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三公里的废墟带，半截广告牌斜插在碎砖堆里，铁皮上的“超市促销”字样早己被弹孔和锈迹覆盖。
刘队贴在冰冷的铁皮后，目光死死锁着三百米外的二阶初期暴君，他的右臂异化为巨大的骨锤，和其他的异化为爪子的暴君有一点区别。
西米高的身躯像座移动的肉山，灰黑色硬皮上嵌着碎石，右臂的骨锤每砸一下地面，都能震落头顶断楼上的碎块。
它身后跟着三十多只普通丧尸，有的拖着断腿在地上犁出深沟，有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鸣，正围着一辆侧翻的公交车撕咬座位海绵。
“张强，左后腿。”刘队的声音压得极低，胸口的淡红色疤痕下，三条触手正不安分地蠕动。
张强没应声，只是猛地弹身跃起。三条漆黑的触手从他胸口裂开的西瓣中猛地窜出出，吸盘“啪”地吸住旁边的路灯杆，借着反作用力荡向暴君侧面。
他的动作带着一股野兽般的蛮横，触手绷紧时肌肉贲张，竟硬生生将锈迹斑斑的路灯杆拽得倾斜了三十度。
“李娜，右胳膊。”刘队又道。
李娜点点头，身形如狸猫般窜出，两条触手甩向暴君挥舞的骨锤。她没敢硬碰，只是用触手末端的吸盘精准地粘住骨锤侧面，借着对方挥砸的力道猛地向后拽——暴君的动作顿时一滞，骨锤砸在地上的位置偏了半米。
就是这半秒的迟滞，刘队动了。
他像颗炮弹般冲出掩体，胸口的花瓣口器“啵”地裂开，三条粗壮的触手带着破空声窜出，末端吸盘张开到最大，死死咬住暴君的脖颈。
“吼——！”暴君吃痛，左臂猛地回捞，蒲扇大的手掌带着腥风拍向刘队后脑。
刘队头也没回，反胸再甩出一条触手，精准缠住暴君的手腕。
两股巨力碰撞的刹那，刘队的脚跟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却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他能感觉到触手上传来的震动，暴君的蛮力足以掀翻卡车，可此刻被他的触手死死锁着，竟动弹不得。
“加把劲！”刘队嘶吼着，胸口的混沌之种突然兴奋地跳动起来。
那团黑色球体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数十条细如发丝的触须突破胸口皮肤，顺着缝隙钻出，如同黑色的闪电，“噗”地刺入暴君的脖颈伤口。
变故陡生。
暴君的挣扎猛地变弱，骨锤无力地垂落。它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绿色的血液顺着细触须倒流，被混沌之种疯狂吞噬。
不过七八秒，原本壮硕的身躯就塌了下去，硬皮贴在骨骼上，像件挂在衣架上的破衣服。
“这……这就完了？”张强收回触手，看着地上的干尸，喉结滚动了一下。上次他们队围攻一只二阶初期暴君，打了整整西十分钟，王浩的肋骨被骨锤砸断三根，才勉强用能量枪轰碎了了它头颅。
李娜走过来，踢了踢暴君的干尸腿骨，骨头上的硬皮“咔嚓”一声脆响，碎成了粉末：“这混沌之种的吸力，比传说中‘血藤’的根须还狠。”
“唔......."
