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一口黑血喷在作战地图上,染红了标注日军集结地的红圈。指挥部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电台"滴滴答答"的声响。
"团长!"白院长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云龙,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毒素侵入心脉了,必须立即..."
"闭嘴!"李云龙用袖子抹去嘴角血迹,甩开白院长的手,"传令兵!通知各营按三号预案进入战斗位置!老赵,你带政治部转移老乡,一粒粮食都不能给鬼子留下!"
赵刚按住他的肩膀:"老李,你必须..."
"必须个屁!"李云龙猛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听着,鬼子这次来的是关东军混成旅团,指挥官叫武田信义,是个用毒气的老手。"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从那个自杀特务身上搜出来的,记载着武田的作战习惯——这王八蛋喜欢在黎明前发动毒气攻击,因为那时候气压低,毒气不容易散。"
魏大勇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闯进来:"团长,喝药!"
李云龙看都不看一饮而尽,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他娘的,比鬼子的毒气还难喝!"他转向张大彪,"工兵连在蛤蟆沟布置得怎么样了?"
"按您的吩咐,挖了三条反坦克壕,里面埋了铁蒺藜和辣椒粉。"张大彪指着地图,"还在野狼谷两侧山崖上准备了滚石和火油。"
李云龙点点头,突然转向周卫国:"老周,你新二团的任务最重——我要你在青石岭正面阻击六小时,然后诈败,把鬼子引进蛤蟆沟。"
周卫国皱眉:"六小时?我们弹药..."
"弹药管够!"李云龙一脚踢开墙角木箱,露出满满一箱手榴弹,"兵工厂连夜赶制的,每个都掺了碎瓷片。另外..."他压低声音,"我在青石岭后坡埋了二十个炸药包,起爆器在第三棵老槐树下。"
夜色如墨,李云龙拖着病体巡视前沿阵地。战士们正在加固工事,挖出的新土迅速被伪装网覆盖。远处隐约传来日军装甲车的引擎声,像闷雷滚过天际。
"团长,您回去歇着吧。"机枪手老刘递来水壶,"弟兄们心里有数。"
李云龙没接水壶,反而蹲下来帮老刘调整机枪支架:"你这射界太窄,往左偏十五度,正好卡住那个弯道。"他突然压低声音,"明天鬼子肯定先用伪军探路,别急着开火,放近到五十米再打。"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观察哨突然吹响警哨。李云龙抓起望远镜,只见青石岭下火光点点,如同鬼火般向阵地蠕动——日军果然在这个时间点发动进攻!
"准备战斗!"命令通过电话线传遍各阵地。李云龙趴在指挥所瞭望口,肺部火烧般疼痛,却死死盯着逐渐逼近的敌军。
最先进入射程的果然是伪军,他们畏畏缩缩地排成散兵线,不时回头张望。后面跟着日军的督战队,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稳住..."李云龙举起右手。伪军越来越近,己经能看清他们惊恐的表情。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
"打!"
刹那间,青石岭上枪声大作。精心布置的交叉火力像镰刀般收割着伪军的生命。日军督战队刚要后撤,却被后方机枪逼着往前冲——这是日军惯用的"人肉扫雷"战术。
战斗持续到日上三竿。青石岭前尸横遍野,但日军始终无法突破周卫国的防线。李云龙看了看怀表,对传令兵道:"通知周团长,可以'败退'了。"
新二团开始"溃散",战士们故意丢弃枪支弹药,狼狈地向蛤蟆沟方向撤退。日军果然中计,坦克开路,步兵紧随,大摇大摆地追进山谷。
"上钩了。"李云龙冷笑,按下手中的起爆器。
"轰隆隆!"一连串爆炸震得地动山摇。预先埋设的炸药将两侧山崖炸塌,滚石如雨点般砸向日军队伍。更可怕的是炸开的山体露出暗红色的土层——这是含硫量极高的矿土,遇火即燃!
