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窗外,野兽的嚎叫像开了锅的沸水,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近!那声音里透着的凶残和饥饿,让夜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红的月光透过破窗棂,在地上投下扭曲怪异的影子,整个小屋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儿。
跑!必须跑!
夜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酸痛和右手的火辣,猛地从土炕上滚下来,脚刚沾地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身体太虚了!
他跌跌撞撞扑到门边,用力去拉那扇破木门。门纹丝不动!外面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和“咔哒”一声脆响——是插销!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混蛋跑出去时,顺手从外面把门插死了!
“王八蛋!”夜玄气得眼前发黑,狠狠一拳砸在门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手骨生疼。
“开门!放我出去!”他嘶哑地吼着,声音淹没在越来越近的兽吼和某种沉重的奔跑、撞击声中。外面己经乱成一锅粥,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凄厉惨叫和兵刃交击的脆响,还有房屋倒塌的轰隆声!
夜家…完了?夜玄心里咯噔一下。这开局也太地狱了!刚穿过来就要喂野兽?
不行!不能死在这破屋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和虚弱。他猛地转身,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这间不大的破屋。除了土炕和那个被墩在炕沿、还在冒热气的破药碗,角落里还堆着些破烂农具。
他扑过去,抓起一把锈迹斑斑、锄头都掉了大半的破锄柄。木柄粗糙,握在手里没什么分量,但总比赤手空拳强!
“砰!砰!砰!”沉重的撞击声就在门外响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头碎裂声和野兽粗重的喘息、低吼!那畜生就在门外!门板剧烈地颤抖,灰尘和碎木屑不断崩落。
夜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攥着锄柄,指节发白,身体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微微发抖。他死死盯着那扇随时可能破碎的门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拼了!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的暖流再次从他右手掌心深处艰难地涌起!比刚才烫伤那恶仆时更清晰了一丝!
门外撞击声更猛了!门板中央“咔嚓”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布满肮脏黑毛、尖端闪着寒光的巨大爪子猛地探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
就是现在!
夜玄所有的恐惧瞬间化为一股狠劲!他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抡起那根破锄柄,朝着那只探进来的爪子狠狠砸了下去!同时,他拼命去“想”右手那股灼热的感觉!
“嗷——!”
锄柄结结实实砸在兽爪上,发出闷响。几乎在同时,夜玄感觉右手手心猛地一烫!
“嗤!”
一点极其微弱、比黄豆还小的橘红色火星,竟然真的从他紧握锄柄的右手缝隙里,随着他砸击的动作,“噗”地一下溅射出来,正巧落在那只兽爪的黑毛上!
火星太小了,瞬间就熄灭,只在兽爪的硬毛上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焦黑小点。
但——
那巨大的兽爪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门外的低吼变成了惊怒交加的痛嚎!显然,那点微弱火星带来的灼痛感,远超锄柄砸击的物理伤害!这畜生怕火!
门外撞击声停了,只剩下野兽焦躁不安的刨地和低吼声,似乎在犹豫。
夜玄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心里翻江倒海。刚才那一下,是他主动弄出来的!虽然微弱,虽然很费力,但这力量…真的能用!
门外那畜生似乎被那点火星和砸击震慑住了,暂时没再撞门,但低吼声还在,显然没走。
夜玄稍微松了口气,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下来,浑身脱力。危机暂时解除,原主身体残留的记忆碎片,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入他混乱的脑海。
夜玄。夜家名义上的“大少爷”。他爹夜天行,曾经是这青阳镇夜家的顶梁柱,据说修为高深,是家族唯一的希望。可十年前一次外出,就再也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树一倒,猢狲散。他娘受不了打击,没几年也郁郁而终。剩下他这个“废物”少爷,就成了夜家最大的累赘和笑柄。
因为他,无法感应灵气!在这个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无法修炼,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连最低贱的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辱他!
昨天,他无意间在家族库房附近,撞见了三少爷夜枭和他的一帮狗腿子。夜枭手里拿着一个刚从库房“顺”出来的、据说是他爹夜天行当年留下的唯一遗物——一块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玉佩。
原主夜玄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去想抢回来,结果被夜枭一脚踹在胸口,当场吐血昏死过去。醒来后,就变成了林夜。
“废物…原来是这样…”夜玄(林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胸口似乎还残留着被踹的闷痛感。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愤怒,混杂着原主残留的绝望和不甘,在他心底疯狂翻涌。
凭什么?凭什么老子要受这份气?就因为不能修炼?就因为爹娘没了?
不!老子现在有那鬼石头带来的火星!虽然还很弱…但老子不是废物!
就在这时,外面混乱的厮杀声和兽吼声似乎小了一些?夜玄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喊:
“守住院墙!别让畜生冲进内院!”
“三少爷威武!杀得好!”
“管家大人!这边顶不住了!”
管家?
夜玄眼神一凝。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恶仆,跑出去时喊的就是“管家心善”?这管家在哪儿?外面这么乱,他一个管家,能指挥战斗?
突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这破屋门外!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夜玄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握紧了手边的破锄柄,死死盯着门。
“咔哒。”
门开了。
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看似和善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但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大少爷?您没事吧?老奴听到这边有动静,担心您安危。”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温和,正是夜家的管家,夜福。
他目光快速扫过屋内,看到夜玄狼狈地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破锄柄,又瞥了一眼门板上被兽爪抓破的裂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管家?”夜玄沙哑着嗓子,眼神警惕。这管家看起来人模狗样,可刚才那恶仆的嘴脸,还有原主记忆中模糊的、关于这位管家似乎总在“三少爷”身边出现的片段,都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太巧了,外面乱成一锅粥,他偏偏“担心”自己这个废物?
“大少爷受惊了。”夜福脸上堆起忧色,快步走进来,似乎想搀扶夜玄,“外面兽潮凶猛,此地太过危险!老奴护送您去后山密室暂避!那里安全!”
他的手伸了过来,看似要扶夜玄的手臂。
就在夜福的手即将碰到夜玄胳膊的刹那——
夜玄右手掌心深处,那股微弱的暖流毫无征兆地剧烈躁动了一下!一股极其隐晦、带着冰冷恶意的气息,仿佛毒蛇的信子,从那看似温和的管家身上一闪而逝!
危险!
夜玄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往后一缩,避开了夜福的手!
“嗯?”夜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阴冷的诧异,随即又被更浓的“担忧”覆盖,“大少爷?您这是…”
“我…我自己能走!”夜玄强压着狂跳的心脏和右手的灼热躁动,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眼神死死盯着夜福,“管家,外面情况怎么样?我爹留下的…那玉佩…还在三弟那儿吗?”他故意提到玉佩,想试探一下。
夜福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和算计,但语气依旧温和:“唉,大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些身外之物?保命要紧啊!玉佩…三少爷也是为了保管好…快跟我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再次伸手,这次动作快了几分,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首接抓向夜玄的手腕!那只手,在灯光阴影下,指关节显得异常粗大有力!
夜玄瞳孔猛缩!这绝不是要“扶”他!
他下意识就想再次催动那点可怜的火星自保,可刚才连续两次动用,加上身体虚弱,那股暖流变得极其滞涩,根本提不起来!
眼看那只大手就要像铁钳一样扣住他的手腕——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房屋倒塌的轰鸣和无数人的惨叫,猛地从夜府前院方向炸开!脚下的地面都在剧烈摇晃!
夜福脸色剧变,伸出的手猛地顿住,惊疑不定地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夜玄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旁边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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