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杯掉到地上的声响把项西眠吓了一跳，她猛地坐起身，听到外面还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心里一紧，连忙下床跑了出去。
项西眠打开客厅的灯，看到于斯南坐在地上，眉头紧皱，手捂着膝盖，脸色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
于斯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其实怪丢脸的，平地也能摔。
祝安然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的膝盖，发现己经红肿了一片，小腿处还被碎玻璃划出好长一道口子。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到。
项西眠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揪了一下，“你怎么不开灯，地上怎么会有水……”
项西眠声音戛然而止，快速扭头看向吧台，眉心重重一跳。
地上这个杯子是她的，她当时正在喝水，许珂突然叫她，她顺手就将杯子放在了吧台上。
所以于斯南受伤，是因为她。
听到动静的陈近朝和许珂急急忙忙赶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许珂看着于斯南腿上的伤口惊呼出声，“天呐，你流了好多血！”
项西眠有些傻掉。
于斯南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也迅速反应过来杯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理会陈近朝和许珂，反而对她低声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能扶我一下吗？我站不起来。”
项西眠回过神，连忙扶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陈近朝看着干着急，“还坐什么啊，去医院啊！”
“先止血。”
项西眠声音有些抖，抬眼看于斯南，“医药箱在哪里？”
于斯南给她指了个方向，“书柜旁边。”
“对对对，先止血。”
许珂没像陈近朝一样失去理智，跟着项西眠去拿医药箱。
陈近朝和许珂都没有包扎经验，只能随时候着给项西眠帮忙。
项西眠用清水简单地冲洗了下于斯南的伤口，拿出无菌纱布，准备下手时又有些犹豫，抬眸看向于斯南：
“伤口需要紧压才能止血，可能会有点疼。”
“嗯。”于斯南声音有些沙哑。
项西眠深吸了口气，握着纱布按上伤口，几乎是她按上去的一瞬间，于斯南再一次闷哼出声。
项西眠紧张地看向他，手上的动作却不能松，“抱歉……”
“没事。”
于斯南盯着她的双眸，里面有几分项西眠看不懂的情绪。
“还有哪里伤到了吗？”
项西眠别开视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脚好像扭到了。”
于斯南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脆弱。
项西眠闻声望向他的脚踝，确实肿起来了，她嘴唇紧抿，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十分钟后，西人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陈近朝开于斯南的车，许珂坐副驾，项西眠和于斯南坐在后排，顺便照顾他。
“不是我说阿南，刚刚让你睡觉你不睡，早和我去睡觉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你看，一离开我你就照顾不好自己。”
陈近朝即使在开车也不忘唠叨。
许珂也从副驾驶回头看于斯南，“对了于斯南，你是去吧台喝水吗？喝水怎么不开灯啊？”
项西眠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攥紧了。
于斯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项西眠，“我忘了，怪我自己不小心。”
他看得出来项西眠很自责，但这件事确实是怪他自己刚刚嫌麻烦没开灯。
还有，他可能是有点什么受虐倾向……
明明腿很疼，可只要一看到项西眠心疼他在意他，他就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摔几次。
“忘了？”
陈近朝略微疑惑，“阿南，真不怪我唠叨你，路过开个灯能费多大功夫，你什么时候这么节俭了，还有那个水杯，不管水喝没喝完都要物归原位啊，平时你监督我监督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到了你自己……”
项西眠觉得自己快听不下去了，闭着眼睛打断，“水杯是我放在吧台的。”
“我晚上在吧台喝水，没喝完就离开了，也没有把水杯放回原处，是我的错。”
陈近朝和许珂大吃一惊，对视一眼同时噤声。
项西眠眼眶有些红，看着于斯南有些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都怪她太粗心了，害他流了这么多血，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项西眠的心疼让于斯南觉得开心，可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于斯南又很心疼，“哎呀，多大点事儿嘛，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项西眠看着他渗血的小腿，“不是小伤……”
于斯南心里很不是滋味，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不要自责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要不你抱我一下？”
项西眠瞬间抬头，又恼又无奈，“你想得美！”
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在不正经。
-
“划伤还好，幸好你们即使止血了，伤口也不深，就是看着吓人，己经包扎过了，记得一周后来换药就行。”
市中心医院里，医生拿着刚拍的片子给几人讲，“扭伤要严重些，伤到了韧带，完全恢复至少要一个月，但是每个人的愈合速度不同，也不要过度焦虑，平时要避免长时间的站立或行走，上下楼梯时尽量缓慢，手扶栏杆……”
完了。
项西眠感到绝望，医生的话句句往她心里扎。
于斯南则是平静地开口向医生道谢，“好，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啊。”
陈近朝也跟着道谢，顺便想去扶于斯南，但是于斯南避开了他，反而可怜巴巴地看向项西眠。
项西眠仔细地将他扶起。
陈近朝：……
是他多于了呗。
许珂偷偷压了压嘴角，挽住陈近朝的胳膊，“来，我扶你。”
项西眠扶着于斯南到走廊长椅上坐下，“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缴费。”
刚刚检查的费用于斯南就没让她出，项西眠心里自觉有愧，这会儿坚持要出拿药的钱。
于斯南抓住项西眠的手腕，阻止她离开，“我刚刚在手机上己经缴过费了。”
他不想松开她，很不想。
项西眠有些愣神，呆呆地盯着两人接触的手，“可是，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应该负责。”
于斯南握着她的手，勾了勾嘴角，“负责又不是只有付医药费这一种方式。”
项西眠脸一热，觉得被他握着的手腕有些火辣辣的，找借口抽出自己的手，“那我去给你拿药。”
刚走过来的陈近朝拉着许珂又很有眼力见地离开，“我们去我们去。”
项西眠：……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坐回于斯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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