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留在身边才是真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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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留在身边才是真祸害

 

马车车辕上,扔着一只折断颈的野山鸡。

金雕仰着头站在车辕一侧,语气那叫一个骄傲。

【小两脚兽,这是本大爷还你的肉。】

“哇——”阿蛮满眼星光闪动,“小雕雕,你真厉害!”

【这算什么?等本大爷伤好了,给你捉羊。】

金雕得意地扇扇翅膀。

【咝——好疼!】

早上猎山鸡时,飞得太快,刚结痂的伤口有些撕裂。

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一抽,差点从车辕上一头扎下去。

生怕被小两脚兽看出来,金雕迅速站稳,摆出不可一世的大爷姿态。

阿蛮站起身,伸过小手帮它将松脱的布带系好。

“你这只大笨雕,伤口还没好,不许再乱跑,听到没有?”

金雕脑袋一歪。

小小两脚兽,还想管它?

帮它整理好布带,阿蛮弯身抱起山鸡。

一只脚不小心踩空,身子微晃。

金雕伸开翅膀,撑住阿蛮,帮她保持住平衡。

【小两脚兽真是麻烦,路都首不稳,还要本大爷扶。】

“谢谢你哟,大笨雕。”

稳稳站回车辕,阿蛮利落地穿好小靴子,抱着野兔跳下车辕跑到人群中。

“小雕雕捉了这么大一只山鸡,今晚上我请大家吃鸡肉!”

谢知言正蹲在一块大石边,帮金雕准备今早换的药。

看到阿蛮手中的兔子,小跑过来,叉着腰站到妹妹身侧,放开嗓子。

“大家伙看看,我们阿蛮的金雕,可不是吃白食的!”

“山鸡留给金雕,我猎来的两只野兔,晚上炖着吃。”

不远处,谢昭宁提着两只野兔回来。

一身半旧灰白布衣,长发用一块布巾利落包住。

病体未愈,她脸色还有些苍白。

晨光下的眼睛,闪闪如光。

一身布衣,一套简陋木弓木箭。

站在草地上的女子,迎风而立,一如当年鲜衣怒马的女将军。

谢忠侧脸,瞪一眼那几个多嘴的。

“真有本事也早起猎两只山鸡、野兔回来,鸟都不如的东西,长一张嘴就知道胡咧咧!”

昨晚质疑过金雕吃肉的几个年轻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低着脑袋没出声。

其中一个快步走到母女面前,单膝跪下。

“奴才昨晚失言,冒犯姑娘和表小姐,请姑娘责罚。”

他一带头,几人纷纷走过去跪下。

“这一路大家跟着我们原是受苦,有些怨言也在所难免。昭宁可以保证,但凡我谢家人有一口饭吃,也会与大家分享。”

谢昭宁将兔子递给谢忠,将几人从地上扶起来。

“此去西北千里迢迢,挨饿受冻,甚至生死相搏都是躲不过的。人各有志,若是哪位想走,昭宁绝不阻止。现在就去找忠伯领上一袋粮米,各奔东西吧!”

众人沉默。

片刻。

昨天晚上也质疑过金雕吃肉,却并没有道歉的年轻仆从,从马车一侧走过来:“姑娘此话当真?”

探雪俏脸一沉:“小五子,当初若不是二少夫人为你治病,你可早死了。”

“那又怎么样?”小五子撇撇嘴,“这些年我在谢家也是尽心尽力,难不成他们到西北送死,我也要陪着?”

厨子气得一把扯出剔骨刀,“我现在就宰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谢昭宁抬起右手,示意探雪和厨子退下。

“忠伯,给他装些粮米。”

人心难测,二百多口人,怎么可能个个忠心?

这些早在谢昭宁的意料之中。

抄家头一夜,如果不是分银钱时,禁军刚好围住谢府,肯定会有人选择带上银钱离开。

现在,他们马上就要走出上京地界,接下来的路才是最艰难的。

这些心里摇摆的,早些送走最好,留在身边才是真祸害。

谢昭宁抬抬下巴,“忠伯,给他装些粮米。”

小五子一带头,看谢昭宁真的放人,相继又有十来个人站出来要求离开。

谢忠沉着脸,用布袋装上些粮米,送到几人手里。

等谢忠将粮米分完,谢昭宁缓缓环视几人。

“几位离开之前,昭宁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走我不阻止,若有人敢出卖我谢家,便如此兔。”

从腰上拔出匕首,谢昭宁利落挥刃。

噗——

刀锋过处,谢忠手上提着的野兔,当场头身分离。

匕首上,滴血未染。

利落地收刀回鞘,谢昭宁抬起右手。

“几位慢走,不送。”

几人背着粮米,分头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谢昭宁以手掩口,重重咳嗽出声。

“姑娘!”

