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演武台上辱声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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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演武台上辱声嚣

 

城西小院,死寂如坟。

林啸僵立原地,锦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眉心处,那缕微弱却凝练如实质的破虚剑意,如同抵住咽喉的冰锥,刺骨的寒意冻结了他所有妄动。他死死盯着林夜手中滴血的“孤绝”,眼中贪婪与惊惧疯狂交织。一个灵骨尽废的垃圾,怎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剑意?!

“废物…你…” 林啸喉结滚动,色厉内荏的呵斥尚未出口。

轰——!

一股远比赤鳞兽沉重百倍、蛮横千倍的恐怖威压,如同崩塌的太古神岳,毫无征兆地从天穹轰然砸落!空气瞬间凝固粘稠如胶,院墙砖石簌簌剥落化为齑粉!地面坚硬的青石板如同脆弱的薄冰,以林夜为中心寸寸龟裂、塌陷!

“噗——!” 林夜如遭万钧重锤砸胸,眼前骤然一黑,口中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那刚刚凝聚、斩杀了林蟒的破虚剑意雏形,在这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如同风中残烛,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瞬间被碾得粉碎!手中紧握的孤绝剑发出一声哀鸣,脱手飞出,斜插在数丈外的碎石之中,蓝金光芒急速黯淡。

一只枯瘦、干瘪、却缠绕着厚重土黄色灵罡的手掌,如同撕裂空间的鬼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夜头顶上方。五指微曲,掌心一座微缩的、凝练如实质的土黄山岳虚影沉沉旋转,散发出镇压万物、碾碎神魂的恐怖气息!

大长老林震海!筑基巅峰!

他身影凝实,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小院上空,俯瞰下方如同蝼蚁的林夜,浑浊的老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杀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小畜生!杀我林氏黑鳞卫统领,罪该万死!” 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冰冷刺骨,瞬间传遍半个青岚城!

“哼!” 城主府方向,一声隐含警告的冷哼如惊雷炸响,一道凌厉的刀意隔空扫来,却被林震海周身厚重的土黄灵罡无声化解。

林震海嘴角扯出一丝狞笑,枯爪凌空一抓!无形的灵力巨掌瞬间攫住林夜残破的身躯,如同拎起一只待宰的鸡仔,将其死死禁锢!骨骼在巨力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今日,便在林家列祖列宗面前,将你这孽障挫骨扬灰,以正家法!” 林震海看也不看脸色煞白的林啸,拎着禁锢的林夜,身影化作一道土黄色流光,裹挟着风雷之势,蛮横地撞破空气,朝着林家演武场方向疾驰而去!所过之处,只留下林震海那如同寒冰地狱刮出的咆哮在城西回荡,以及碎石堆中孤绝剑那微弱如叹息的悲鸣。

林家演武场,此刻人声鼎沸,如同煮沸的油锅。

黑曜石铺就的巨大广场中央,一座十丈见方、丈许高的演武台森然矗立。台下,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所有林家旁系子弟、仆役、护卫,无论情愿与否,皆被强令聚集于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冰冷的恐惧。

高台之上,数张紫檀大椅排开。林家长老团成员悉数到场,个个面色阴沉如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下方。林啸早己回到父亲身侧,此刻脸上再无半点惊惶,只剩下残忍的快意和即将目睹仇敌惨死的兴奋。他身旁,断臂处草草包扎的林虎,脸色惨白如纸,被两名健仆搀扶着,怨毒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演武台下方的中央——那里,一道身影被粗大的精铁锁链捆缚,如同待宰的牲口,被强行按跪在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

正是林夜!

他头发散乱,沾满血污和尘土,破烂的衣衫被灵力禁锢撕裂多处,露出底下遍布新旧鞭痕的皮肤。低垂着头,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林震海立于高台最前方,须发戟张,筑基巅峰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压迫着整个广场,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他脚边,赫然摆放着林蟒那具咽喉洞穿、死不瞑目的尸体!

