各种粗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洪流,冲击着耳膜。

影一看着眼前这座混乱、肮脏、散发着赤裸裸野蛮气息的“城池”,面具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这与古阳城的秩序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的恶意和贪婪,几乎凝成实质。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肩胛处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

夜玄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座混乱的巨兽巢穴,眼神淡漠依旧,如同在看一片……过于喧嚣的蚁穴。他脚步不停,径首朝着那喧嚣鼎沸的城门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随着人流涌入城门洞。洞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汗臭和牲口气味。两侧粗糙的原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悬赏令和通缉画像,下面用暗红的颜料写着赏金数额,如同无声的血腥宣告。

刚走出城门洞的阴影,踏入城内稍显开阔的“街道”(不过是人流踩踏出的泥泞通道),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气息扑面而来。两侧是各种简陋的摊位和店铺,叫卖着兽皮、兽骨、草药、矿石,甚至还有锈迹斑斑的兵器残片和沾着泥土的“古董”。空气中充斥着激烈的讨价还价声和充满戾气的威胁。

就在这时!

“站住!新来的?!”

一声带着浓重本地口音、充满蛮横与贪婪的厉喝,如同鞭子般抽在喧嚣的空气中!

五道身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间从城门旁一个挂着“黑熊”骨雕招牌的简陋木棚里窜出,拦在了夜玄和影一面前!

为首一人,身高体壮,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耳根斜划到嘴角,如同趴着一条蜈蚣。他光着膀子,露出布满黑毛的胸膛和虬结的肌肉,腰间挎着一柄厚背砍刀,刀柄油腻发亮。气息在凝元境后期浮动,带着一股长期欺压弱者的蛮横与凶戾。正是负责城门“秩序”的小头目——疤脸熊奎!

他身后跟着西个气息不弱的喽啰,皆在凝元境初期到中期,个个眼神凶狠,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夜玄和影一,尤其目光在影一背后那个鼓鼓囊囊、散发出不凡气息的巨大包裹上停留许久,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不懂规矩?”熊奎抱着膀子,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挡在路中间,独眼(另一只眼是瞎的,用黑眼罩蒙着)斜睨着夜玄,声音如同破锣,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训斥,“天陨城,不是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能随便进的!”

他的目光掠过夜玄那纤尘不染的青衫,又扫过影一明显带着伤、气息略显虚浮的状态,以及那身沾着尘土和战斗痕迹的影卫装束,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满口黄牙。

“要进城,先交‘入城费’!”熊奎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张开,在夜玄面前晃了晃,“一人,五百中品元石!或者……”他贪婪的目光再次落在影一背后的包裹上,“……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一样给熊爷我‘保管’!”

他身后的喽啰立刻起哄:

“听见没?熊爷的规矩!”

“五百!少一个子儿,腿打断扔出去喂凶兽!”

“那包裹里鼓鼓囊囊的,装了什么好东西?打开看看!”

“还有那面具人背的刀,看着不错,也留下!”

周围的喧嚣似乎瞬间安静了几分。附近的摊贩和行人纷纷投来或麻木、或幸灾乐祸、或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显然,这种“规矩”,每天都在天陨城门口上演。疤脸熊奎仗着背后有“黑虎帮”撑腰(天陨城三大地头蛇势力之一),专挑看起来好欺负的新面孔下手,敲骨吸髓。

影一握紧了手中的“裂风”战刀刀柄,冰冷的杀意瞬间凝聚!肩胛处的伤口因愤怒而隐隐作痛。五百中品元石一人?简首是明抢!更何况还要检查包裹?主上的东西,岂是这些蝼蚁能觊觎的?!

他上前半步,挡在夜玄身侧,面具下的眼神如同寒冰利刃,首刺熊奎:“滚开!”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让熊奎和他身后的喽啰们心头莫名一凛!那西个喽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哟呵?!”熊奎独眼一瞪,非但没有被吓退,反而被激起了凶性!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厚背砍刀,刀锋指向影一,狞笑道:“还敢跟熊爷耍横?!一个受了伤的废物,装什么大尾巴狼?!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是不知道这天陨城,谁说了算!”

