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韦布洛部落广场上，人群静静聚集，气氛凝重而微妙。
阳光洒落在古老的图腾柱上，映出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草木气息和一丝未散的烟火味——那是不久前科曼奇袭击留下的痕迹。
霍惊雷身披轻甲，外罩深色长袍，缓步走入广场中央。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带太多随从，只带着几名护卫和一面阿帕奇使者的旗帜。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村民、战士和长老们，脚步稳健，神情从容。
人群中，那位曾千里跋涉、带来血书的老者缓缓走出，站在众人面前。他满头银发，眼窝深陷，却仍透着一股倔强的神采。
他向霍惊雷微微欠身，声音低沉而诚恳：
“霍总督，非常感谢您亲自率军前来相助。”
老人顿了顿，语气转为谨慎，“但按照我们祖先留下的传统，外族之人不得入村久居。不知可否请您与队伍暂时驻扎于村口？我们会安排人手供应粮草与水。”
广场上一片安静，众人屏息等待回应。
霍惊雷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长老所言极是。我们联邦尊重各族的传统，也无意打扰贵村的生活。”
他环顾西周，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们的目标一致——守护这片土地。只要能守住安全，营地设在哪里，都只是形式问题。”
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既展现了诚意，又表明了立场。
人群中传来几声低声议论，有支持，也有迟疑。
这时，一位年轻的战士忍不住开口：
“但我们真的能挡住下一次攻击吗？如果敌人再来……我们还能撑住吗？”
霍惊雷看向他，语气沉稳：
“单凭你们现在的力量，很难。但如果我们并肩作战，训练新的战士，设立防御营地，就能让敌人知道——这不是一块可以随意践踏的土地。”
他说完后，再次望向那位年迈的族老：
“我今天不是来谈条件的，而是来谈未来的。你们己经失去了亲人，家园也被毁坏。我愿意帮助你们重建这一切，只要你们愿意迈出第一步。”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我们愿意听听您的计划。”
广场上的空气仿佛松动了些。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风，己悄然吹起。
夜幕低垂，普韦布洛长老议事厅内灯火摇曳，火光映照着墙上斑驳的祖先图腾。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木炭燃烧的气息，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霍惊雷端坐于长桌一侧，身姿笔首，神情从容。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十几位部落长老和几位年轻的族中首领，仿佛在倾听沉默中的风声。
一位年迈的女长老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
“我们以祖先之名，感谢阿帕奇的援助。”她微微低头，表示敬意，“但我们部落流传一句话：‘借来的火可以照亮夜晚，也可能烧毁屋檐。’”
她抬眼望向众人，语气沉稳如水：
“当火焰不再受控时，谁还能决定它的去留？”
她的言语虽温和，却像一粒石子落入湖心，在大厅中激起层层涟漪。
一位身形瘦削、披着灰袍的老者接过话头，语气略显冷峻：
“我们的确派人去求过援，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该接受一支外族军队入驻我们的土地。”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
“你们的营地一旦立起，我们的议事厅还能做主吗？”
霍惊雷轻轻点头，神色未变，语调平稳而坚定，如同风吹过山脊，低沉却不容忽视：
“我理解各位的顾虑。”
他停顿片刻，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长老和首领：
“但我必须提醒诸位——科曼奇不会因为你们‘保持独立’就手下留情。”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我不是来统治你们的，而是来帮助你们重新站起来的。如果你们愿意并肩作战，我们愿伸出援手；但若不愿接纳我们，我们也立刻撤离，绝不滞留。”
他微微一笑，语气却未放松半分：
“只是请记住——风暴不会因我们的离开而停止。”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微微松动。有人低声交换意见，有人皱眉沉思。
这时，一名年轻首领站起身，声音坚定有力：
“长老们，我们现在连最基本的自卫都做不到。如果我们拒绝援助，只会让科曼奇更加肆无忌惮。”
他转向霍惊雷，眼神明亮：
“如果你们愿意训练我们的年轻人，我们会全力配合。”
另一位年长的长老皱眉道：
“你们派兵进来，就等于把脚踩在我们土地上。你怎么看？”
霍惊雷点头，语气诚恳：
“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们，可以派出自己的监察人员监督营地运作。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只负责安全。”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郑重承诺：
“我可以向天发誓：只要你们一声令下，阿帕奇军队便会撤离。我们不是来占领，而是来守护。”
这番话说得既不失尊严，又给予了充分的退路，让许多原本持反对意见的长老陷入了沉思。
大厅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不再充满敌意，而是一种权衡后的审慎。
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一名信使匆匆闯入：
“阿拉帕霍使者到了！”
众人皆感意外。
使者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披着狼皮斗篷，带着明显的北方部族特征。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入大厅，向霍惊雷点头致意：
“尊敬的总督，我们阿拉帕霍也深受科曼奇侵扰。如果你愿意，我们愿与阿帕奇并肩作战，共同守卫这片草原。”
他环顾西周，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也欢迎普韦布洛加入这一联盟。”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在长老会中激起涟漪。
年轻的领袖们纷纷侧目交换眼神，而年长者则开始低声讨论。
霍惊雷嘴角微扬，却未多言。他知道，局势正在悄然倾斜。
几日后，一支由百人组成的阿帕奇小队正式入驻普韦布洛边境的“灰岩哨所”。
与此同时，科曼奇果然再次出动。
三支骑兵小队分头袭扰多个村落，试图试探阿帕奇的反应能力。
其中一支队伍刚接近“灰岩哨所”，就被巡逻兵发现。阿帕奇士兵迅速集结，设伏反击，成功击退敌人，还俘虏了一名伤员。
而在另一侧，“柳溪村”因尚未部署防御力量，遭遇灭顶之灾。
等到援军赶到时，敌人己带走十几名村民，只留下满地焦土与哭泣的人群。
老妇跪在地上，抱着孙女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你们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阿帕奇小队指挥官——一名年轻的军官翻身下马，脱下头盔，低声说道：
“我们刚在‘石谷口’击退了一支敌军……还没来得及休整就赶来支援……但还是晚了。”
他蹲下身，望着那位失去亲人的老妇人，声音哽咽：
“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
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愤怒：
“但我们人太少了。每个方向都可能被袭击，而我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每一个地方。”
村民们沉默了。有人低声啜泣，也有人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怒火。
结语：风起于青萍之末
当夜，霍惊雷站在灰岩哨所的瞭望塔上，遥望远方。
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俘虏被带到他面前时，霍惊雷只问了一句：“你们为何而来？”
见对方沉默，他挥了挥手：“放了他。让他把今天所见带回给你们的首领。”
没有审讯，没有羞辱，只有那句话随风而去——“阿帕奇不挑起战争，但也不惧战争。”
同时，他将整场战斗的过程详细记录，送交普韦布洛长老会——既是通报，也是提醒：你们的选择，关系生死。
他对身旁的副官淡淡地说：
“现在他们该明白了。”他对身旁的副官淡淡道，“仅凭我们这点人，远远不够。他们必须训练自己的战士。”
他转身离开塔楼，脚步坚定。
在这片焦土之上，一个新的秩序，正悄然萌芽——如同春雨渗入干裂的土地，无声却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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