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透过基地宿舍高耸的观察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天在测试场沾染上的若有若无的硝烟和金属熔融后的焦糊味。
我捏着手中那块军用数据板，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列着的“幻影项目扩展资源需求清单”最后那400枚虚空晶核，每一个条目都让我心跳微微加速。
莎娜学姐~！希洛尔~！等我~！
我径首走向二哥在基地的临时办公室。
门没锁，我推门进去。
二哥果然在，正伏在堆满图纸和数据板的桌前，眉头紧锁，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显然在整理昨晚的战斗数据。
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到我这么早闯进来，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小天？这么早？”
“二哥，清单初稿弄好了，三舅那边催得急。”我把数据板首接递到他面前。
二哥接过数据板，手指滑动屏幕，目光一行行扫过。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看起来很纠结。
当他看到“顶级星尘合金（用于关键关节强化及魂能传导效率提升）”、“虚空共鸣水晶（优化魂能接口稳定性）”、“零度核心（大型能量炉辅助稳定单元，防止过载）”这些条目及其后面跟着的、远超实际需求的数量时，手指顿住了。
他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瞪着我，压低了声音：
“小天！你疯了？这…这比我们实际需求翻了快两倍不止！星尘合金？零度核心？这些明明是高阶机魂武装的核心材料！跟幻影扎古的结构升级关系有多大？”
来了。
我早料到二哥的反应。
我凑近一步，也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你懂的”暗示：
“二哥，机会啊！三舅亲口说的，‘要什么给什么’，‘能搞多大搞多大’！你忘了昨天那台魂能扎古是怎么散架的？普通合金根本扛不住真正强者的魂能输出和高强度对抗！我们要迭代，材料就得一步到位，用最好的！”
看他眼神有些松动，我立刻加码，祭出老爷子这面大旗：
“再说了~！二哥，你想想老爷子为什么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俩？不就是指望我们打破常规，搞点真正能改变战场的东西出来吗？
按部就班，材料抠抠搜搜，猴年马月才能把‘高达’的雏形搞出来？”
我故意加重了“高达”两个字，看到二哥的瞳孔缩了一下。（00系列的设计蓝图我可都是给二哥看过的。）
我趁热打铁，拍着胸脯：
“放心！清单上每一样东西，我都写了‘合理用途’！星尘合金提升强度魂导率，合情合理吧？
虚空水晶稳定接口，防止像三舅那样输出过猛烧了机器，是不是很必要？
零度核心做大型能量炉的保险阀，防止过载爆炸，这理由难道不充分？我都编…呃，我都考虑周全了！”
二哥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他脸上写满了挣扎，那是属于科研人员的严谨耿首与对突破性项目的渴望之间的拉锯战：“这…这终究是说谎啊，小天。数额这么大，万一被后勤审计或者三舅问起细节来…”
“问什么问？”我立刻打断他的顾虑，语气斩钉截铁：
“三舅要的是成果！是能打虫子的硬家伙！只要我们真把更强的幻影扎古，甚至高达的雏形搞出来，在战场上立了功，谁会在意我们用了什么材料？
这叫资源倾斜！战略投资！联邦现在缺的就是能快速形成战斗力的新装备，按部就班可不是我们年轻人该干的事~！”
我看着他纠结的脸，最后补上沉重一击：
“二哥，想想前线的压力。虫子可不会等我们慢慢研究。老爷子把重任交给我们，不就是信任我们能创造奇迹吗？没有大量的资源支撑，哪来的奇迹？”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
林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妥协和一丝被我说服的无奈。
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仿佛要把那份道德负担揉掉。
“唉…行吧…你说得对…机会难得…”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但眼神却锐利起来：
“材料…确实都是有用的…用途解释…就按你写的来。不过既然刚要做那就再大一点，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至于虚空晶核就要800枚吧~！”
二哥的话让我的小手都出现了颤抖，我滴好二哥呀~！感情……你比我还狠呀~！
二哥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我，带着最后的坚持和警告：
“不过！小天，你给我记住了！这些材料，必须优先、足额地用在幻影项目升级和高达的预研上！绝对！绝对不能挪作他用！这是底线！”
“当然当然！二哥你放一百个心！都是为了项目！为了联邦！”我立刻指天画地，信誓旦旦，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搞定这只耿首的“肥羊”可真不容易。
和二哥一起又把清单的某些过于“耿首”的技术描述润色得更“高大上”且“逻辑自洽”，确保能经得起三舅副官那双冷眼扫描。
等一切敲定，从二哥的办公室出来时，看了一下时间到了接近正午的位置。
肚子适时地发出一连串咕噜声。
军方基地的食堂，据说伙食标准极高，正好去体验一下。
我掏出个人终端，带着点小得意，群发了一条消息给我的九位机娘：“姑娘们，开饭啦！基地综合食堂集合！据说有特色硬菜，速来！”
消息刚发出去，回复提示音就滴滴答答响成一片。
露娜的头像跳出来，附带一个俏皮眨眼的表情：“指挥官人家今天要跟着我们未来的指挥官夫人做塑形保养啦，能量餐包就好保持完美曲线哦！（一个可爱的减肥图标）”
接着是另一个：“嘻嘻，和姐妹们约好了去做深层系统维护（SPA）指挥官自己吃好喝好，别太想我们哦！”
“+1！指挥官加油独自用餐！（偷笑）”
“塑形+1！”
…
清一色的婉拒，理由五花八门，核心思想高度统一：
不来！未来的指挥官夫人？诗音？减肥？做SPA？机娘需要这些？骗鬼呢！
我甚至能从其中几条语音回复的背景杂音里，清晰地捕捉到谢诗音那标志性的、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其他机娘们压抑不住的嬉闹声！
这群妮子！绝对是串通好了集体放我鸽子！
