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清晰地传开,“听说老兄公务繁忙得很哪?又是突击检查?希望他们付给你加班费了?”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本金妮·韦斯莱手中那本破旧的《初学变形指南》,用两根手指捏着,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啧啧,看来魔法部对破坏隐私这种小事,倒是不遗余力……对巫师真正的财产保护,却视而不见。”
亚瑟·韦斯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他的头发。
莫丽·韦斯莱也愤怒地瞪着卢修斯。
“我们对于什么属于隐私、什么属于危险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马尔福!”
亚瑟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显然如此。”
卢修斯冷笑一声,将书丢回金妮的坩埚里,动作随意而充满侮辱性。
他的目光扫过韦斯莱一家破旧的袍子和二手的课本,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瞧瞧你带来的这些……小崽子们。我真心建议你,亚瑟,别让他们和某些……危险的家族后裔混在一起。近墨者黑,你懂的。”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被洛哈特搂着、依旧僵硬的哈利·波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你竟敢侮辱我的家人,马尔福!”
亚瑟·韦斯莱怒吼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场面瞬间失控!
两个成年男巫如同麻瓜街头的莽汉般扭打在一起!
撞翻了旁边堆满《会魔法的我》的书架!精装书哗啦啦地如同雪崩般倾泻而下!
洛哈特的惊叫、孩子们的哭喊、女巫们的尖叫、摄影师的镁光灯……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丽痕书店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德拉科在一旁兴奋地大喊着:“揍他,父亲!”
而金妮则被吓得脸色苍白,抱着她那口旧坩埚瑟瑟发抖。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时刻!
二楼观景台的阴影里,娜塔莉·艾莉卡·温莎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眸猛地一凝!
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测咒,瞬间锁定了卢修斯·马尔福那只刚刚从长袍内袋抽出、正准备塞向金妮·韦斯莱怀中旧坩埚里的手!
那手中,捏着一个破旧、不起眼的黑色小本子!
就在那本子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
娜塔莉搭在雕花栏杆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她周身那股沉凝的、属于顶尖纯血家主的气场,瞬间荡开一丝极其细微却极其冰冷的涟漪!
她温莎血脉中传承的对黑魔法能量近乎本能的敏锐感知,如同被毒蛇的尖牙刺中!
那本破旧的小册子上,缠绕着一种极度阴冷、极度污秽、充满恶意与扭曲灵魂力量的黑魔法波动!
这波动是如此隐蔽,却又如此强大、如此邪恶,如同深渊的凝视!让她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钉在那本不起眼的黑色本子上!
站在她身边的埃米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那一瞬间的异常紧绷!
他立刻顺着妻子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卢修斯手中那个不起眼的黑色本子。
虽然他没有妻子那般对黑魔法近乎天赋的敏锐感知,但作为罗齐尔家族的成员,他同样能感受到一种本能的危险和排斥。
他英俊的脸上笑容瞬间敛去,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向前半步,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将妻女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己经按在了自己魔杖的握柄上,眼神变得锐利而警惕!
而站在父母中间的伊芙,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则在看到那个黑色日记本的瞬间,掠过一道了然于胸、冰冷无波的寒光!
那个梦!
梦中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在黑暗中低语、有着猩红蛇瞳的年轻身影……
那弥漫着灵魂撕裂痛苦的阴冷感觉……与眼前这本被卢修斯拿在手中的破旧日记本,瞬间在她脑海中重叠!
这是伏地魔的魂器!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
她清楚地“看”到了卢修斯借着推搡和弯腰躲避亚瑟拳头的混乱动作,极其隐蔽、极其迅速地将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日记本,塞进了金妮·韦斯莱怀中那口破旧的、装着二手课本的坩埚底部!
