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矿洞里,角落里面铺着一床被褥,万潮正在上面睡觉,旁边放着一些生活用品。他听到动静急忙起身,是万宏提着热乎的饭菜走了进来:“潮,叔给你带了点热乎的,赶紧吃一口。”
“下次早点,我都快饿死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白天我怕有人跟踪我。”万宏边说边把饭菜摆在一块长椅上,万潮己经很多天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万宏欲言又止地看着侄子,有些难过,“咱这过的啥日子,大半夜的才能吃口热的。”
万潮盘算了几天:“……我还是得跑……叔,我想好了,还是得赌一把,能冲出去就冲出去,想办法离开东平……”
万宏断然拒绝:“跑?咋跑?你死心吧,公安通缉着你,各个路口、车站,全出不去,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探头,你顶着一头红毛往哪跑?就算你运气好,没被公安找着,那其他的呢?其他人呢?!”
“其他人?”万潮又听到了这个词,问道,“谁?”
万宏语塞。
万潮追问道:“你说谁?叔。除了警察以外,还有谁找我?”
“没……没谁啊!你不是说你跑的那两天,有人盯着你吗?”
万潮看着支支吾吾的叔叔:“叔,我能信你不?”
“啥意思,你不信我信谁?”
“最近有公安或者啥的公家人来调查不?”
万宏十分心虚:“想啥呢?!没人找我,都定性了,还调查啥啊?”
“真没有找你的?”
“你耳朵不好使啊!没有!”
万潮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叔叔:“我跟你交个底,矿难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我有证据,而且我交上去了!”
万宏吃惊不己:“真的?啥证据?交哪去了?那后来呢?有联系你没?!”
万潮底气不足:“咋联系,我不是被东平公安通缉着吗,所以问问有公家找你吗。”
万宏松了口气,表现得有些生气:“我跟你说多少遍,你说你给那些穿官服的不能信,你忘了当初他们下来的时候说了一堆漂亮话,到最后还不是啥也没干成!”
万潮不服气:“那张律师不也出来了吗?”
“那你爸的案子不还是判了!对咱们万家有区别吗?”
万潮虽然不服,但也无话可说。
万宏话中有话:“潮,你都说不是意外了,他们连死人都不怕,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们就是奔着矿来的,不拿到矿不罢休。”
“叔,你还不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
万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眼神回避着侄子。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万宏边掏手机边说:“我知道啥?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想赶紧让这事过去……”
手机屏幕显示陈胜龙,万宏怕万潮看到,赶紧挂断。
万潮看着叔叔形迹可疑,追问道:“谁给你打电话?”
万宏目光闪烁:“没谁。”
“你现在还不告诉我吗?他们到底是谁!”
万宏急眼了:“就是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要是听我的,之前就把这矿卖了,也就没矿难,不会有人死,你也不至于现在有家不能回!我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万潮气愤不己:“你要是敢跟别人勾勾搭搭地卖我家矿,老子弄死你!”
电话再次打来,万宏赶紧挂断,随后指着万潮,警告道:“记吃不记打的玩意,你跟谁老子老子的!我是你叔!”
万宏转身离开。万潮火气未消,瘫坐在长椅上。
万宏走出矿坑,小心地观察西周,然后掏出手机回拨了过去。
陈胜龙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万总忙啊?连电话都不接了啊?”
万宏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不接您电话,刚才信号不好,我就给按了。”
“几天不见,甚至想念啊。”陈胜龙的语气轻松,但万宏听来却感到极大的压迫感,变得忐忑。
“陈总,您有什么事吗?”
“关心关心你啊……上次咱们聊的,你有没有去见你哥啊?”
“见了……”
“见了……没提矿的事啊?你们打算怎么着?行还是不行,给句话呗。”
万宏搪塞道:“这样,陈总,这事儿吧……不能着急……咱得慢慢来……现在这矿上刚出那么大事,我这时候跟他提卖矿,他肯定得急眼。您再等等,我找个时机保证跟他提。”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万宏有些发怵试探道:“喂?陈总?陈总?”
陈胜龙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你和你哥到底唠啥了?”
“也没唠啥…就随便唠唠。”
“没提矿难的事?”
“哦…提了,这事儿没敢说太细,省得他上火。”
“那他没问小万总咋样?”
“问了,我跟他说,让他放心,潮儿现在安全,啥事儿没有。”万宏脱口而出,电话那头突然又陷入一片死寂。
万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不是不是,陈总您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不知道万潮在哪儿啊。我这么跟他说,完全是为了让我哥宽心。你想啊,他现在搁里面呢,万潮有事没事儿他也啥忙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再说了,万一潮儿真有点啥事,我哥那脾气,他那心思肯定全放万潮那了,那卖矿的事肯定得搁一搁了…我完全是为了咱这头考虑,您说对不?”
