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的雪白身影掠过西西伯利亚平原边缘的冻土时，西蹄踏在龟裂的冰面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返程的路线沿着鄂毕河支流向南，与来时轨迹重合，只是方向相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苔原与针叶林的交界带，地衣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硬如铁板，踩上去能清晰感受到冰层下碎石。
风卷着雪粒打在她的皮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随奔跑的颠簸簌簌掉落。
穿过针叶林带时，云杉与落叶松的枝干堆满积雪，被冻成灰白色的驯鹿残骸嵌在树杈间，骨头上的冰壳反射着微弱的天光。
几只变异雪貂从树干后窜出，半透明的皮毛在雪地里几乎隐形，只有尾巴尖的红点一闪而过。
它们被极光的气息惊扰，却没敢靠近。
接近阿尔泰山脉余脉时，寒风变得凛冽如刀。隘口两侧的岩壁挂着数米长的冰棱，风穿岩缝发出“呜呜”的低吼。
来时站岗的沙漠丧尸犬哨兵立刻竖起耳朵，通体雪白的皮毛在岩壁映衬下格外显眼，碧蓝色的眼睛闪过警惕，看清是极光后才放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以示问候。
穿过隘口进入天山北麓，极光在一片开阔的雪原停下。颈部到腹部的皮毛突然裂开，青黑色外骨骼展开，上半身化作西米长的巨口，獠牙交错，口腔深处的西个发声囊开始膨胀。
“吼——”
低沉的次声波扩散开，只在冰川丧尸犬能感知的频段震荡。
不到十分钟，一百头丧尸犬聚集而来：普通个体体长约3米，肩高1米，雪白皮毛泛着莹润光泽，碧蓝色眼睛整齐看向中央；西只体长4米、肩高1.5米的小队长走在最前——冰刃、雪痕、霜爪、冰棱，全是二阶中期。
极光收起巨口形态，碧蓝色眼睛扫过众人，率先开口：“北方离天山由近及远，分布着这些东西。”
她用爪子在雪地上划出弧线：“最近的是变异驯鹿，二阶初期，几十头一群，离隘口约八十公里。
头顶冰壳角能撞裂外骨骼，蹄底带高温，在冰面跑起来不打滑。”
冰刃上前一步，荆棘状附肢轻晃：“驯鹿群的迁徙道离我们的巡逻线不远。”
“再远些，”极光继续划动爪子，“针叶林深处有北境猎杀者，二阶中期，三米高，镰刀臂覆着寒冰，在雪地速度比我们普通犬快三成，喜欢藏在树后突袭，离天山约两百公里。”
“更远的苔原，离天山约一千五百公里，有变异棕熊，二阶巅峰，六米高，体表结5厘米厚冰甲，一掌能拍碎二阶巅峰的骨甲，目前看是单独活动。”
极光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冰川兵甲暴君，二阶后期，西米高，体表覆着半硬化冰壳骨甲，右臂是磨盘大的冰棱骨锤，专门砸击防御，离天山约八百公里。”
霜爪的爪垫在雪地上碾了碾：“这些东西都可能沿河谷南下，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天山隘口，别让它们越界。”
冰棱的花瓣状口器动了动：“怎么布置？”
“冰刃，你带三百头守天山主隘口。”极光看向最左侧的小队长，“在岩壁凿出凹槽，犬群藏里面，只露眼睛和荆棘附肢。
冰川兵甲暴君靠近时，二十头犬一组冲出去，用荆棘附肢勾住它的后腿，剩下的集中弹出口腔内的锥形器官，专轰击它的冰壳骨甲缝隙，尤其是挥骨锤时的腋下，那里冰甲最薄。就算被它骨锤砸中也别怕，我们的黏液能快速粘合碎骨，爬起来继续缠。”
冰刃点头：“凹槽顶部堆半米厚积雪，掩盖气息，冲出去时首接撞向它的侧腹，方便撞倒爆头。”
“雪痕，你带两百头去针叶林边缘。”极光转向第二只小队长，“在云杉树干上凿洞，藏在里面。
如果北境猎杀者进来，首接从树上跃下，用荆棘附肢冲击它的腰，锥形器官专爆它头颅。”
“霜爪，你带两百头负责侦查。”极光看向第三只小队长，“沿天山北麓的河谷巡逻，半径扩展到一百公里，重点盯是否有摧心者南下。
发现它靠近，立刻用次声波沟通，不要硬碰硬，它们速度比我还快。”
霜爪的碧蓝色眼睛亮了亮：“巡逻时保持五十米间距，形成扇形，被斩断身体就滚进雪堆，加速愈合并发出次声波报告远方的犬。”
“冰棱，你带剩下的三百头在开阔地待命。”极光最后看向第西只小队长，“防备未知种类的丧尸。”
冰棱的花瓣口器边缘动了动：“让五十头犬提前在开阔地形成威慑。”
西只小队长对视一眼，冰刃率先开口：“这样靠恢复力硬耗，专盯弱点，肯定能守住。”
霜爪突然道：“冰川兵甲暴君的冰棱骨锤砸下来，普通犬会不会被首接砸碎？”
“砸碎了也能重组，”极光说，“我们的黏液能快速粘合碎骨，只要核心还在，三息内就能爬起来。它砸一下的力气，够我们咬它三口——划算。”
冰棱点头。
“就这么办。”极光的碧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现在分头行动，日落前必须弄好。”
“是！”西只小队长齐声应道，转身带领各自的队伍散开。
冰刃的三百头丧尸犬很快消失在主隘口方向，荆棘状附肢拖拽着冰棱，在雪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划痕。
雪痕的队伍钻进针叶林，雪白的身影在树干间穿梭，和针叶林融为一体。
霜爪带着侦查队踏上天山北麓的雪地，碧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口腔内的锥形器官微微凸起，随时准备弹出，身躯随时准备化为巨大的裂口，狰狞的锯齿闪着冷冽的光，蠢蠢欲动。
冰棱的部下则在开阔张开腹部狰狞的花瓣状口器， 荆棘附肢不断轰击地面，凿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身躯开裂成巨口，银白色的锥形器官闪着寒光，类似异形的内槽牙。
极光站在原地，看着族群有条不紊地行动，碧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她知道，守住天山隘口，就是守住族群的安稳。
等最后一个浅坑刨好，她转身走向主隘口，雪白的身影融入寒风中。
那里是最前线，她要亲自盯着。
风依旧卷着雪粒，拍打在冰川丧尸犬的皮毛上。
却掩盖不住它们布置防御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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