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安对他们愈加感兴趣：“你们巴南人，都懂蛇语？”
仡桥阿桑说：“也不是，要看血统的，血统越纯正，与蛇虫的沟通能力就越强。”
程怀安好奇他们的血脉。
仡桥阿桑说：“阿青是廪君首系血脉，我是苗家分支。”
程怀安今夜没什么重要事情，便想听听他俩的爱情故事。
原来巫峡苗土两族虽然混居，但通婚规矩严谨。
两族首系血脉不允许与旁系通婚。
旁系也只能同族内部通婚。
他们居住在不同的寨子，没有族长允许，通常不允许出寨。
巫峡苗土两族为了和平，每代都会选一位巴君和圣女结亲。
巴叶青就是这一代巴君。
可他不爱圣女，他爱在茅篝节认识的仡桥阿桑。
此后每年格桑节和茅篝节，他们就会见上一面。
时间长了，情愫愈渐加深，再非对方不可。
而且圣女也不爱巴叶青，圣女爱巴叶青的堂兄巴叶白。
巴叶青提过让哥哥做巴君，被两族族长拒绝，还将他和圣女的婚期提前。
巴叶青便约仡桥阿桑逃婚，让堂兄顶替他娶圣女。
他们的计划，被圣女的堂妹仡垅阿雅发现。
仡垅阿雅想利用此事扳倒圣女，同时把她中意的情郎推上巴君之位。
便在巴叶青带仡桥阿桑逃婚之夜，勾结黑苗杀上了仡桥寨。
祖先有规矩，苗族同胞不能用蛊术相互攻击，否则会受到诅咒。
但黑苗一族没有这个忌讳。
仡桥寨一夜间死伤惨重。
巴叶青如约赶到仡桥寨时，仡桥阿桑也中了乸子蛊。
仡桥阿桑娓娓说着：“黑苗攻寨时，仡垅阿雅诬陷圣女和阿白为了私情，勾结黑苗想杀了我和阿青灭口。”
“她以为我们必死无疑，但没想到我们没死，返回仡垅寨揭穿了她的阴谋。”
“仡垅阿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经过此事，土家族长也终于同意让巴叶白做新的巴君。”
“只是乸子蛊无解，阿青为了让我活命，便带我来秦州找紫灵草。”
程怀安在系统上查过紫灵草：“世上有紫灵草，生长在东海一个岛屿上，根本不在秦州。”
“你俩找错了地方，而且紫灵草只是寻常解毒草药，解不了你中的蛊。”
他说的坦然：“不过你们遇到了我，我保证，五年内将你完全治好，你们大可提前成婚。”
提到成婚，巴叶青激动了：“姐姐，主公都这样说了，你可以放心嫁给我。”
“他说的对。”程怀安支持道：“像你这样貌美的姑娘，军中不知多少男人惦记，还是早点成婚好。”
为防万一，他拍板道：“等拿下金川，算个良辰吉日，你俩就成婚。”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回去吧，早点歇息。”
送走小情侣，程怀安想着小花回帐子。
天下有情人就该成眷属，像他和小花一样。
金川的夜晚很冷，程怀安裹着被子躺在榻上，睡得不太踏实。
不知道西阳城夜间冷不冷，小花的被窝里暖不暖...
西征有半年了，半年不见，她应该养的白白胖胖了吧。
也不知头发养黑了没有。
他想象着陆小花黑发的样子，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小花黄发黑发都好看，重要的是她健康。
金川这边，太阳出来的晚。
将士们的早饭也要晚些。
程家军吃的营养均衡，早餐是肉粥馒头和青菜卷。
早餐后两刻钟，还有统一发放的牛奶或羊奶。
这样的日子，从前想都不敢想。
将士们对程怀安忠心耿耿，对军中生活相当满足。
三日后，程怀安收到军报。
谢良和上官白一起，带军围攻漠北鞑子，将他们追杀至沙漠，赶回了红沙城。
全军同庆，士气高昂。
程怀安带兵前往金川城下，欲将此消息分享给周苍。
只是今日周苍不在东城墙上，他的儿子和军师也不在。
程怀安等了一会儿，喊话让守城士兵去通传。
没多久，一个魁梧都尉到城墙上，皱着眉往城墙下望：“西北王，我家将军今日有要事，有什么话本都尉可代为传达。”
程怀安脑筋转的极快，稍加思索，他猜到原因，回道：“劳都尉转告周将军，庆阳边城大捷，围城十个月的漠北鞑子，被程家军赶回了红沙城。”
魁梧都尉眼中划过惊喜，又很快恢复愁容：“知道了，本都尉这就去转告将军，还请西北王先行回营。”
程怀安没多问，策马带兵回了营。
回到营帐中，他问徐溪和薛垚的想法。
薛垚说：“金川将士有我们供应粮草，城外信息也被我们封闭，周将军能有什么要事？”
“属下猜测，许是鞑子在西城门叫阵。”
徐溪说：“属下也认为，有这个可能。”
“二位跟我想的一样。”程怀安赞同道：“鞑子在庆阳大败，许是以为金川守军被调去了庆阳，金川空虚。”
“鞑子便转战金川，与长垣鞑子军会合攻击金川城。”
“算算时间，若我猜的没错，长垣鞑子军收到飞鹰传书就来攻城，而红沙城的鞑子军还在路上。”
是与不是，问问仡桥阿桑便知。
仡桥阿桑刚好前来汇报军情：“主公，漠北鞑子军在北城门叫阵。”
程怀安问：“可知鞑子来了多少士兵？”
这就为难仡桥阿桑了，双角蛇又不会计数。
她想了想，翻译着蛇语说：“像沙蚁出巢一样多。”
这数量可不好估计，以双角蛇的视角来想，怎么也有六七万吧。
徐溪说：“若敌军超过三万，周苍定不会出兵。”
鞑子的装备和金川守军差不多，但漠北鞑子天生比靖国人魁梧。
对于周苍来说，金川现在西有鞑子进攻，东有程家军蹲守，腹背受敌。
程怀安认为，这是改变周苍思想的好机会。
他立刻召军中将领到演兵帐，在沙盘上模拟排兵。
金川城西面广阔，但西城到南北两边隔着五丈宽的天然地裂，只能从城内通行。
可这样的地裂对程家军来说不算什么。
“赵将军，你带一万五千兵马从南边出发，我带一万兵马配合你从北边包抄。”
“巴叶青，仡桥阿桑，你们带一千骑兵，过桥后绕到鞑子回长垣的必经之路，用蛇蝎将残兵逼回。”
“薛参谋，徐参谋，你二人随胡将军守好东城门。”
“诸位务必保证自身安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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