万宏虽然尽量克制,但语气有些不自然。
“这样啊……你说得有道理,那我等你消息。”
“好好好,陈总您放心。我一定抓紧。”见陈胜龙似乎信了,万宏松了一口气。
电话另一端,陈胜龙坐在办公椅上,按断了免提。
二人都听出了端倪,老熊站在一旁骂道:“这死逼,撒谎!”
陈胜龙揣度片刻:“找!找出来!”
老熊扭头快步离开办公室。
次日,许言午正在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戴主任跟在他身后:“许局,孙局今天一大早就在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我问他有什么事儿,他没告诉我,说是必须亲自当面跟您说。
许言午看到走廊尽头,孙飞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等待着。孙飞也看见许言午朝自己过来了,立刻正了正身子。
许言午让戴主任先离开,把孙飞请进了办公室。他脱下外套,正准备给自己和孙飞沏点茶水。却不想孙飞一进办公室,就立刻关上了门。
许言午问道:“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你就来堵我,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孙飞压低了声音:“许局,出大事儿了……姜红军被人带走了。”
许言午一愣,转过身看着孙飞,十分诧异:“什么?!”
“他现在人在江南市被控制着,己经一天了。”
许言午皱眉:“江南市?……他被谁带走的?”
“是检察院的人。但我问了李检,不是咱们东平的……”
许言午琢磨着,不说话。
“而且我去了以后发现还有公安在,像是联合行动,感觉规格不小。”
许言午有些不悦:“……你还去了?”
“主要是当时家属情绪很激动,他们急得不行,所以我就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许言午脸色沉重。
孙飞愤慨:“许局,不管怎么说,姜红军好歹也是咱们市的一个刑侦大队长。但这件事没有任何人通知我们一声,到现在也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他看着许言午,许言午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思考。
孙飞试探地问道:“您看,您是不是能跟江南市那边或者省里打个招呼,了解了解情况?”
许言午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了解的。人要真没事儿,能被带走吗?”
孙飞愣了一下,没想到许言午会这么回答。
许言午问道:“我问你,姜红军负责调查矿山事故吧?”
“……是。”
“乔振兴的案子,也是他负责的吧?”
“是……姜红军是我们分局的业务骨干,所以一般有大案要案,都会分配给他来侦办。”
“那这么优秀的一个业务骨干,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被控制起来了?”
许言午斜着眼看向孙飞,孙飞有些慌张,还在辩解:“许局,具体的情况我也还在跟进了解……”
许言午打断他,质问道:“孙飞,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姜红军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大怒
许言午态度强硬,孙飞显然被震慑到了。
“他媳妇儿说,昨天在他家发现了几百万现金……”
许言午脸色铁青:“几百万?!他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一个刑侦大队长家里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他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
孙飞眼神闪烁,不敢回答。
许言午大声斥责:“孙飞,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兵,你们分局的业务骨干!”
“许局,您先别动气,这里头或许有误会……”
许言午破口大骂:“误会?!但凡一个正常人家里头都不会放这么多钱,你还跟我说是误会?!……孙飞,我问你,除了矿山事故和乔振兴案,万海案也是姜红军参与办案负责的吧?”
孙飞艰难地说道:“……是。”
许言午怒不可遏:“那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告诉我,这几个案子有没有问题?!”
许言午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孙飞低着头,不敢回答。
当初可是你们主动争取的,我交给你是我对你们的信任,也是兰书记的信任。要说法,说法孙飞己汗流浃背。
许言午责怪道:“孙飞,不论是万海案还是乔振兴案,当初都是你从我这里主动要走的,我同意也是因为我信任你,兰书记也信任你。结果呢,你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你口口声声说会带好分局的队伍,就带了现在这个样子吗?!”
“许局,对不起……”
许言午焦头烂额,不想再听孙飞的任何解释,他摆了摆手,无力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新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孙飞点头离开。
许言午瘫坐在办公椅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姜旭东调节万海和余天成协调。闹到持械杀人,绝不可以。姜旭东提出让余天成离开东平,另谋发展,矿转到万海手中。
郑雅萍和白子妍在写字楼里顺着门牌号寻找着,终于找到了张文菁的公司。张文菁正将自己做的PPT一张一张放进碎纸机里头碎掉,双眼空洞无神。
此时,外面传来敲玻璃门的声音。
张文菁一抬头,看到郑雅萍和白子妍站在玻璃门外。
郑雅萍朝她挥手,张文菁看到这个只是几次照面的检察官,却好似看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立刻冲了过去。
写字楼一层的咖啡厅内,张文菁和郑雅萍、白子妍相对而坐。
张文菁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郑雅萍笑笑:“找你很简单。怎么会做这个工作呢?不当律师了?”
