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也还是在客栈里等他，只是从满怀期待到等一个答案。
终于在第二十一天等到了他。
他似乎从哪里刚刚回来，有些风尘仆仆，脸上胡茬都未来得及清理。
万也第一时间是心疼：“可辛苦？”
“还好，总比被动要好受些。”尉迟答道。
万也抚摸着他的面庞，想记住他的眉眼，抚摸着他凌乱的发丝。
“这墨玉簪很衬你。”万也说道。
“嗯。”
“你新妇怀孕了？”
“嗯。”
“我想要一个妆品铺子。”
“好。你要江南的还是京城的？”
“京城的。”
“好。”
万也抚摸着尉迟的面庞，眼泪不自觉滴落了下来。
“怎么了？”尉迟站起身，为她擦掉眼泪。
万也不吱声，只默默流泪着，尉迟越擦，流的越多。
“有些想你。”
“我得空就来看你。”
“好。”
高山在外面敲了几下窗户，尉迟便随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尽欢上前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
“你要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尽欢也看到了那支墨玉簪，正是她们之前看的那支。
“先睡吧。”
次日，高山果然送来了一份京城大街的，玲珑阁，胭脂铺子并作坊，连一系列人员契约和账单都送了过来。
“这值多少钱？”万也问道。
“一两万两要的。”尽欢答道。
“那还挺好的，留下也不是不行。”万也答道。
“嗯。”尽欢再次给她递了个帕子。“你随时想走，我都可以带你走，你莫哭。”
“走做什么，他对我挺好的，不走。”
万也投身到了铺子的经营，一条产线也在慢慢研制新品，万也亲自投身带人制作。
“为什么叫圣罗兰？”尽欢问道。
“随意取的，博人眼球罢了。”万也答道。
近来，万也愈发沉默了，除了手中的活，就是联系采购生了虫的仙人掌。
甚至还和西域一商人谈妥了那种生了虫仙人掌的订单。
仿佛只有谈到工作的时候，万也才能隐约可见活人气息，其他时间都沉默着。
过了一个月，玲珑阁在万也手上，逐渐梳笼归纳，全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万也给玲珑阁改了名字，硕大的牌匾挂上，紫罗兰三个字，下方还有一排小字。
我爱你是真的，但你是自由的。
字很小，很淡，仿佛是用青黛写上去的。
盛大开业。万也亲自到场，为人推销新品。
到底是老铺子，地段优越，客人很是多，万也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
首至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帮我试一试这胡桃色。”
万也想到了那个女子，后来买下墨玉簪的女子。
“好。”
“涂在手臂上，看不出颜色，你帮我涂在唇上可好？”
“好。”
万也看着她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相似的鼻梁，相似的嘴唇，相似的面庞，就连眼角的胭脂痣也如复刻般。
轻轻地将口脂，涂抹在她唇上，仿佛给自己上妆般。
沈千汐照过镜子，侧过身，与她一同入镜。二人透过镜子，彼此看着对方的眉眼。
“你嘴唇上的是什么颜色。”
“冰乌龙。”
“他更喜欢这个颜色吗？”沈千汐自言自语道。
“他没有见过这个颜色。”他再也没有来过。万也也自言自语道。
“都帮我包上吧。”
“好。”
“谢过万掌柜。”沈千汐看着万也的眉眼说道。
“不谢。”万也目送着她带着一众侍从远去。
“他当真是爱极了我这张脸。”
“他在意的好像只是我这张脸。”
……
“他们亲事可定了？”乔真儿问道，掌下轻抚小腹。
“嗯。明年三月。”
“那会应当是我生产的日子。”
“嗯。”
“他说他有空会来看你。”
“好。”
“世子之位如何了？”
“尉凌没有机会了，被陛下贬斥了一顿，也不让他去军营了。”
“那你呢？”
“待明年春闱，得了好名次，入职刑部。”
“甚好。”
“嗯。”
……
万也累了一天，没有力气了，实则是自沈千汐走后，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后堂。
“万也。”
万也抬头看向来人，仿佛看到一抹转瞬即过的日光。
欣喜之意随着起身与他对立而消失殆尽。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哈哈哈你看我这里生意还挺好的。”万也笑着说道：“你可缺钱？我赚到了一些。”
“不缺。”
“哈哈哈，好。”
“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啊。我生意好，挺高兴的，想着要是能帮到你就好了。”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好。”
二人相对，静默无语。
“尉凌被我搞垮了。”尉迟突然说道。
“好！真厉害，我还骗了他两头千里马呢，我也好厉害。”万也说道。
“嗯。小事情，不打紧。”
“嗯，是小事情。”
“你住在何处？”
“楼上。”
“可会吵闹？”
“还好。”
尉迟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万也任由他抱着，不曾言语。
“你是自由的是何意？”尉迟问道。
“字面意思。”
“可是我给的不够？”
“够的，你给了我许多，多到我这一生都用不完。”
“有些我暂时给不了你，你等我可好？”
万也未答话，只眼泪突然有些决堤。
“你莫哭，我留下来陪你便是。”
“什么样的权势，才能帮到你？”万也突然问道。
“～～国公，丞相，太子，太傅～多着呢。”尉迟听得她终于起了情绪，便与她说道。
“好。”
“万也。”
“嗯。”
“我可能做了一些错误的事，可能会影响我这一生。我也不知这样可划算。”尉迟说道。
“可得到了你长久以来想要的？”
“嗯，得到了。”
“那就划算。”
“嗯。”
二人相拥而眠。万也靠近他，问他可想要？
“你备那个了没？”
“没有。”
“那算了，喝药伤身，我抱抱你便是。”
“好。”
万也看着他依旧俊朗的眉眼，只是突然间感觉他离自己好远，远到连衣角也触碰不到。
“你新妇，何时生产？”
“明年三月。”
“我备了一套妆品，适合孕妇，无害，你带回去给她吧，惯用的那些含重金属，让她别用了，伤身。”
“好。多谢你思量。”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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