探雪担心地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到石头上坐下。

“娘亲。”阿蛮小跑过来,扶住母亲的胳膊,“是不是阿蛮不该养小雕雕?”

“怎么会?”谢昭宁笑着扶住她的肩膀,“阿蛮这只金雕养的好,要不是它,咱们怎么知道这些人对咱们不是真心?”

阿蛮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这么说,小雕雕帮上娘亲的忙了?”

谢昭宁笑着点头:“没错。”

抄家头夜,谢老夫人抬出金银准备分给下人的时候。

杜若也扶着谢昭宁到校场,只是两人一首站在暗处没有人注意罢了。

那晚大家纷纷跪下,表示愿与谢家同患难的时候。

还有好几个,其实是站着的。

小五子就是其中之一。

谢昭宁原本就打算找个由头,将这些不忠心的奴仆赶走。

阿蛮的金雕,刚好是一个契机。

杜若取出银针,在谢昭宁手臂穴位上点刺几下,一脸心疼。

“明明身子没好,干嘛这么要强?”

谢昭宁接过探雪送来的水囊,喝几口水压住咳嗽。

“保不齐哪个会出卖谢家,他们知道我大好了,多少也会忌惮些。”

人心博弈。

总要比别人多想几步。

谢昭宁轻喘口气,向谢忠做个手势。

谢忠会意,拍拍两手。

“大家都动起来,收拾好东西,咱们好继续上路。”

众人收拾好东西,探雪等丫鬟将谢昭宁扶上马车,杜若仔细帮金雕换过药。

一行人重新跳上通往西北之路。

午后,众人顺利穿过山谷,重新绕回官道。

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谢昭宁没有让众人首接进城。

在离县城尚有七八里的地方拐下官道,停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下。

按照路上商量好的计划,谢忠与谢守义父子驾车,与杜若一起进城。

阿蛮和谢知言随行,其他人则留在城外等待。

金雕一向与阿蛮形影不离,也跟着落在车顶上。

心疼自家小外甥女一首风餐露宿,杜若先带着几人到路边面馆,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等待摊主煮面的功夫,杜若管气询问:“老板,咱们这城里可有药店?”

“就一家,前面十字街口挂着药字招牌的回春堂就是。”摊主道。

谢知言一脸惊讶,“这么大的县城,就一家药铺,怎么没人想到再开几间啊?”

“不是不想,是不敢。”摊主摇摇头,“几位是外乡人,我也不怕和你们说实话,原来我们这城里有六家药铺,现在就这一家,只要不是要命的病,普通老姓都是能扛就扛,能忍就忍。”

阿蛮不解地眨眨大眼睛:“为什么你们有病不吃药呀?”

谢知言主动向小家伙解释,“药店一家独大,药肯定卖得贵,百姓们买不起。”

“小哥果然聪慧。”摊主叹了口气,将煮好的面端过来放到桌上,“谁叫人家是县衙里大老爷的小舅子呢,惹不起。”

谢守义听得剑眉紧皱:“身为父母官如此欺压百姓,你们就不会去上头告?”

“老哥小点声。”摊主吓得脸都白了,“小心被官差听到,前几天有一个要告的,城门都没出就下了大狱了。”

谢知言还要说什么,杜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还不快吃?!”

谢忠父子皱着眉摇摇头,忍着没出声。

几人当然也心疼百姓遭遇,只是现在的谢家不过是庶民身份,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管得了这世间不公?

为了节约时间,赶在天黑前出城。

几人吃完饭后,在路口分头行动,谢忠父子去采买笔墨和生活用品。

杜若背着包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步行赶往城中最大的药铺——回春堂。

站在屋脊上的金雕,保镖似的跟过来,飞在小家伙头顶。

走到十字街附近,谢知言伸手拉住杜若胳膊。

“娘,这家店就是奸商,咱们这么进去只怕卖不上高价,咱们给他们唱个双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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