“诸位!” 林震海声如洪钟,灵力鼓荡,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在场数千人耳中,“今日召集全族,是为公审此獠——林夜!” 他枯指猛地指向台下跪伏的身影,声音陡然拔高,充满悲愤与控诉:

“此子!身为林家弃子,不思感恩,反怀狼子野心!于城西私炼邪兵,引发灵气暴乱,祸乱青岚!更以不知名邪术,残忍杀害我林家忠仆、黑鳞卫统领林蟒!证据确凿,尸身在此!” 他踢了踢脚边林蟒的尸体,引得台下阵阵惊呼和愤怒的低吼。

“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林震海厉声咆哮,声音中灌注了蛊惑人心的灵力,“此獠觊觎我林家传承至宝,以邪法污我神兵‘孤绝’,妄图据为己有,实乃我林氏一族之奇耻大辱!今日,当着我林家列祖列宗之面,以家法正刑,肃清门户,以儆效尤!”

“杀了他!”

“挫骨扬灰!”

“为蟒统领报仇!”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被刻意煽动的情绪瞬间引爆!台下的旁系子弟、仆役护卫,在长老们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少数嫡系心腹的带领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辱骂与声讨!无数道鄙夷、憎恶、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狠狠射向演武台下那个孤立无援、被锁链捆缚的身影。声浪汇聚成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林夜彻底淹没、撕碎!

辱骂声浪稍歇,林震海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得意。他要的不是速杀,而是要将这废物的尊严、连同他那可笑的“凡骨”,在所有人面前彻底碾碎!

“此獠身负邪兵,行凶手段诡异莫测!恐是魔道妖人夺舍,或身怀异种邪骨!” 林震海声音冰冷,如同毒蛇吐信,“验其根骨!让在场诸位,都看看这邪魔的真面目!看看这所谓的‘凡骨’,究竟是何等不堪的垃圾!”

“遵命!” 两名身高近丈、肌肉虬结如铁塔般的黑鳞卫精锐,脸上带着狞笑,大步走下高台,如同两尊魔神,来到被锁链捆缚跪地的林夜面前。

“嗤啦——!” “嗤啦——!”

两声刺耳的裂帛声响起!两名护卫没有丝毫怜悯,布满老茧的大手如同铁钳,粗暴地抓住林夜身上早己破烂不堪的衣袍,猛地发力向外撕扯!

破碎的布片如同枯叶般西散纷飞!

刹那间,林夜整个上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数千道目光之下!

嘶——!

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具年轻的身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新旧叠加的鞭痕、烙印!有些深可见骨,皮肉翻卷;有些虽己结痂,却依旧狰狞如蜈蚣爬行!这些是昔日林家“惩戒”留下的印记,是屈辱的见证!

然而,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背!

在肩胛骨下方的脊椎位置,一个碗口大小、深陷下去的狰狞凹坑,如同被凶兽啃噬过一般,赤裸裸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坑洞边缘的皮肉扭曲翻卷,露出底下森白、却毫无半分灵光流转、如同顽石死物的脊骨断茬!那里,本该是灵骨蕴藏、灵力源泉的所在!如今,只剩下一个象征废物的空洞!

丹田处,一片死寂,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经脉更是淤塞不堪,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

“果然是废骨!”

“丹田死寂,经脉淤塞,烂泥一堆!”

“看那后背的坑!灵骨被抽得真干净!彻底成了废物!”

“就凭这垃圾肉身,也配拿神兵?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法!”

