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首先照亮了彼此惊魂未定、布满汗水和污迹的脸。苏晚晴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膝盖,身体依旧抖得像筛糠,针织衫下摆掀起,露出纤细腰肢上被我抓握留下的青紫指痕和一片滑腻的肌肤,她低着头,压抑的啜泣断断续续。叶薇靠坐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湿漉漉的乱发遮着脸,破碎的白大褂衣襟敞得更开,露出紧身打底衫下起伏的胸脯轮廓,她的呼吸急促,浑浊的眼睛在发丝缝隙后死死盯着黑暗深处,口中喃喃:“…回家了…他在这里…” 昕阳背靠着紧闭的安全门,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混合着疲惫、后怕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楚晨曦战术背心的带子深深勒进的胸脯,汗水浸透了内里的T恤,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她握枪的手微微颤抖,手电光警惕地扫向西周。
光柱移动。
这里…不是想象中的控制室。
更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巨大的实验室墓穴。
空间极其宽敞,但被分割成数个区域。惨白的手电光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碎裂的玻璃器皿、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架、翻倒的仪器设备、散落一地的纸张文件和…早己干涸发黑、呈喷射状或拖拽状的大片大片血迹!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息,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熟悉的甜腥腐臭,顽固地沉淀在冰冷的空气中。
光柱扫过墙壁。惨白的墙壁上布满了密集的弹孔!一些地方甚至有大片大片被火焰灼烧过的焦黑痕迹!几具穿着白大褂或残破迷彩服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凝固在角落里或仪器旁。有的被利器贯穿胸口钉在墙上;有的头颅碎裂,脑浆涂地;有的则蜷缩在角落,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碎裂的笔记本电脑。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这…这是实验室?” 楚晨曦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手电光扫过那些巨大的、布满仪表盘和断裂线路的仪器残骸,以及一些被厚重防爆玻璃隔开的、里面散落着破碎培养皿和不明生物组织残骸的独立操作间。“不是指挥中心…”
“…血清…” 叶薇空洞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她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动作僵硬却异常迅捷,踉跄着扑向最近的一个布满灰尘和血迹的操作台!“H-7…原始数据…他在这里…一定在!” 她的手指疯狂地扫过操作台冰冷的金属表面,灰尘簌簌落下,沾满她流血的指尖。
“叶薇!冷静点!” 楚晨曦厉声喝道,枪口下意识地抬起指向她。
叶薇置若罔闻,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偏执光芒。她的手在操作台上胡乱摸索,猛地抓住一个边缘被血液浸透、布满灰尘的硬皮笔记本!
“日记!是他的工作日记!” 叶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将那个染血的笔记本抱在怀里,身体剧烈颤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狂喜和痛苦的扭曲表情。
楚晨曦的手电光柱立刻锁定了那个笔记本。她快步上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给我!”
“不!这是我的!是他留给我的!” 叶薇猛地后退一步,将笔记本死死护在胸前,破碎的白大褂下,的胸脯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占有欲和警惕。
“叶薇!这可能是我们了解真相的唯一线索!” 楚晨曦的声音带着严厉,“想想外面!想想陆铮!想想陈默体内的东西!”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我。
叶薇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疯狂淹没。她死死抱着笔记本,嘴唇哆嗦着,不再说话。
就在两人僵持的瞬间——
滋啦…滋啦…
一阵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从实验室深处、一个被厚重防爆玻璃隔开的独立观察间里响起!
紧接着,观察间内墙壁上,一个嵌在金属支架里、屏幕布满裂纹的显示器,如同被惊醒的亡灵之眼,猛地亮了起来!
惨白、闪烁、布满雪花噪点的光芒,瞬间刺破了观察间内的黑暗,也透过布满灰尘和干涸血手印的防爆玻璃,投射到我们所在的区域!
屏幕上,没有图像。只有一片不断闪烁扭曲的雪花。
但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严重失真和电流杂音的声音,却从观察间角落一个破损的扬声器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第…三阶段…注入…剂量…临界点…”
“…观察体…陆铮…生命体征…剧烈波动…”
“…神经…异常放电…肌肉组织…畸变加速…”
“…报告…失控…请求…立即终止…呃啊——!!!”
声音陡然变成一声凄厉到极致的男性惨叫!充满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恐惧!那惨叫声仿佛能刺穿耳膜,首达灵魂深处!紧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爆响、仪器被砸毁的噪音、以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咆哮和粘稠的咀嚼声!
“不——!!!” 叶薇抱着染血的日记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尖嚎!她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染血的日记本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落在布满灰尘和污血的地板上。
她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和啜泣!所有的病态平静和呓语瞬间崩溃!只剩下被这声音彻底撕裂的、血淋淋的痛苦和绝望!“是他…是他的声音…陆铮…陆铮啊——!!!”
楚晨曦的脸色在闪烁的屏幕光下惨白如纸,手电光柱剧烈晃动。昕阳也猛地握紧了钢筋管,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苏晚晴吓得停止了啜泣,惊恐地捂住了嘴。
屏幕上,扭曲的雪花闪烁了几下,画面竟然极其不稳定地跳动了一下,短暂地出现了一些模糊、晃动、如同地狱快照般的恐怖影像碎片!
一个穿着束缚衣、体型异常魁梧、全身覆盖着蠕动青黑色血管和角质增生的男人(陆铮!)在观察间里疯狂挣扎、嘶吼!他的头颅严重变形,下颚突出,獠牙刺破了嘴唇!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惊恐地贴在防爆玻璃上,绝望地拍打!
巨大的针筒刺入陆铮的颈部,暗红色的液体被强行注入!
陆铮的身体猛地膨胀,皮肤撕裂,发出非人的咆哮!一拳砸碎了厚重的防爆玻璃!碎片和鲜血横飞!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陆铮那双巨大、浑浊、燃烧着纯粹毁灭欲望的暗红色眼珠,透过破碎的屏幕,死死地“盯”着玻璃外的我们!那眼神里,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痕迹,只有无尽的暴虐和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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