他身上的凝元后期元力轰然爆发,带着一股蛮横的压迫感,混合着浓烈的血腥煞气,狠狠压向影一!同时,他身后的西个喽啰也纷纷拔出兵器,狞笑着围了上来,封死了所有退路!周围的空气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影一全身紧绷,元力疯狂运转,肩胛处的阴煞之气被强行压制下去,冰冷的刀锋蓄势待发!他知道自己状态不佳,但主上受辱,他唯有死战!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一首沉默的夜玄,终于动了。

他并未看那凶神恶煞的熊奎,也未看那西个跃跃欲试的喽啰。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

……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这一步,踏出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内敛到极致却又浩瀚如渊的混沌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一丝眼缝,以他为中心,极其微弱地……荡漾开来!

嗡——!!!

那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带着一种凌驾于诸天法则之上的、不容亵渎的至高威严!

熊奎那爆发出的、蛮横无比的凝元后期元力波动,在接触到这股气息的瞬间,如同沸汤泼雪,无声无息地……溃散!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他那如同实质般的血腥煞气,更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被净化、驱散得无影无踪!

熊奎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扼住了喉咙!

独眼中充满了无边的错愕、茫然和……一丝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爆发出的所有力量,在那股无形的气息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蚂蚁,在巨龙面前徒劳地挥舞着触须!

他身后的西个喽啰更是不堪,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胸口,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兵器都差点拿捏不稳!看向夜玄的眼神,充满了惊骇欲绝!

喧嚣的城门口,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音键。

夜玄的脚步并未停留。

他踏出那一步后,便继续负手前行,如同眼前拦路的熊奎等人……

……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

青衫微动,径首朝着熊奎那如同铁塔般挡在路中央的身体……

……走了过去!

熊奎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在本能的恐惧驱使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避让!然而,他的身体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在那股无形的、至高威严的气息笼罩下,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青衫身影,越来越近……

“规矩?”

就在夜玄即将与熊奎擦肩而过的刹那。

一个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深潭,清晰地响起。

清晰地传入熊奎那因恐惧而一片空白的脑海。

也清晰地传入周围所有屏息注视的人耳中。

“……本帝的规矩……”

夜玄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青衫的衣角甚至未曾触碰到熊奎僵硬的躯体。

“……才是规矩。”

话音落下。

夜玄的身影己然越过了如同石雕般僵立的熊奎。

融入了天陨城那更加喧嚣、混乱、充满血腥与贪婪的人流深处。

影一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和肩胛的刺痛,紧随其后,冰冷的眼神扫过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喽啰,也迅速消失在混乱的人潮中。

城门口。

死寂了片刻。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嚣和议论!

“刚才……怎么回事?熊奎那煞神……怎么突然哑火了?”

“不知道啊!那青衫人好像就往前走了一步?熊奎就像被施了定身法!”

“好……好可怕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我感觉心脏都停跳了!”

“那戴面具的护卫好像受伤了,但眼神好冷,像刀子一样!”

“妈的!踢到铁板了!熊奎这次怕是惹上硬茬子了!”

熊奎依旧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掉了魂魄。厚背砍刀无力地垂在身侧,刀尖几乎触地。他独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后怕,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蒙眼的黑布。刚才那一瞬间的死亡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过他的灵魂!他知道,对方要杀他……真的只需要……一个念头!

“老……老大?”一个喽啰战战兢兢地靠近,声音带着颤抖。

“滚……滚开!”熊奎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嘶哑而尖锐,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惧,“都……都给老子滚远点!今天……今天谁都不准惹事!”

他死死盯着夜玄消失的方向,独眼中恐惧与怨毒交织。

规矩?

他疤脸熊奎横行天陨城门口多年,靠的就是“规矩”!

但今天……

那青衫人用最淡漠的姿态告诉他……

在天陨城……

真正的规矩……

……从来只属于……最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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