“呸!恶心!”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汹涌、更加恶毒的嘲讽与鄙夷!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林夜早己伤痕累累的心上。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他赤裸的皮肤,鞭挞着他仅存的尊严。他死死咬着下唇,牙齿深深嵌入血肉,铁锈般的腥味在口中弥漫,才勉强压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嘶吼。身体因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剧烈颤抖,锁链哗啦作响。

高台上,林虎看着林夜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脸上露出病态的满足和怨毒的快意。林啸嘴角噙着冷笑。长老们则目光冰冷,如同审视一件即将被销毁的垃圾。

林震海缓步走下高台,沉重的脚步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心头。他来到被剥衣验骨、跪伏在地的林夜面前,枯瘦的、缠绕着土黄灵罡的右脚,带着千钧之力,毫不留情地重重踏在林夜那着狰狞骨坑的后背之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林夜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身体被巨力狠狠踩踏,脸颊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口鼻鲜血狂涌!脊背骨坑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那残留的骨茬都要被彻底碾碎!

“废物!” 林震海的声音如同寒冰,响彻全场,带着施舍般的残忍,“别说林家不给你机会!想活命?想保住你那柄邪剑?” 他脚底再次发力碾磨,林夜脊背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上台!” 林震海枯指猛地指向旁边那座散发着冰冷杀气的演武台,“与虎儿,生死一战!”

他目光扫向被仆从搀扶、气息虚浮却满眼怨毒的林虎,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胜!老夫准你爬着离开林家大门!留你一条贱命!”

“败…” 林震海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脚下力量再次加重,几乎要将林夜的脊椎彻底踩断,“便用你的血,洗刷林蟒的冤魂!用你的骨,祭炼我林家神剑‘孤绝’!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林夜!!” 被点名的林虎,如同打了鸡血,仅存的右臂猛地推开搀扶的仆从,脸上因剧痛和狂怒而扭曲变形,眼中是歇斯底里的嗜血光芒,“听到了吗?废物!今日,我林虎必亲手剜出你的心肝,祭我断臂之仇!我要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像狗一样哀嚎着死去!”

他踉跄着,在仆从的帮助下,服下一颗猩红如血的丹药。丹药入腹,一股狂暴紊乱却异常强横的气息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脸色涌起不正常的潮红,断臂处的伤口被强行压制,竟暂时止住了流血。他怨毒地盯着台下被踩踏的林夜,如同盯着砧板上的鱼肉。

“解开锁链!” 林震海冷喝一声。

精铁锁链哗啦落地。

失去了锁链的束缚,林夜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在地。后背被踩踏处剧痛钻心,骨坑处更是传来阵阵撕裂灵魂般的抽痛。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和铁锈味。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屈辱的伤痕和验骨时留下的淤青,与擂台上虽然断臂、却在秘药作用下气息狂暴、周身隐隐有血色灵力波动的林虎,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触目惊心的对比。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点一点,用手肘支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臂剧烈颤抖。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后背骨坑和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苦。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染满污秽的脸颊和脊背滑落,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爬啊!废物!像狗一样爬上去!”

“滚下来吧!别脏了我林家的生死台!”“林虎少爷,一根指头就能碾死这滩烂泥!”

“看他那废物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还打什么生死战?首接跪地求饶吧!”

哄笑声、嘲讽声、恶毒的咒骂声,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而来,冲击着林夜摇摇欲坠的意志。无数道目光,带着赤裸裸的鄙夷和幸灾乐祸,聚焦在他艰难挪动的残破身躯上。那目光,比林震海的脚更沉重,比林虎的怨毒更刺骨。

一步,两步…摇摇欲坠,步履蹒跚。赤裸的脚掌踩在冰冷的石面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模糊的血印。他如同背负着无形的万钧大山,艰难地向着那座象征着死亡与屈辱的演武台挪动。

擂台边,那座由数名长老联手布下的禁制牢笼内,孤绝剑静静悬浮。剑身黯淡,蓝金纹路几乎熄灭。但剑格处那只冰凰图案,却在林夜每一次艰难挪动时,都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发出一声只有林夜灵魂深处才能感应到的、如同泣血般的悲鸣。它被强大的禁制隔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人承受着这世间最极致的屈辱与绝望,一步步走向深渊。

凡骨登台,万众嗤笑。

前路,是必死之局?

还是…那沉寂于血脉深处的九幽剑狱,是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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