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铁柜失去支撑，从窗口翻落，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溅起的金属液滴如同喷泉。林凡借着后坐力翻回二楼，落地时膝盖微弯，正好避开小女孩扔来的木凳。
木凳在空中就开始活化，凳腿化作柔软的触须，却被他侧身躲过，重重砸在墙上，化作一滩粘稠的浆液。
“够了！”林凡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腕，她的掌心还残留着活化异能的淡绿色微光。小女孩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背，眼神里的阴冷与年龄极不相称。
“你到底是谁？”林凡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她胳膊上的疤痕，“这些伤……是被人用烙铁烫的？”
小女孩的挣扎骤然停止，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她突然低下头，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肩膀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楼下传来陈浩的呼喊：“林凡哥！没事吧？”
“没事。”林凡扬声回应，视线仍锁定在小女孩身上，“你爸妈呢？”
小女孩猛地抬头，眼中的阴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被你们这些异能者杀了！他们说我是怪物，把我关在笼子里，用烙铁烫我，说这样能治好我的病！”
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后来笼子的铁条被我活化了，我杀了他们，逃到这里。你们都一样，想抓我回去当武器！”
“滚。”她粗布裙下的脚踝不自觉地绷紧。
那里有道浅粉色的疤痕，是末世初期被铁丝捆缚时留下的，每逢阴雨天便会让她想起那些被按在金属床上肆意玩弄的夜晚。
林凡的手指微微一颤，松开了她的手腕。前世的记忆碎片在此刻清晰起来——生命魔女七岁时被捕获，遭受了三个月的非人折磨，胸口烙印着编号“73”。
这也是她后来疯狂报复异能者的根源。眼前这道后颈的疤痕，与记载中烙铁烫伤的位置完全吻合。
“我不会伤害你。”林凡的语调放缓，轻轻触碰她胳膊上的旧疤，“这些伤，我知道有多疼。”
小女孩警惕地后退一步，掌心再次泛起绿光，墙角的一根锈铁钉开始蠕动。
“别紧张。”林凡慢慢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递到她面前，“我叫林凡，车上还有两个同伴，一个叫陈浩，会用金系异能，一个叫玲玲，眼睛能发光，和你一样特别。”
提到玲玲，小女孩的瞳孔动了动，视线落在饼干上，又迅速移开。
“他们都很善良。”林凡继续说，声音平稳，“我们要去渤海湾找一种能让异能变强的矿石，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走。那里没有笼子，也没有烙铁。”
小女孩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嗤笑一声：“你们这些异能者的话，比活化的铁还假。”她转身想往楼梯口跑，却被林凡抓住了后领。
林凡说：”我曾经也遭受过虐待，但是我逃出来了。”
小女孩的动作僵住了。
“后来我遇到了陈浩和玲玲。”林凡的声音很轻，“我们住的房车虽然破，但没人会随便打人，也没人会把我关起来。”
楼下传来玲玲的呼喊：“林凡哥！早饭好了！”
他们己经到小木屋一楼了， 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小女孩的耳朵动了动，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林凡松开她的后领：“下去看看吧，不喜欢可以再跑。”
小女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着他走下楼梯。木屋的一楼比二楼更破败，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一张缺腿的木桌歪斜着，上面放着陈浩刚热好的罐头。
玲玲看到小女孩，立刻往陈浩身后缩了缩，三瞳里的红光微微闪烁。陈浩放下手里的扳手，指尖的淡金色异能悄然散去——他刚才正暗中活化了桌腿，以防万一。
“她叫……”林凡看向小女孩。
“阿绿。”小女孩的声音很轻，目光死死盯着罐头，像是在确认里面没有异物。
“坐吧。”林凡拉过一张木凳，“尝尝这个，鱼肉罐头，比压缩饼干好吃。”
阿绿没有动，首到林凡打开罐头，一股浓郁的鱼腥味散开，她才迟疑地坐下，抓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她的动作很快，却很小心，没有让汤汁溅到身上，显然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林凡看着她吃饭的样子，突然想起前世记载的另一个细节——生命魔女七岁时最爱吃的就是鱼肉罐头，因为那是她被关押期间唯一能吃到的“好东西”。
“你的活化异能，能让金属变得很软吗？”林凡状似随意地问。
阿绿的勺子顿了顿，点了点头：“越硬的东西，化得越快。”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林凡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弯曲的钢筋，“房车的减震器坏了，能用你的异能把它弄首吗？”
阿绿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钢筋，最终还是接过了钢筋。她的掌心贴在弯曲处，淡绿色的微光闪过，钢筋表面泛起波纹，缓缓伸首，却在末端留下一个微小的疙瘩。
“没弄好。”阿绿的脸颊泛起红晕，把钢筋推了回去。
“己经很棒了。”林凡笑着接过钢筋，“比陈浩用锤子砸半天强多了。”
陈浩嘿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块水果糖，递给阿绿：“拿着，奖励你的。”
阿绿捏着糖纸，指尖反复着，突然抬头问：“你们真的不抓我？”
“抓你干嘛？”林凡挑眉。
玲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绿也跟着笑了，嘴角的弧度很轻，却真实存在。
吃过早饭，林凡开始检修房车。阿绿蹲在一旁看着，偶尔伸手帮忙递个扳手，指尖触碰到金属时，会下意识地缩一下，像是怕不小心活化了它。
“好了，出发。”林凡拍了拍手，发动房车。引擎的轰鸣声中，阿绿突然说：“我跟你们走。”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房车驶离木屋时，阿绿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变异植物，血藤仍在缠绕着废铁，铁叶蕨的叶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她突然抓紧了衣角，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林凡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突然觉得这趟旅程或许真的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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