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的视网膜上跳动着血红色的警告弹窗：【神经链接强制中断】。她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营养液瞬间灌入鼻腔，呛得她下意识挣扎起来。金属舱壁在眼前晃动，透过泛黄的玻璃，她看见自己苍白的手臂上爬满蛛网般的管线，像某种怪物的触须般连接着舱顶的接口。
“唔！”她本能地拍打舱壁，手腕上的编号环在液体中泛着幽蓝的光——【404】，和虚拟世界里一模一样。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那些记忆碎片突然变得真实得可怕：清道夫AI、血色代码雨、林小雨消散前的眼泪
培养舱突然发出机械音：【生命体征异常，准备镇静剂注射】。苏芮瞪大眼睛，看见舱顶探出两支金属注射器，针尖泛着冷光。就在针头即将刺入她颈动脉的瞬间，她的指尖突然抽搐般在舱壁上敲击出一串节奏——那是她在虚拟世界编写后门程序时的指法习惯。
奇迹般地，注射器悬停在距离皮肤0.5厘米处。
【检测到管理员指令】系统女声变得迟疑，【优先级覆盖，请确认权限】
苏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尝试着用沙哑的嗓音开口：“调取实验室监控。”声音通过液体传导变得扭曲，但系统竟然响应了。舱体侧面的金属面板滑开，露出微型显示屏。
画面里，数十个培养舱像棺材般整齐排列。她转动眼球聚焦隔壁舱体，差点惊叫出声——凯文·洛克菲勒苍白的脸正漂浮在淡绿色液体中，他的太阳穴上嵌着两个硬币大小的接口，的大脑皮层上隐约可见发光的电路纹路。
“原来你们把托儿也当消耗品”苏芮冷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营养液的含氧量正在降低，她的指尖开始发紫。生死关头，她注意到舱体角落的机械臂——那是用来更换输液袋的设备。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用颤抖的手指在舱内壁上画出一个符号。这是她在虚拟世界创造的紧急指令，没想到在现实也
机械臂突然抽搐着启动，咔嚓一声拧断了连接自己的液压管。淡黄色肾上腺素从破裂的软管中渗出，机械臂沾着药液猛地戳向培养舱玻璃。
“砰！”
钢化玻璃裂开蛛网状纹路。苏芮趁机抓住断裂的输液管缠在手上，用尽全力砸向裂缝。当第三下重击落下时，舱体终于爆裂，她随着倾泻而出的营养液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咳...咳咳！”她蜷缩着吐出肺里的液体，浑身皮肤因为突然接触空气而火辣辣地疼。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B区警报！404号培养舱破裂！”
苏芮抓起地上锋利的玻璃碎片，踉跄着躲到门后。当穿白大褂的技术员冲进来时，她猛地跃起，用玻璃片抵住对方喉咙：“别动。”
技术员僵住了。苏芮这才注意到他胸牌上写着【实习技术员 林航】，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
“陈世勋在哪？”她压低声音，“那个黑色立方体是什么？”
年轻技术员的瞳孔剧烈收缩：“你...你怎么知道方舟计划？”话音刚落，他忽然自己咬破了藏在臼齿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苏芮急忙松手，看着他抽搐着倒下，临死前手指却指向天花板。
她抬头看去，通风管道滤网后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红灯正规律闪烁。
【系统消息：检测到未授权苏醒，启动清除协议】
刺耳的警报声中，苏芮扒下技术员的白大褂套在身上。经过主控台时，她鬼使神差地按下回放键。监控画面显示，十二小时前，陈世勋带着特勤部队将某个黑色立方体装进钛合金手提箱。画面角落的电子日历显示着目的地：【北极基地-方舟主控室】。
“找到你了”苏芮抹去脸上的血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她转身看见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隔壁培养舱里的凯文，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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