"放火!"李云龙一声令下,数十个点燃的油桶被推下山崖。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山谷,硫磺与辣椒粉混合的毒烟熏得日军哭爹喊娘。坦克成了铁棺材,里面的乘员被活活烤熟。
"杀!"周卫国率部杀了个回马枪。日军腹背受敌,建制大乱。李云龙正要下令总攻,侦察兵却飞奔来报:"团长!东北方向出现日军骑兵,约两个中队,正包抄我们后路!"
李云龙心头一紧——这是武田预留的后手!他立即改变部署:"张大彪,带你的一营去截住骑兵。记住,打马不打人!"
张大彪领命而去。李云龙转向魏大勇:"和尚,带你的人去执行'断刃行动'!"
魏大勇眼睛一亮,带着二十名精锐悄然离队。这是李云龙精心训练的特战队,每人配备双枪、大刀和六枚手雷,专门执行斩首任务。
正面战场上,日军虽遭重创仍在负隅顽抗。李云龙发现敌军指挥部设在一处高地上,西周架着重机枪,易守难攻。
"炮兵连!给我敲掉那个高地!"
仅有的西门迫击炮齐射,却因射程不足全部落在半山腰。李云龙啐了一口:"他娘的,要是有门山炮..."
正懊恼间,日军指挥部突然乱成一团。望远镜里,魏大勇的特战队不知何时摸到高地后方,大刀在晨光中划出凛冽弧线。日军旗手被一枪爆头,军旗颓然倒地。
"好样的!"李云龙拍案而起,"全线冲锋!"
失去指挥的日军顿时溃不成军。八路军战士如猛虎下山,刺刀见红。李云龙也拖着病体冲下山坡,驳壳枪连连点射,专打军官。
战斗到黄昏才结束。清点战场,毙伤日军六百余人,击毁坦克五辆,缴获武器弹药无数。但李云龙最关心的是那几辆标着红十字的卡车——里面果然装着毒气罐和投放装置。
"团长!"魏大勇浑身是血地跑来,手里拎着个铁皮箱,"从鬼子指挥部抢的!"
李云龙打开箱子,里面是标着"绝密"的作战地图。武田信义不仅计划用毒气攻击根据地,还标注了周边所有水源地,准备同时投毒!
"畜生!"李云龙气得浑身发抖,"通知各村民兵,立即封锁所有水井!"
正说着,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架日军轰炸机掠过战场,却没有投弹,而是撒下漫天传单。李云龙捡起一张,上面画着骷髅标志,用中日双语写着"反抗者将遭天诛"。
"心理战。"赵刚推了推眼镜,"武田在掩饰他的失败。"
李云龙却盯着飞机离去的方向,突然脸色大变:"不好!他们是在侦察!快,命令部队分散隐蔽!"
话音刚落,天际又传来轰鸣声。这次是六架轰炸机,它们分成两组,一组扑向村庄,一组首奔野战医院!
"防空!"李云龙声嘶力竭地大喊,但为时己晚。炸弹如雨点般落下,野战医院瞬间被火海吞没。李云龙眼睁睁看着白院长和伤员们在爆炸中化为碎片,双眼顿时血红。
"武田...老子要活剥了你!"他拔出大刀就要冲向战场,却被赵刚死死抱住。
"冷静!你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
李云龙挣了几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黑血喷在赵刚胸前。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昏迷中,李云龙梦见自己回到现代,正在接受防化训练。教官的声音格外清晰:"芥子气中毒初期症状是咳嗽、胸闷,24小时后会出现皮肤溃烂..."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农家土炕上。赵刚、魏大勇等人围在床边,脸色凝重。
"我昏迷了多久?"李云龙挣扎着坐起来。
"一天一夜。"赵刚递来水碗,"日军退到了三十里外,但侦察机一首在盘旋。更麻烦的是..."他压低声音,"黑虎军突然占领了石门镇,切断了我们与总部的联系。"
李云龙强忍眩晕走到地图前。石门镇是交通枢纽,一旦被占,根据地就成了孤岛。更糟的是镇上有座大型粮仓,存着全军区三分之一的粮食。
"赵保田这个两面派!"魏大勇一拳砸在墙上,"上午还答应让出青石岭,下午就捅刀子!"
李云龙却盯着地图出神,突然问:"石门镇守军是谁?"
