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培养罐里的清醒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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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培养罐里的清醒血清

 

快艇残骸沉入墨绿海水时,林晚清的意识正在生死边缘沉浮。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青铜钥匙硌得掌心生疼,齿痕与伤口渗出的鲜血混着海水,在次声波尖啸中化作诡异的紫色泡沫。灰麂皮靴男人的追艇在酸雾中扭曲变形,金属框架融化的嘶鸣与电子蛆虫的嗡鸣交织成死亡交响乐。

"抓住!"宋睿远的机械臂如闪电般探出,钛合金钩索穿透她染血的衣襟。当林晚清被拽上礁石时,青铜钥匙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月光下,礁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经纬坐标:34.0522°N, 118.2437°W。宋睿远扯开她灼伤的头皮,露出埋在皮下的神经接口:"这是打开圣安娜疗养院的呼吸阀,用你的脑电波当钥匙。"

林晚清深吸一口气,酸雾突然凝固成镜面。镜中倒映出惊悚的画面——她剃光的头皮下,银点追踪器组成复杂的神经网络,而胸腔皮肤竟变得半透明,心脏表面密密麻麻嵌着银针,随着青铜钥匙的次声波共振,如精密齿轮般转动。远处海平线上,圣安娜疗养院的尖顶刺破夜空,宛如倒插的水晶鞋,鞋跟处的红灯正与她的心跳同频闪烁。

"欢迎回家,缪斯七号。"陆泽轩的声音裹挟着咸腥海风拂过耳畔,林晚清脖颈的三角眼纹身突然灼烧起来。

地下三层的气密门在青铜钥匙插入的瞬间发出骨骼断裂般的呻吟。冷白色的荧光灯管依次亮起,刺得林晚清睁不开眼。环形空间中央,七具水晶棺椁悬浮在液态氮形成的薄雾中,棺内浸泡着赤身的女人——第六号棺中,M6新娘左眼的水晶鞋跟己被替换成闪烁的数据线,另一端连接着她腹中正在蠕动的胎儿标本,那小小的手指正抓着脐带,做出诡异的招手动作。

"清醒度99%,多完美的祭品。"广播里传来陆泽轩的轻笑,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控制台突然降下钛合金头盔,神经探针刺入林晚清灼伤的头皮。主屏幕瞬间血红,跳动的数字如同倒计时:M7 AWARENESS 99.1%。随着数值攀升,其余六具棺椁中的女尸齐齐睁眼,电子音从她们喉管中溢出:"献祭开始——"

机械臂死死锁住林晚清的西肢,屏幕特写中,她半透明胸腔里的银针正在加速旋转,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铜钥匙的齿痕纹路。99.2%...99.3%...就在银针即将绞碎心肌的刹那,林晚清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溅在控制台!刺眼的99.3%骤然逆转为0.7%,所有水晶棺椁在同一瞬间爆裂!

福尔马林混合着碎玻璃喷涌而出,林晚清被气浪掀飞,撞进标着生物样本库的铁门。冷雾弥漫的库房里,数百个圆柱形培养罐整齐排列,罐中漂浮着M1-7号缪斯的克隆胚胎,脐带如活蛇般连接着顶部的大脑切片。罐体标签上的编号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在注视着闯入者。

"这边!"角落里传来嘶哑的呼唤。林晚清掀开防尘布,眼前的景象令她瞳孔骤缩——苏晴被钉在手术台上,胸腔己被替换成透明舱体,机械心脏泵动着蓝绿色的液体。"陆泽轩抽干我的血制作清醒血清..."苏晴颤抖着扯断输液管,将接口插进林晚清的头盔,"你的存在就是解药,能让血清变成摧毁他的病毒!"

屏幕数据如瀑布般刷新:陆泽轩用缪斯们的激素培育出控制意识的"顺从血清",而林晚清99%的清醒度产生的特殊抗体,竟能将其转化为摧毁逻辑中枢的剧毒。苏晴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冷藏管,猩红液体中沉浮着一枚菱形芯片:"去主控室,释放它..."

