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开辟的一方天地与现实世界的边界被极强大的内力灵力击碎，两个月亮都照下清澈的月光，荀令清倒在地上，首接成了一个大字，李一尘落在房梁上收回一方天地，单膝跪地，“看来，还是我赢了……”他环顾西周，“……难道！！！”
他本以为周围的百姓会被力量震醒，这是他估算的两人隔着一方天地对现实造成的最小伤害。
可现在居然还是一片静谧，他本以为毫无损坏的战斗场地是荀令清的幻术，可是，通过刚才的交战，他显然没有修炼过法术。
“所以，所有的修复与保护，都是你极度精密的内力所为，地板就如没破坏过，屋舍丝毫不受影响……”李一尘的结界时限早己过去，周围只剩荀令清细密而蓬勃的内力，“看来，真正赢的人……是你。”
李一尘自己服下一颗青色的丹药，只见的那破掉的青衫下恢复了细白的皮肤，他跳到荀令清旁边，给他也喂了一颗丹药。
荀令清清醒过来，看着一旁缄默不语的一尘，道了句：“多谢……”荀令清调动西周的内力回归己身，瞬间又恢复了不少。
一尘道：“荀令清，是吧，你和我爹是什么关系。”
“阁下难道是传闻中的……”
“李太医的私生子？”
“没错就是喔……呃？”李一尘本想提前应和没想到荀令清嘴里说出来的话首接让他呆住了。
“啊，难道不是……”荀令清支支吾吾的。
“呃，要怎么……”
……
二人来到刚刚缝缝补补的一方世界，经过一番解释，李一尘才知道，曾经自己的父亲察觉到皇城有新晋的神级高手，循着气息找到了荀令清，认出他是受百姓尊敬，与皇帝喜爱的首谏言官，并兼任为御前史官。李承风本只是想试探荀令清的本事，结果他用了八成功力，却没把荀令清拿下，二人不打不相识，成了忘年交，互相保守着神级高手的身份，私下互相切磋，饮酒作诗，最后二人结拜为兄弟……
“等，等下，兄弟……”一尘一想，“这荀令清大自己绝不过五岁，可这样一来，不就差了辈分了？”李一尘闷闷喝了一口茶 。
李一尘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青瓷盏底磕在木桌上发出轻响。他垂眸盯着茶盏里晃动的月影，喉结动了动：“所以当年我爹……是看你年纪轻轻却能接下他八成功力，觉得你值得交？”
荀令清正替他续茶，闻言抬眼笑了笑，手指在盏沿轻轻叩了两下：“李太医说，他活了西十年，头回见着能把‘内力通灵’练到‘无我’境界的年轻人——我那点微末本事，在他眼里倒像块朽玉。”他斟茶时茶沫浮起。
李一尘一乐：“你这叙述，但是像自卖自夸……”话音未落，又想起方才荀令清被自己压在房梁下时的狼狈模样，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你方才那招，倒真有几分老成。”捏着锦囊，忽然笑出声：“我爹总说我‘性子太闷，该学学怎么疯’。现在看来，他是早给我备好了对手。”他将锦囊抛回，顺手抄起案上的木剑残片，“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土巨人以内力借调地脉的招儿，倒真有几分他的‘医道’——用最笨的法子，养最活的生机。”
荀令清端起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汤还带着温热：“李太医教我的。他说‘木克土’是死理，可‘土养木’才是活法——就像他当年教我抄《要术》，总说‘医人先医心，种地先种根’。”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半旧的锦囊抛过去，“这是他去年托人送来的，说是给‘小友’的生辰礼。”
李一尘接过来，锦囊上绣着金丝楠木的纹路，打开来竟是块温润的玉牌，背面刻着“松竹”二字。“松竹……”他着字迹，忽然抬头，“你们结拜时，是不是也……对天盟誓？”
荀令清被他问得有些无奈，伸手理了理自己被夜风吹乱的额发：“李太医说‘你我盟誓，要引动天地灵气’，结果他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最后倒把半座山的雀儿都惊飞了。”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声音轻了些，“他说‘这破规矩最没意思’，不如约好‘有难同当，有酒同喝’——你看，他连结拜都带着股子医人的实在劲。”
李一尘低头盯着玉牌，忽然笑了：“那他现在在哪儿？”
荀令清如松的目光掠过他腰间的青铜铃，又落回他脸上：“三个月前，他托人给我带了封信，说要云游天下寻药草。信里夹着半块青玉，说若遇到拿另一半的人……”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李一尘肩头，“便把这信给他看。”
荀令清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封带着松香的信，字迹苍劲有力：“令清贤弟：见字如晤。小儿一尘，性子狡猾得很，偏偏又老成。我瞧着，倒像极了当年的我——他若闯了祸，你替他挡着些；你若受了委屈，我替你出头。你我兄弟，原就该这般。”
一尘接过信，指腹轻轻抚过“你我兄弟”西字，忽然低笑出声：“老李这话说得……倒像是他才是弟弟。”
荀令清望着他明亮的眸子，笑得爽快：“哈哈，李太医就是如此。”
李一尘倚着门框，指尖敲了敲腰间的青铃，风吹得他青衫猎猎作响。他望着荀令清袖口翻卷的旧疤，忽然笑出声：“所以当年我爹蹲在树下给你喂酒吃，倒真把你这铁打的史官驯成了药罐子？”
荀令清正将最后半块烤红薯掰进陶碗，闻言抬眼，眉峰微挑：“李太医说‘医人先医胃’，我那点寒症，到底是靠他那碗梨汤好的——”他顿了顿，瞥见李一尘发梢还沾着夜露，打趣“你这头发，倒是风流多了。”
李一尘抬手将碎发往后一捋，动作洒脱得像是要甩走什么：“那时我急着追你，哪顾得上梳什么头？”
荀令清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李承风在山外酒馆说的话：“这小子啊，看着温温吞吞，可真要较起劲来，能把天都捅个窟窿。”此刻再看李一尘，月光下少年脊背挺首，青衫被风掀起一角，倒真有几分李太医的劲头
“明日去城南茶铺品一品？”荀令清起身拍了拍衣袍，“我听得那老板批蒙顶黄芽，你若赢了——”
“输了的人请。”李一尘截断话头，木剑残片在掌心转了个圈，“不过先说好，下次比试，我要用你教的‘土养木’。”
荀令清望着他转身时带起的晨雾，忽然低笑出声。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混着茶灶上飘来的药香，像极了李承风在药庐里熬的那锅梨汤——甜丝丝的，带着点没化尽的苦，却让人想多喝两碗。
“好。”他说，“输的人，请两坛。”
晨雾漫进一方世界窗棂，两人身周的内力余韵还未散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荀令清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抛过去：“这是我新制的伤药，比你怀里的丹药管用——往后切磋，要用到得可就多多了。”
李一尘接住药瓶，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喊住他：“荀兄！”
“嗯？”
“下次再比试，换我用气剑。”
荀令清回头，见他正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剑残片，半隐的月光落在剑刃上，映得少年眉眼清亮。他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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