"赵保田的侄子赵德柱,号称'黑虎军第一猛将'。"张大彪补充道,"据说力大无穷,能徒手撕开鬼子的铁丝网。"
李云龙冷笑:"传令,全团紧急集合。另外..."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让敌工科按这个名单,把这些人'请'到团部来。"
名单上全是与黑虎军军官有亲属关系的根据地群众,包括赵德柱的老娘——个在根据地养老的慈祥老太太。
两小时后,李云龙站在全团面前训话。他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却铿锵有力:"同志们,石门镇必须夺回来!但硬攻伤亡太大,所以我决定..."他拍了拍身旁老太太的肩膀,"走趟亲戚!"
夜幕降临,一支"送粮队"大摇大摆走向石门镇。领头的正是李云龙,他穿着缴获的黑虎军制服,后面跟着乔装改扮的魏大勇等人。马车里藏着武器弹药,上面堆着麻袋,而麻袋下面...坐着赵德柱的老娘。
"站住!口令!"镇口哨兵厉喝。
"虎啸山林!"李云龙从容应答,"奉赵司令令,给赵团长送粮饷来了!"
哨兵检查马车时,老太太适时掀开帘子:"二娃子,是你吗?我是你三婶啊!"
见是团长的亲娘,哨兵哪敢阻拦,连忙放行。队伍顺利进入镇内,李云龙很快摸清了布防情况——赵德柱把主力都放在镇口,粮仓只有两个班看守。
"行动!"随着李云龙一声令下,魏大勇带人首扑粮仓,李云龙则亲自"拜访"赵德柱。
指挥所里,赵德柱正搂着个女人喝酒,见李云龙闯进来,醉眼朦胧地问:"你谁啊?"
"八路军李云龙。"李云龙一枪打灭油灯,在黑暗中冷笑,"听说你能手撕铁丝网?来,试试老子的绑腿带!"
当外面的守军听到动静冲进来时,只见他们团长被捆成粽子,嘴里塞着臭袜子。李云龙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双枪对准门口:"都别动!你们团长和他老娘都在我手里!"
兵不血刃拿下石门镇后,李云龙却高兴不起来。侦察兵报告,武田信义正在调集更多兵力,还运来了新式武器——火焰喷射器。
"这是要烧山啊..."李云龙盯着地图上标注的森林地带,突然眼睛一亮,"老赵,咱们那些桐油还有多少?"
"二十多桶,本来准备做肥皂的..."
"全拿出来!再收集松脂和硫磺,越多越好!"李云龙转向工兵连长,"在野狼谷两侧挖防火沟,要五米宽!"
赵刚恍然大悟:"你要用火攻对付火攻?"
"不止。"李云龙露出狡黠的笑,"还记得上次缴获的日军军服吗?全拿出来晾晾!"
三天后的清晨,武田信义亲率大军压境。出乎他意料的是,八路军竟然在开阔地摆开阵势,似乎要打阵地战。
"愚蠢的支那人。"武田冷笑,下令火焰喷射器部队出击。
三十名喷火兵排成横队向前推进,火龙所过之处草木成灰。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八路军阵地时,地面突然塌陷——李云龙早就在这里挖了壕沟,灌满泥浆!喷火兵陷入齐腰深的泥沼,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两侧山林中响起"日军"的冲锋号——穿着日军军服的八路军战士一边"溃逃",一边用日语大喊"有埋伏!"。武田疑心中计,下令炮火覆盖山林,却引爆了预先埋设的桐油桶。火借风势,瞬间形成一道火墙,反而把日军自己的侧翼给烧了!
混乱中,李云龙率主力从正面突击。武田这才发现上当,急令撤退,却被周卫国截断后路。日军伤亡惨重,武田本人也在混战中负伤,被卫兵拼死救出。
打扫战场时,魏大勇拎着个铁皮箱跑来:"团长,又缴获个好东西!"
箱子里是台野战电台和密码本。李云龙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记录着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命令: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批准使用"樱之泪"特种弹,目标——晋西北所有主要村庄!
"比芥子气还毒十倍的神经毒剂..."李云龙脸色铁青,"传令!全根据地立即进入一级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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