动作流畅自然,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下方,卢修斯己经挣脱了亚瑟的纠缠,海格庞大的身躯介入将他们分开。
卢修斯整理着自己被扯乱的长袍,铂金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下来,脸上带着被冒犯的愠怒,但更多的是胜利者的轻蔑。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气喘吁吁、脸上挂彩的亚瑟·韦斯莱,以及旁边抱着坩埚、脸色惨白、显然被吓坏了的小女孩金妮。
“哼,粗鄙的、毫无教养的渣滓。”
卢修斯的声音冰冷,带着蛇一般的嘶嘶声,清晰地回荡在暂时安静下来的书店里。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扫过韦斯莱一家,“在公众场合像野兽一样撕咬,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保护你的小崽子们学会在泥潭里打滚?”
他整了整衣领,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居高临下的鄙夷,“记住今天的教训,韦斯莱。有些界限,不是你这等货色可以僭越的。德拉科,我们走。”
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亵渎,拉起德拉科,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如同巡视领地的国王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混乱的丽痕书店。
就在他踏出书店大门,即将汇入对角巷的人流时,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微微侧头,视线精准地投向了二楼那个被巨大凤尾蕨遮掩的观景台角落。
他的目光与娜塔莉那双深邃冰冷的灰蓝色眼眸在空中短暂交汇。
卢修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对着那个方向,颔首致意。
一个纯血贵族之间心照不宣的、冰冷的礼节。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
德拉科似乎也看到了观景台上的伊芙,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一下,想要挥手,却被父亲不容置疑地拉走了。
二楼观景台。
娜塔莉的视线从门口收回,再次落到下方那个抱着旧坩埚、茫然无措的红发小女孩身上,眉头紧锁。
她转向丈夫埃米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凝重:“埃米尔,那个本子……
很不对劲。
上面缠绕的黑魔法气息……
是我平生仅见的阴毒污秽。
卢修斯·马尔福,他到底……”
“他己经因为那个人…牵连了…她一次…现在…还要这么做吗!”
埃米尔同样面色严肃,按着魔杖的手并未松开:“非常邪恶的东西。他把它塞给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女孩?他想做什么?”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中间的伊芙。
他们都看到了女儿刚才那瞬间了然的眼神。
伊芙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迎上父母探询亦或…担忧的目光?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沉静得如同冬日结冰的湖面。
她没有解释那个梦,没有点破“魂器”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毫无波澜的语气,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一个……麻烦的引子。”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还在混乱中安抚孩子、整理书籍的韦斯莱一家,扫过抱着坩埚、对即将降临的巨大灾祸毫无所知的金妮·韦斯莱,眼神深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或提醒的意图。
只有冰冷的评估。
如同棋手在审视棋盘上一枚即将被舍弃的棋子。
温莎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斯莱特林的准则铭刻于心。一个被投入敌方阵营、由敌人亲手点燃的、指向真正威胁的“麻烦引子”,其价值,远大于一个陌生红发女孩可能面临的危险。
混乱的种子己经埋下,静待其生根发芽,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至少能牵制某些视线。
至于韦斯莱家的命运?
那不在温莎继承人的考量范围之内。
“我们该走了。”
伊芙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她轻轻挽起母亲娜塔莉的手臂,动作自然亲昵,仿佛刚才那洞悉一切、冰冷评估的眼神从未存在过,“可可应该把东西送回庄园了。父亲,您不是说还要去翻倒巷的博金-博克看看那批‘古董’吗?”
娜塔莉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对女儿这份与年龄不符的冷酷决断的审视,也有对那未知黑魔法物品的忧虑,还有…一丝忧虑…
但最终,温莎家主对家族利益的绝对维护压倒了一切。她微微颔首,恢复了平日的沉凝:“嗯,走吧。”
埃米尔也收敛了神色,保护性地站在妻女身侧。
一家三口从容地走下楼梯,穿过依旧一片狼藉、议论纷纷的书店大堂,对韦斯莱家的困境视若无睹,如同穿过一片无关紧要的背景。
伊芙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金妮·韦斯莱和她怀中的坩埚上多停留一秒。
他们走出了丽痕书店,将对角巷的喧嚣和那个被悄然埋下的灾祸引子,一同留在了身后。
阳光洒在温莎一家身上,拉出三道修长而优雅的影子,走向翻倒巷那更加幽暗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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