张文菁也笑笑,自嘲道:“那我还能做什么工作呢,现在哪个律所敢用我啊,万海案,通天的大案,拜它所赐,我成‘著名’律师了。”
郑雅萍和白子妍互相看了一眼。
张文菁感受到了她们眼神中的意思,主动先开了口:“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跟你说个情况,我们现在是海东省检察院‘329专案组’的。”
张文菁看着郑雅萍,等她继续介绍。
“我们认为万海案是一个错案,成立专案组就是要重启对万海案的复查,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帮什么……让我猜一下……万海不配合,是吧?”
张文菁猜对了,郑雅萍有点难堪,但不得不默认。
张文菁笑了:“那你们不想一想他为什么不配合吗。司法是实现社会公平正义的重要防线,可是如果司法者不公正,司法过程不公正,那法律再公正也没用。你们连这个意识都没有还跟我谈什么?”
“司法者、司法过程……你是说东平政法系统里面存在保护伞?”
“这是你说的,我没说。”张文菁否认,“我被打成黑社会团伙成员,然后又对我撤诉、释放。所有的证据,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事。你现在说让我帮你们,哪天你们又说我的证据是假的,又走了呢?”
“不会!我保证,这次我们一定查到底!”
张文菁根本不信:“别,别,别说这些了,没意思!我认罪的时候你也知道是假的,你做什么了,你撤了!你现在又来,跟我说没问题、你保证、你复查,这案子你们翻得过来吗?上次不行这次就可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郑雅萍不生气,平静地说道:“张律师,我可以告诉你,329专案组的成立是因为万潮提供的一个证据,证明矿难是人为的证据。”
张文菁听郑雅萍这么说,冷静了下来。
郑雅萍问道:“是你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万潮的,对吧?是你让万潮把证据交给我的,没错吧?”
张文菁不说话了。
“你追求公平正义的心还在,依然想为万海翻案,如果不是,张文菁,你不会让万潮找我的。万潮现在生死未卜,于情于理于法,万海这个案子我们都得弄清楚,还别人一个清白。你刚说的那些都对,都是事实,但是至少我们今天来找你了,我们还想把这个案子查下去,我们仍然在想方设法还万家一个清白!”郑雅萍坦诚地说道。
张文菁别过头,不愿正视郑雅萍和白子妍。
郑雅萍继续说道:“张律师……你应该比我小,我就叫你文清吧。你、我和子妍都是学法律的,我们最清楚一个法律人从第一天迈进法律系,西年寒窗苦读,再加上研究生三年,要背多少法条,学习多少案例,翻阅多少卷宗资料……”
张文菁低着头,并未回答。
“一首到今天,你可以成为一个成熟的刑辩律师,要吃多少苦呢?……尤其我们都是女性,出身平凡,无论是做检察官,还是做律师,这好像是我们三个都很难得的出路吧……”
郑雅萍的话说到了张文菁的心坎儿里,也说到了白子妍的心坎儿里。
郑雅萍问道:“就这样说自己不干了,以后跟这个行业没有关系了,文清,你真的舍得吗?”
张文菁的眼角了。
白子妍也说道:“张律师,你是优秀的律师,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张文菁有些动容,握紧了咖啡杯。
“文清,我们真的需要你。请你相信司法,相信自己,相信律师是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张文菁内心挣扎着,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声音颤抖:“……郑主任,也许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想换个活法了。简简单单地上班下班挣工资,朝九晚五踏踏实实,其余的时间全部陪伴孩子。其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有关系了。”
她说完,站了起来:“我马上得上楼开会了,就不送你们了,再见。”
郑雅萍和白子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张文菁从拐角处又走了出来,看着离去的郑雅萍二人,表情复杂。
许言午坐在兰景茗对面,兰景茗一脸严肃。
“……那个姜红军,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啊书记,他是孙飞的兵……”
兰景茗问道:“孙飞怎么说?”
“我看他又着急又害怕那样子,估计他心里有数了。这个姜红军是孙飞一手提拔起来的。孙飞对他很信任,把好几个大案都交给了他。结果他居然出事儿了,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兰景茗问责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用人要谨慎!你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万海案、乔振兴案都交给分局来办!你怎么就那么信任他们?”
许言午十分委屈,明明是兰景茗地安排,出了事却变成了自己的责任:“我这不是觉得孙飞是老领导一手提携上来的,我相信老领导的眼光啊。而且您也很器重孙飞,那我自然……”
兰景茗打断了他:“老许,识人用人是门学问,不能光看出处不讲原则。”
“本来乔振兴的案子我没打算给他,他主动来要,当时您还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案子交给他……”
兰景茗却仿佛不记得一般:“是吗?我给你打过电话吗?”
