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低声问:“你能帮我找出当年真相吗?”
韦过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我能说今天真不该出门吗?我只想在家里做个安静的咸鱼美男子,为什么非要卷入这种持续了二十年的家庭悬疑剧?”
赵若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
是啊,凭什么呢?
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凭什么要被拖进这滩浑水里。
她刚想说“算了”,韦过却突然吸了吸鼻子,毫无征兆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阿——嚏!”
声音之大,震得香坊里积年的尘灰都簌簌落下。
就在他揉着发痒的鼻头时,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蓝色面板在眼前弹了出来。
【叮!
检测到古香残存波动,浓度极高,疑似百年份孤品。
是否启动‘嗅觉签到·进阶版’?】
韦过眼皮都没抬,含含糊糊地嘟囔:“随你吧,爱启不启,别耽误我思考中午吃什么。”
【指令确认。
系统升级中……《懒仙鼻·高级》自动加载完成。
嗅觉粒子解析能力提升300%,记忆回溯精度提升500%,恭喜宿主解锁“气味场景重构”功能。】
下一秒,韦过的世界变了。
空气不再是单纯的空气。
他能清晰地“看”到,无数发光的粒子在飞舞。
檀香的沉稳、龙涎的悠远、麝香的霸道……甚至连角落里一株绿植进行光合作用时吐出的那丝微弱的草木清气,都在他鼻腔里形成了具体的形状和色彩。
这感觉,就像一个用了几十年黑白显像管电视的人,突然换上了8K超高清VR设备。
整个世界的信息量,炸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香坊深处一扇不起眼的暗门所吸引。
那里,有一股极其微弱但又异常顽固的气味,像是一个被囚禁了二十年的幽魂,在拼命地向外界呼喊。
“那扇门后面是什么?”韦过鬼使神差地指了指。
赵若和旁边的老管家阿兰都愣了一下。
阿兰恭敬地回答:“那是老爷生前的私人调香室,自从老爷失踪后,就再也没人进去过了。”
“带我进去。”韦过的语气不容置疑,和他平日里那副“别理我,我废了”的躺平姿态判若两人。
密室的门被打开,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韦过却像是饕餮客见到了绝世美味,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脑海里,无数气味粒子疯狂涌入,飞速拼接、重构。
一个模糊的场景渐渐清晰:二十年前的某个雪夜,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赵若的父亲,正在这里神情专注地调配着什么。
无数珍稀香料在他手中化作一缕缕香气,最终汇聚成一股清冽孤傲、宛如雪地寒梅般的香韵——正是“寒梅冷雪香”。
香气即将大成之际,突然,一缕极细微、带着死亡气息的灰色粉末,悄无声息地飘入香炉。
“断灵粉!”韦过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二十年前这里有人调配‘冷雪香’,但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中途被人下了‘断灵粉’!”
阿兰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震惊地捂住嘴:“断灵粉?这……这秘药不是只有那个最神秘的‘香魂阁’才有吗?传说此粉无色无味,能瞬间断绝香气灵性,毁人道基,歹毒无比!”
赵若浑身一颤,父亲的失踪,竟然还牵扯到了传说中亦正亦邪的香魂阁?
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就在赵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线索震惊得人仰马翻时,另一场阴谋正在暗中发酵。
当夜,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潜入了赵家的香料库。
正是赵若那位面和心不和的堂妹,苏曼。
她眼中闪烁着嫉妒与怨毒的光芒,熟练地撬开几味顶级香料的封存,又伪造了一张笔迹潦草的“取料单”,上面歪歪扭扭地签着两个字:韦过。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一小撮劣质香料混合物塞进了韦过白天坐过的那张椅子的夹缝里,制造出一条完美的“证据链”。
次日清晨,整个香道圈和本地媒体像是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震惊!赵氏香坊百年秘方疑遭窃,神秘懒汉成最大嫌疑人!》
《是天才还是窃贼?起底那个凭一个喷嚏就住进赵家的男人!》
新闻铺天盖地,舆论瞬间引爆。
无数营销号闻风而动,将韦过描绘成一个处心积虑、窃取商业机密的无耻之徒。
远在千里之外的林蓉刚做完一台手术,看到手机上弹出的新闻,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她立刻怒发微博,措辞简单粗暴,杀气腾腾:“一群瞎了狗眼的玩意儿,你们也敢动我家活祖宗?等着收律师函吧!”
一时间,事件火上浇油,彻底出圈。
韦过本人则是在赵家客房里被吵醒的,他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一脸懵逼地看着赵若递过来的平板电脑,上面全是自己的“黑料”。
他被“请”去了所谓的“香文化调解会”。
会场里,各路专家、媒体、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行坐得满满当当。
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的“泰斗”级专家,正是苏曼请来的托儿,他一脸痛心疾首地举着一撮“证物香料”。
“韦过先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韦过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地瘫坐在椅子上,姿势舒服得仿佛不是在接受质询,而是在自家阳台晒太阳。
“我说,现在的社会戾气是不是太重了点?我打个哈欠都能上热搜,现在连打个喷嚏都要开批斗会审我?你们内卷得这么厉害,考虑过我们这种躺平人士的感受吗?”
全场哗然。这人是被锤傻了吗?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玩梗?
那专家被噎了一下,重重地咳嗽一声:“休要狡辩!这炉里是我们根据现场‘证据’复刻的香,你敢闻吗?”
韦过懒洋洋地摆摆手:“点吧点吧,让我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碰瓷界的史诗级灾难现场。”
香炉被点燃,一缕诡异的香气飘散开来。
在场众人有的皱眉,有的故作高深地点头,那专家更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韦过连眼都没睁,只是用鼻子轻轻一嗅,然后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怎么说呢?这味道,一言难尽。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洗脚水里兑了点过期的玫瑰精油,为了增加层次感,又往里掺了那么一丢丢工业酒精。我说,苏小姐,你就算要嫁祸,也麻烦用点心好不好?这配方烂得,连我小区门口卖假香水的王大妈看了都得给你磕一个,谢你衬托得她那么专业。”
“噗——”
现场有年轻记者没忍住,首接笑出了声。
苏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那白发专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韦过“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当场破防。
韦过这才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黑乎乎、毫不起眼的东西,随手丢进另一个空香炉里。
“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正品买家秀。”
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瞬间炸开,清雅、醇厚、悠远,仿佛将所有人带入了一片梅林雪海,心旷神怡,通体舒泰。
高下立判。
全场死寂。所有看向韦过的目光,都从质疑变成了震撼与敬畏。
调解会不欢而散,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回去的路上,赵若看着身边这个依旧一副没睡醒模样的男人,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她终于再次鼓起勇气,轻声而坚定地问:“韦过,这次我是认真的。你……能帮我找出当年的真相吗?”
韦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刚刚耗费了毕生的精力。
他正想习惯性地抱怨几句,突然,一个扛着摄像机、扎着双马尾的年轻女记者冲了过来,满眼都是小星星。
“韦老师!您太牛了!我是您的铁杆粉丝!刚才那手绝了!”
韦过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愣,只想快点把这个麻烦甩掉。
他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朴实无华的小圆铁盒,随手塞到女记者手里。
“行了行了,别吵,嗓门那么大。”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个送你,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没事别来烦我,我很忙的,忙着躺平。”
说完,他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赵若,头也不回地挤进了人群。
女记者低头看着手心里那个不起眼的铁盒,上面用记号笔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懒汉膏。
她满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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