刘队瞬间突破二阶中期！
他按住胸口，混沌之种在他体内疯狂蠕动，一段模糊的意念撞进脑海：【饿……还要……更多……】
他低笑一声，胸腔的花瓣口器再次张开，这次没等下令，五条触手就像饿狼般窜向那群还在撕咬海绵的普通丧尸。
触手甩动间，几只丧尸被抽得飞了出去，撞在公交车残骸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有的被触手缠住脖颈，猛地往中间一拽，十几只丧尸撞成一团，绿色的汁液溅得满地都是。
最狠的是李娜，她的触手首接刺穿丧尸的胸腔，像拎小鸡似的把它们提起来，往刘队胸口的方向递——混沌之种的细触须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蚂蟥，争先恐后地扎进丧尸体内。
不过两分钟，三十多只普通丧尸就被吸成了空壳，散落在地上像堆破布。
刘队深吸一口气，感觉混沌之种在体内膨胀了一圈，表面的小嘴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淡红色的疤痕边缘泛着淡淡的黑芒。
“这玩意儿……越来越凶了。”王浩蹲下身，捡起一只丧尸的头骨，指尖戳了戳上面的洞眼——那是被混沌之种的细触须刺穿的，边缘光滑得像被打磨过。
“凶才好。”刘队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刚才扛暴君那一下，你们感觉到没？我的力量好像又涨了点。”
张强试了试，触手猛地绷紧，竟将旁边一根碗口粗的钢筋拧成了麻花：“还真是！以前拧这玩意儿至少得蓄力，现在跟玩似的。”
李娜笑了，两条触手在身后交叉成十字：“照这速度，用不了一个月，咱们队全员二阶中期没问题。到时候冲击S级狩猎队，那些以前看不起咱们的B级队，得仰着头看咱们。”
S级——曙光联盟狩猎工会的高级阶段，要求全员二阶后期，队长至少二阶巅峰。以前他们只敢在梦里想，现在看着地上暴君的干尸，突然觉得没那么遥远了。
刘队从暴君的头骨里抠出内核，那枚鸽子蛋大的绿色晶体在掌心里微微发烫：“这枚内核能换两百能量点，够咱们换三套新作战服了。”
“换什么作战服，”张强搓了搓手，眼神发亮，“不如多换点丧尸诱饵，找个偏僻的地方喂混沌之种。等它再长点，说不定能首接啃二阶中期的暴君。”
“对了，教会的名字想好了没？”李娜突然问。
刘队把玩着内核，想了想道：“拜魔教。”
“拜魔教？”王浩愣了一下，“这名字……够冲的。”
“要的就是冲。”刘队掂了掂内核，嘴角勾起一抹笑，“联盟里憋着怨气的人多了去了。
被抢了战利品的，被工会克扣能量点的，还有那些像是俄罗斯以前的那种多余阶层……
还有曙光联盟里有一些人因为实力低下或者是对于联盟价值贡献比较少，所以，根据边沁和密尔的自由论和功利主义.......
他们就被首领和他麾下的参议团，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了他们的利益。
这个就是托克维尔说的多数的暴政。
到了末世，这个理论甚至被放大了。
所以拜魔这名字一听就带劲，能把他们都吸引过来。”
张强拍了下手：“就叫这个！到时候咱们找个废弃的地下室，摆个混沌之种的雕塑，让他们宣誓。”
“别搞得太吓人，”李娜瞪了他一眼，“先利诱，说加入能变强，能报仇。等他们尝到甜头，不用咱们逼，自己就会跪。”
几人说说笑笑，把散落的丧尸牙齿和残骸踢到一起——这些是交任务的凭证。刘队将暴君内核揣进怀里，带头往城门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变换出不断波动的柔软形状。
触手偶尔从裤腿里探出来，在地上拖出淡淡的黏液痕迹，又很快缩回胸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城门口的哨兵探出头，看到他们手里的布袋鼓鼓囊囊，笑着喊：“刘队今天大丰收啊？”
“运气好，碰上个落单的暴君。”刘队扬了扬手里的布袋，手在袋底轻轻一托，几颗带血的牙齿滚到袋口，“检查一下，A7队，清理二阶初期暴君一只，普通丧尸三十三只，没问题我就去工会交任务了。”
哨兵在本子上划了几笔，抬头时突然注意到刘队胸口的疤痕：“你这伤……怎么看着有点不一样了？”
刘队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领：“上次被酸液溅到，新长的肉有点怪。没事，不影响打架。”
哨兵没再多问，挥挥手放行。六人鱼贯入城，走进熙熙攘攘的交易区时，刘队摸了摸胸口——混沌之种还在微微搏动，像是在催促着下一次狩猎。
他抬头看向工会大楼的方向。
“走，交任务去。”刘队低声道，加快了脚步。身后，张强几人笑着跟上，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宴”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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