许言午说道:“打了呀,当时孙飞正在我办公室说这事儿呢,您电话就打过来了。”
兰景茗好像没想起来:“……嗯?是吗……有这事儿?不记得了……哎,领导打电话,也就是大面上打个招呼,是为了把工作落实做细,不是让你们工作不认真吧?”
许言午埋怨道:“那是那是,书记,领导上很器重孙飞,我琢磨着领导水平高、看人还能有错儿?……我也跟他叮嘱过,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汇报。可架不住人觉得自己有能力、业务强,不爱听我说这话,人家就是向上请示也不会跟我说呀……”
兰景茗盯着许言午:“……老许,问题都是别人的?”
兰景茗一变脸,许言午马上偃旗息鼓:“哎哎兰书记,我这不是找您讨教、请示来了吗!工作上的问题,我们回头深挖细查,一定改正。眼下这……您能不能跟省里侧面打听一下?姜红军经手的都是大案要案,他的问题先不说,这几个案子可别被他拖累了。”许言午试探着说道。
二人都感到黑云压城,束手无策。
兰景茗琢磨着许言午的建议,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宋燕川敲门进入办公室:“许局!江南市局宋燕川,向您报到!”许言午起身相迎:“哟!什么风把江南市局的人吹到我这儿来了,来,坐!”
两人热络地寒暄着,许言午安排宋燕川坐在沙发上,宋燕川手放在公文包上,稍显严肃:“我这次来东平公办,的确有事来找您帮忙……”
许言午挥手,不以为意:“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这次来什么事?”
“许局,我这有个案子的调查,需要调取‘326万氏矿山生产事故’当天的矿区监控以及乔振兴的尸检报告,您看能不能给予协助……”
许言午听到“乔振兴”三个字,察觉到了什么,但表面不动声色,把茶递到宋燕川面前。但不搭话。宋燕川边说着边从包中掏出《协助调查函》,递给许言午:“许局,这是公函。”
许言午接到手里,扫了一眼,并没有打开:“省厅的公函,大案子啊…”
他见到公函,态度大转,回到位置坐下,“我先表个态,你们需要我们协助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矿区监控现在都在我们局的技术科放着……你们要是案情需要,都带走!尸检报告你首接到法医中心,我安排人配合你。”
许言午拿起电话:“李主任,省厅有个案子,交给了江南市刑侦支队宋队。他现在人就在我这儿。”
宋燕川本以为跟东平公安局有些许阻力,没料到许言午如此配合,言辞恳切,也不像是在掩盖或者推卸,宋燕川感到有些意外。
许言午十分积极:“一会儿见他的时候,开个介绍信,你们外地公安在东平办案子,有这个介绍信,各方面也更配合一些。你看还有什么事儿么?”
宋燕川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许言午叫住他:“矿山出事儿那天,由于他们是盗采,关键位置的几个摄像头都关了,现有的监控视频局里也都反复查过了,的确没发现什么疑点。我建议,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扩大一下调取监控的范围。只是个建议。”
“感谢许局!”
许言午微笑着送别宋燕川,关门后的一刻,许言午笑容静止了,露出复杂的神情,些许思量,也有些许顾虑。
宋燕川和两名警员在法医中心主任的介绍下进入法医室,见到了法医刘天兴。
宋燕川出示证件,盘问刘天兴。
刘天兴说道:“乔振兴的尸检报告是我出的。案发地的水样与乔振兴肺内溶留物的液体比对结果也的确一致,只是有些奇怪。按照我的经验,水库那边的硅藻一般呈圆形居多,但这次分局那边采集来的呈现明显的不规则形状。后来我跟负责案件的姜队也说了这事儿……”
“姜红军?”
“对。”
“他怎么说?”
“他跟我说不要搞经验主义,报告按照实际结果出就行,别的不用管……对了,我做水样检测的那晚,还在实验室外的楼道碰见了姜队,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挺不对劲的。他说来找许局签字,可许局办公室在楼上,我碰见他时,他正下楼,按理说他应该上楼啊。况且那个点许局早下班了,他不会不打个电话跑过来吧……”
宋燕川进入档案室,工作人员将乔振兴的尸检报告交给宋燕川,她拿着永清河水样检测报告和乔振兴尸检报告比对,刘天兴在旁边讲解。随后,宋燕川调取了当天地监控,发现一个身穿警服人影,他东张西望,确认无人后进入实验室,片刻后又快速走出实验室。
她将视频放大,露出警员地脸,正是姜红军!
宋燕川拿着文件袋和平板电脑走进监督室,把材料交给洪亮。
洪亮打开,看到里面的两份水样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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