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好怕……父王会不会有事?我们会不会……” 沈清辞轻轻拍着萧宝儿的背,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宝儿不怕,有沈姐姐在呢。柳姐姐刚才……大概是被坏东西迷住了心窍,不是她自己的错。
你看王爷多厉害,一剑就把坏人打跑了!我们找到了铜印,又发现了手札,王爷心里有数了。坏人藏不了多久的。沈姐姐向你保证,定会护着宝儿,护着王爷,也护着咱们王府,平平安安的。”她目光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眼神却异常坚定锐利。 夜色,在无声的紧绷中缓慢流逝。
当第一缕微弱的曦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试图驱散靖王府上空的阴霾时,一阵急促、密集、带着金属铿锵碰撞声的沉重脚步声,如同暴风骤雨般由远及近,粗暴地撕裂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圣旨到——!” 一声尖利刺耳、仿佛能划破耳膜的宣喝,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王府每一个人的耳中! 沉重的王府正门被“哐当”一声从外面猛地撞开!
只见大门之外,黑压压一片!披坚执锐、盔甲鲜明的御林军,如同沉默而冰冷的钢铁洪流,己将整个靖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如林,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府上下,从管事到仆役,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面无人色,如同被飓风扫过的麦子,惶恐地跪倒一片,头深深埋下,大气不敢出。 靖王萧景珩,一身玄色常服,身形挺拔如孤峰绝仞,独自立于正厅前的台阶之上。他面色沉凝如水,目光冷冽如万载寒冰,扫过门前黑压压的军队,最后定格在为首那个身着华贵紫袍、头戴乌纱、手持明黄卷轴的身影上。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种山岳般的沉稳和不容侵犯的威压: “柳大人,”萧景珩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钦差大臣柳宗远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如此兴师动众,刀兵相向,不知本王这靖王府,犯了哪条王法,竟劳动陛下亲下圣旨,更劳烦柳大人你……亲自带兵‘光临’?”
柳宗远脸上堆砌着程式化的恭敬笑容,眼神却锐利如毒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缓缓展开手中那卷刺目的明黄绸缎,尖细的嗓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宣判般的腔调,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上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昨夜接密报,称靖王府内藏匿要犯,勾连黑衣贼党,更与昔年边关粮草案、守将暴毙案等悬案有涉!着吏部侍郎柳宗远为钦差,率御林军即刻搜查靖王府,缉拿相关人等,一应人等,不得阻拦!钦此——!” “圣旨”二字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砸落!
王府众人更是噤若寒蝉,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恐慌。 柳宗远宣读完圣旨,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慢悠悠地扫过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众人,最后精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审视,牢牢锁定了站在萧景珩身后不远处的沈清辞。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刻薄的冷笑,故意扬声道: “靖王爷,圣心震怒,证据确凿!这窝藏包庇之罪,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某些来历不明、混迹于王府内宅,专司些……嗯……‘整理打扫’的闲杂人等,”他刻意加重了“整理打扫”西个字,充满了轻蔑的暗示,“怕是更要好好‘查问’一番,看看是否就是那密报所指的‘要犯’!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 这赤裸裸的指桑骂槐和借机报复,意图再明显不过!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的时刻。 沈清辞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没有看柳宗远,目光却落在他手中那卷刺目的明黄圣旨上。她的右手,一首紧握着,此刻慢慢地抬至胸前,摊开。掌心之中,那枚暗沉、冰冷、刻着诡异蛇形符号的铜印,在微弱的晨光下,反射出幽暗而沉重的光泽。 她的唇角,慢慢地、慢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庭院,如同冰珠坠地: “密报?” 她的目光终于转向柳宗远那张写满恶意的脸,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敢问柳大人,您口中这份‘证据确凿’的密报……”她微微一顿,唇角的笑意陡然加深,带着一种能将人冻结的寒意,“该不会是昨夜,贵府那位‘意外梦游’、‘身不由己’地拿着淬毒匕首闯入王爷书房的……柳如烟小姐,‘梦游’时分,提笔给您写的吧?”
柳宗远装作没听见一声令下“搜”字,如同在滚油里泼了瓢冰水,瞬间炸开了锅! 黑压压的御林军得了令,如同开了闸的钢铁洪流,“呼啦”一声涌进靖王府的朱漆大门。
沉重的军靴踏在光洁如镜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整齐而令人心悸的“哐哐”巨响,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这些披甲执锐的兵士,脸上毫无表情,眼神里只有冰冷的执行命令,动作粗暴得像是来抄家的土匪。 “哐当!”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被某个毛手毛脚的兵丁撞倒,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瓷片飞溅。
名贵的紫檀木多宝阁被粗暴地拉开,里面的珍玩玉器被随手扒拉,叮当作响。书架被推得东倒西歪,线装书册如同被飓风扫过,散落一地,雪白的书页上瞬间印上几个乌黑的靴印。
整个王府,顷刻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仆妇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管事们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兵匪”将精致的王府糟蹋得如同被一百头野猪拱过的菜园子。 沈清辞和萧宝儿被两个铁塔般的御林军一左一右“请”到了正厅中央,勒令“原地待着,不得擅离”,如同两尊待审的泥塑木雕。萧宝儿的小脸煞白,小手死死攥着沈清辞的裙角,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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