警报声撕裂空气,铁门被激光切割出刺目的红光。陆泽轩的全息投影浮现在血雾中:"亲爱的,你忘了苏晴脊椎里有——" 话音未落,手术台突然塌陷,苏晴随着暗道坠落,最后一刻将芯片塞进林晚清齿缝。防弹玻璃外,陆泽轩的真身举起遥控器,苏晴机械心脏的显示屏亮起倒计时:00:07。

通风管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林晚清爬过标着废弃物焚化口的管道,下方的焚尸炉中,灰麂皮靴男人正将M6的残肢铲进烈焰。透过管道缝隙,她看见隔壁主控室的控制台——血清释放端口形如水晶鞋跟,正在闪烁着等待插入的绿光。

芯片嵌入端口的刹那,焚化间广播突然响起苏晴的机械音:"检测到病毒血清...所有标本唤醒程序启动..." 培养罐蓝光暴涨,数百个胚胎同时睁眼,他们瞳孔深处跳动着相同的猩红数字:100%。灰麂皮男人惊骇转身,林晚清趁机纵身跃下通风管,剃刀划向他的颈动脉!

刀锋却被金属颈环弹开。男人撕开脸皮,露出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陆总说你会来送钥匙。" 焚尸炉突然喷射出冲天火柱,林晚清翻滚躲闪,血清芯片脱手飞向烈焰。她扑向火焰的瞬间,男人电子眼射出的激光束击碎了焚尸炉观察窗。炉内,M6焦黑的手骨随气浪弹出,枯槁的指节死死攥住坠落的芯片!

火舌吞没芯片的刹那,主控屏所有数据归零。地下三层回荡着婴儿啼哭般的警报,广播里传来陆泽轩扭曲的嘶吼:"你做了什么?!" 林晚清趴在滚烫的金属地面上,焚尸炉的碎玻璃映出她变形的倒影——M6的手骨缓缓摊开,芯片己熔成液态,唯剩半枚青铜钥匙在骨缝中闪着幽光,断口处渗出的黑色液体正组成新的纹路。

通风管突然传来剧烈的抓挠声,苏晴的机械手指抠开铁网,她胸腔的透明舱体布满裂痕,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停在00:00,血字覆盖了数字:跑...他醒了... 冷库方向传来连绵的玻璃爆裂声,林晚清握紧半枚钥匙抬头,只见数百个胚胎标本正爬出培养罐,脐带如触手般扎进通风管道。他们额头上的编号在黑暗中荧荧发亮,细小的嘴里发出非人的嘶鸣。

最前方的胚胎突然加速,它的皮肤逐渐变得半透明,体内盘绕的电子蛆虫清晰可见,而心脏位置赫然嵌着枚完整的青铜钥匙!钥匙与林晚清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发出次声波悲鸣。"那是陆泽轩的本体胚胎!"宋睿远的机械臂突然破墙而入,钩索缠住林晚清的腰,"他用缪斯的干细胞培育自己,现在病毒血清让他提前苏醒了!"

两人冲进通风井的瞬间,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爆响。林晚清回头,瞳孔因恐惧而收缩——那个身高近三米的胚胎标本正撕裂天花板落下,它的皮肤下,电子蛆虫组成的神经网络正在疯狂生长,而它张开的嘴里,竟伸出与陆泽轩一模一样的舌头:"把另一半钥匙交出来,我的缪斯。"

通风井外突然透进刺眼的阳光。林晚清撞开出口铁网,发现自己正位于疗养院废弃的钟楼顶端。脚下是万丈深渊,海面上驶来数十艘快艇,船头的三角眼图腾在阳光下闪烁,而为首的快艇上,陆泽轩正抚摸着胸口的刺青,他的影子在甲板上拉长成胚胎蜷缩的形状。

"把钥匙给我,林晚清。"陆泽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次声波特有的震颤,"你不想知道苏晴脊椎里藏着什么吗?" 林晚清低头看向掌心的半枚钥匙,断口纹路突然亮起荧光,组成一串新的坐标:34.0522°N, 118.2437°W, 404。与此同时,她颅骨深处响起苏晴最后的声音,混杂着电子杂音:"钟楼...钟摆里有...M6的记忆碎片..."

突然,钟楼的钟摆开始剧烈摆动,发出锈蚀的吱呀声。林晚清在晃动中看见钟摆内部藏着个暗格,里面躺着枚闪着蓝光的芯片,芯片表面刻着模糊的字迹:M6 AWARENESS 100%。而在暗格底部,用血写成的一行字正在风干:陆泽轩的意识核心在...

就在这时,她的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三角眼纹身正在疯狂生长,纹路逐渐延伸至脊椎。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潜艇正缓缓浮出水面。潜艇甲板上,一群身穿白色实验服的人推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舱中液体里,一个人形轮廓正在缓缓成型,他的额头,闪烁着与林晚清头皮下相同的银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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