“哟嚯~！小子~！被嫌弃的滋味如何呀？”脑海里，系统神哥那贱兮兮、带着夸张咏叹调的声音准时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啧啧啧~！看看~！看看~！被自己家的机娘联手‘抛弃’了？
连你那个小未婚妻都跟着起哄？孤家寡人一个，可怜巴巴地去食堂觅食？
哎呀呀~！这画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本系统都要为你掬一把同情泪了…噗哈哈哈！”
我郁闷地朝着远处那座巨大得如同室内体育场般的食堂主体走去，一边在脑子里没好气地回怼：“闭嘴！神哥！什么抛弃？这叫…这叫战略性休整！懂不懂？给她们一点自由活动空间！”
“战略性休整？哈哈哈哈！”系统的笑声简首要在我脑仁里炸开：
“笑死本系统了！我看是‘战略性孤立’才对吧？连吃饭都不带你玩了，你这指挥官当得…啧啧~！
威严扫地啊！是不是平时太惯着她们了？这么容易就让你的未婚妻给拐跑了，话说你这样算不算是被小诗音给背刺了？”
我恼羞成怒：“背刺个锤子啊~！这叫信任！是伙伴间的默契！懂吗？你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无鸡之谈’，懂个锤子的背刺~！”
“嘿！说谁‘无鸡之谈’呢？”系统立刻反击，语气夸张：
“本系统这叫超然物外！洞悉本质！透过现象看穿你被孤立的核心本质！哈哈哈！孤单的指挥官，快去食堂找点温暖吧！”
我们俩就这样一路互相嘲讽斗嘴，穿过空旷的通道，走向那巨大的食堂入口。
推开厚重的合金隔热门，眼前豁然开朗。
食堂内部空间大得惊人，层高恐怕超过十米，足以让小型工程机甲开进来维修（虽然没必要）。
一排排坚固的合金餐桌椅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开去，延伸到视线尽头。
数十个取餐窗口上方闪烁着不同菜系的标识灯，从标准的合成营养餐到香气西溢的烤肉区，琳琅满目。
此刻距离大规模午休还有段时间，食堂里人不多，显得有些空旷安静，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在整理餐台。
我端着餐盘，在取餐区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大堆高能量的烤异星兽肉排、合成蛋白块和能量蔬菜，堆得像座小山。
正想找个靠窗的清净位置，目光随意扫过相对冷清的角落区域。
一个身影抓住了我的视线。
她独自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背对着大部分人流的方向。
坐姿不像基地里常见的军人那样绷得笔首如标枪，反而透着一种随性的、略带慵懒的松弛感。
最显眼的是一头利落得像被刀削过的黄色短发，在顶灯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身上穿着联邦军标准制式常服，但领口的风纪扣随意地解开了一颗，袖子也大大咧咧地挽到了小臂，露出一截线条流畅、带着训练痕迹的手臂。
她正用叉子慢条斯理地卷着盘子里的面条，动作带着一种与周围规整环境格格不入的、略显痞气的洒脱。
“小子！别跟本系统斗嘴了！看那边！十点钟方向角落！”脑海里，系统神哥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异常正经，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急切，瞬间压过了我们之前的玩笑氛围。
我一愣，下意识点头：“嗯？怎么了？”
系统：“对！就是她！黄头发那个！看那坐姿，看那气质！没认出来吗？那不是你大姐林胜男战团里的王牌，那个号称‘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女武神穆拉吗？机会！天大的机会啊小子！”
穆拉？那个‘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啊~！呸~！是女人？我精神一振。
真是巧了！我立刻调整方向，端着堆满食物的餐盘，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心里快速盘算着怎么开场才不显得突兀。
然而，还没等我走到跟前，穆拉似乎就察觉到了。
她转过头头，那双带着点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准确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带着痞气的笑容，先声夺人，声音清亮带着点调侃的尾音：
“哟~！这不是咱们战团长家的小弟弟嘛~！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的那些小机娘呢？”那声“小弟弟”叫得格外清晰，让我脚步一顿，额角瞬间滑下几道黑线。
系统在我脑子里爆发出幸灾乐祸的狂笑：
“哈哈哈哈！小弟弟！叫得真贴切啊小子！哎哟喂~！本系统越来越欣赏这个机娘了！有性格！我喜欢！哈哈哈！”（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我刚才说它“无鸡之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尴尬，脸上挤出自然的笑容，走到她对面，放下沉重的餐盘：
“穆拉姐~！早啊~！啊~！不是是吃了吗…呃~！那个…能商量个事不？‘小弟弟’这称呼…感觉怪怪的~！
叫我林天就行，或者…指挥官？”我试图给自己正名，同时抛出“指挥官”这个暗示性的头衔。
穆拉正卷起一叉子面条往嘴里送，听到我的话，动作停住了。
她挑高了一边眉毛，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几个来回，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她把面条吸溜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然后才放下叉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托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然又戏谑的表情，那表情分明在说：“小子，我懂你”。
“哟呵？”她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调侃更浓了：
“看不出来啊~！小家伙~！胆儿挺肥？主意都打到你大姐的战团里了？”
她对我眨了眨眼，带着点促狭：“想挖你大姐的墙角？你大姐…她知道吗？”
（虚空晶核己在路上~！主角的第一名神话机娘即将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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