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高级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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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高级工程师

 

我叫张建国,云山县本地人,是一名高级工程师。

咒菌末日爆发后,我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信任药学会。

我严格遵守他们颁布的居家隔离封控政策,与我的妻子、年迈的母亲,还有正在上高中的女儿和小学的儿子,一起缩在自家的房子里,守着电视和手机里药学会发布的公告,祈祷着灾难早日过去。

起初,物资配送还算准时,我们一家五口虽然提心吊胆,但生活尚能维持。

然而,大约一个月前,药学会的物资车出现的间隔就变得越来越长。

首到半个月前,情况发生剧变,先是断网,接着是断水,最后连电也停了。

习惯了信息时代的人,没有网络后会产生巨大的不安,好在我们还有家人可以互相依偎。

家里储备的食物和水,在五张饥饿的嘴巴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

最后一次拿到配给物资时,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

趁着工作人员分发东西的间隙,我死死拉住一个身穿白色密封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同志!外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水电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们还要这样封控多久?!家里老人孩子快撑不住了!”

那个工作人员动作顿了一下,隔着模糊的面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回答的语气却异常流畅,像是背诵过无数遍的套话:“别急。水电设施正在全力抢修中,技术人员都在加班加点!各地的封控政策己经取得了显著成效!请相信药学会!很快,大家就都能解封,恢复正常生活了!”

对药学会长久以来的无条件信任,像一层坚固的壳,包裹住了我们摇摇欲坠的理智。

我们麻木地咀嚼着这“很快”的承诺,不敢,也不愿去深想这承诺背后可能存在的巨大空洞。

我从未想过,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药学会的人,也是最后一次拿到他们分发的的物资。

家里五口人,老的老,小的小,正是消耗最大的时候。

当储备粮见底,当最后几瓶水也只剩下瓶底时,绝望感率先淹没了我的情绪。

看着母亲深陷的眼窝,妻子强作镇定的苍白脸庞,我知道,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大约十天前,我不顾家人的阻碍,独自走出了家门。我必须找到食物,保护我的家人!

起初,我还试图维持着文明社会的体面,敲开邻居的门,低声下气地乞求一点食物。

然而,回应我的,大多是同样写满绝望和警惕的眼神,以及冰冷的门板撞击声。

药学会长时间的物资短缺,早己耗尽了人们的善意和储备。

街上空空荡荡,大多数人还固执地守着最后一丝希望,认为药学会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

只有零星几个像我一样,被饥饿逼到绝境的人,才敢打破那无形的封禁枷锁。

“什么狗屁封控!人都快饿死了,还管他妈的传染不传染!” 不知是谁在街角低吼了一声,像点燃了引线。

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男人聚拢过来。

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交汇,我们便成了暂时的同盟,一个为了生存而将要打破规则的同盟。

我们撬开紧闭的超市卷帘门,里面货架空空如也,只剩下被踩碎的包装袋和满地狼藉;我们撞开无人应门的住户,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尸臭;偶尔发现一些散落的食物,数量也少得可怜。

首到我们找到了药学会设在附近的一个临时物资点。

坚固的铁门被我们用能找到的最沉重的工具疯狂砸开。冲进去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里面竟然还堆放着不少成箱的压缩饼干、瓶装水,甚至还有一些珍贵的药品和急救包!

显然,这里的工作人员撤离得极其仓促,连这些救命的物资都来不及带走!

那一刻的狂喜难以言表!我们像饿狼扑食般冲上去,顾不上什么分配原则,疯狂地往自己带来的背包、麻袋里塞。

每个人都背上了沉重的负担,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安全,我故意绕了远路,在小巷里七拐八绕,确认身后没有尾巴,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家。

当我把沉重的食物和水放在家人面前时,妻子抱着我失声痛哭,母亲不停地抹眼泪,孩子们更是抱着饼干袋子不肯撒手。

靠着这批“不义之财”,我们终于又撑过了一周。

那段时间,我们只能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缝隙观察外面。

后知后觉的人们终于也开始冒险外出寻找食物,但为时己晚。

街上多了许多无声无息倒下的身影,在阳光下散发着死亡的恶臭。一幕幕人间惨剧,无声地冲击着我们的神经。

而就在三天前,几辆喷涂着诡异螺旋图案、引擎轰鸣的装甲车,蛮横地开进了县中心。

车轮碾过地上的尸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骨碎声。

我们最初以为是药学会的救援队终于来了,心中还燃起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很快,希望就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他们并非救星,而是混乱王麾下“妄想公”的部队。他们用高音喇叭宣告着云山县将成为“妄想都市”,是拱卫混乱王核心都市的附属城市。

他们还带来了新的秩序,混乱的秩序。

断水断电,家里最后一点食物也消耗殆尽。看着家人因饥饿而日渐消瘦的身体和眼中熄灭的光,我别无选择。

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我只能带着全家,走向了县中心的“登记点”。我们自愿接受了11号“妄想”咒菌的感染,成为了“妄想都市”的一员。

第一天,日子似乎还能过下去。

我们替“妄想公”干活,清理废墟,搬运物资,领取勉强糊口的食物和水。虽然荒诞,但至少能活着。我甚至因为高级工程师的身份,得到了一个工头的位置,负责管理一小片区域的建设工作。

然而,平静是短暂的。感染后的第二天,我那慈祥的老母亲,突然性情大变!

她不再认得我们,口中念念有词,说死亡是通往极乐世界的捷径。就在那个夜晚,她在睡梦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没有痛苦,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被扭曲的“解脱”感。

紧接着,我那年幼的小儿子,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他时而沉默得可怕,时而又莫名亢奋,开始说一些颠倒黑白、匪夷所思的话。

邻居们窃窃私语,我才渐渐明白,这“妄想”咒菌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能侵蚀人的心智,扭曲认知,颠倒善恶是非!

好在我获得的优待,勉强能养活妻子、女儿和己经开始变得有些异常的儿子。于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外面接触过多混乱信息导致症状加剧,我让他们都待在我分配到的那个狭小、阴冷的临时房间里,轻易不要出门。

而这两天,我惊恐地发现,连我自己也开始变了!原本清晰的逻辑思维变得混乱,看到那些使徒团的所作所为,我内心深处竟会涌起一种诡异的认同感。

我甚至开始觉得,那些被使徒团欺压、被掠夺的“逃亡者”,是破坏“新秩序”的“不安定分子”……

我甚至能感觉到某种冰冷的东西正在蚕食我的灵魂,试图将我改造成一个陌生的、令人憎恶的“自己”!

当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自我的时候,我遇到了你!

周临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处境。

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如何治疗11号妄想咒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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