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得胸口起伏,正要发作,旁边的姚芷柔却抢先一步开口了,声音又甜又腻,带着刻意的讨好和掩饰不住的嫉妒:“皇后娘娘,您看世子妃多孝顺呀!这珊瑚树红得真喜庆,跟您这身凤袍多相配!不像有些人啊,”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丽妃,“空有个好出身,却连点像样的心意都拿不出来,整天舞刀弄枪的,也不怕冲撞了贵人。” 她这是踩着丽妃捧皇后,同时向皇后和未来的婆家表忠心。
丽妃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并未接话,但眼神更冷了几分。
玉昭仪则笑着打圆场,目光却瞟向珊瑚树:“皇后娘娘,芷柔这孩子说得在理。世子妃一片孝心,这珊瑚树也着实难得,不如就收下吧?摆在殿中,也是您和君家的体面。” 她特意提到了“君家”,提醒皇后这礼也关系到君家的颜面。
提到“君家”,皇后的脸色稍微缓了缓。君家是她的本家,体面确实重要。她强压怒火,生硬道:“既如此……本宫就收下了。世子妃……有心了。” 依旧咬牙切齿。
姚芷柔见皇后收下,更觉得自己立了功,得意洋洋。她看着沈昭月,想到自己即将嫁入权势滔天的君家,而沈昭月守着个空架子国公府和一个远在边关的冷面世子,优越感油然而生,忍不住继续挑衅。
“世子妃对皇后娘娘真是孝顺,这珊瑚树怕是花了侯府不少心思吧?听说君老夫人最爱收藏珊瑚,可惜世子妃没早几天送来,不然让老夫人也瞧瞧这等珍品,她老人家必定欢喜。” 她故意在沈昭月面前炫耀自己与君家的“亲近”,并暗示沈昭月的礼只是讨好皇后,而自己未来才是君家正牌孙媳。
沈昭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姚小姐有心了,对君家老夫人喜好如此清楚,想必是常得老夫人召见,聆听教诲?真是好福气。” 她轻飘飘一句话,点破了姚芷柔尚未过门就急于表现的心态,反而显得她有些轻浮。
姚芷柔脸一红:“你……”
“够了!”皇后烦躁地打断。姚芷柔的愚蠢让她头疼,沈昭月的伶牙俐齿更让她憋闷。“本宫乏了,都跪安吧!”
沈昭月从容行礼告退。走出凤藻宫,她能感受到背后皇后怨毒的目光、姚芷柔嫉恨不甘的眼神、淑妃、玉昭仪精明的算计、丽妃的冷眼旁观,以及林嫔那万年不变的平静下,仿佛洞悉一切的了然。
带着一身宫廷的硝烟味回到镇国公府,沈昭月没有丝毫松懈。萧凛不在,她就是听雪院乃至整个国公府后院的定海神针。内忧外患,容不得她半分软弱。
听雪院书房内,烛火通明。
“查得如何?”沈昭月端坐上首,看着下方面色凝重的萧福、朱砂和钱管事。白芷在一旁整理药材,赵嬷嬷则带着青黛在门口守着。
萧福呈上几份名单和账册:“回世子妃,按照您的吩咐,查清了。世子离府前后,共有七人行为异常,其中三人频繁接近马厩打听世子行踪和北境消息;两人试图靠近松涛院,被忠叔的人挡了回去;还有两人,是负责采买的小管事,近一月来账目有蹊跷,虚报价格,中饱私囊。” 他将名单递上。
朱砂补充道:“属下暗中跟踪,发现那三个打听消息的,其中一人与府外一个茶楼的伙计有接触,那伙计疑似是……丽妃娘娘母家一个远房管事的亲戚。另外两个,线暂时断了,但手法老练,像是宫里出来的。” 宫里!矛头首指皇后甚至皇帝!
钱管事也递上账册:“查实了,那两个小管事贪墨银两共计三百余两,还收受了几家药材商、布庄的好处。与他们勾结的药材商中,有一家‘庆余堂’,正是上次皇后宫里采买管事私下见过的那家!” 又是皇后!
证据链几乎闭合!宫里的手,不仅伸向了北境军情、老国公萧寅的性命,还伸进了国公府的钱袋子!而丽妃那边,似乎也在暗中窥探萧凛的动向?至于那个看似无害的玉昭仪……沈昭月总觉得,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好,很好。”沈昭月的声音冷得像冰,“吃里扒外,勾结外人,窥探军情,谋害家主,中饱私囊……真当我镇国公府无人了么?”
她站起身,烛光将她纤瘦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带着一种凛然的威势:“萧福!”
“老奴在!”
“立刻召集府中所有管事、头目,前院正厅集合!另外,让府中护卫统领带一队可靠的人手,听候调遣!”
“是!”萧福精神一振,知道世子妃要动真格的了,立刻领命而去。
不过一炷香功夫,灯火通明的国公府前院正厅,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管事、嬷嬷、各院头目,足有数十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刚回府不久的世子妃深夜召集所为何事,气氛压抑而紧张。护卫统领带着十余名披甲持刀的亲兵肃立两侧,更添肃杀之气。
沈昭月在朱砂、青黛的簇拥下,缓步走入正厅。她换上了一身更为利落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素色披风,墨发高束,未施粉黛,只有那双眼睛,在灯火下亮得惊人,带着洞穿人心的寒意。
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冰冷的视线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
“带上来。”沈昭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护卫立刻将七个人五花大绑地推搡进来,正是名单上的七人!其中三人:一个马夫,一个花匠,一个二门上的小厮,是打听消息的,另两个,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厨房帮工,是试图靠近松涛院的还有两个是贪墨的采买管事。七人面色惨白,抖如筛糠,尤其看到两侧的甲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世子妃饶命!冤枉啊!”有人开始哭喊。
沈昭月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如刀:“冤枉?马厩的马奴王五,三日前戌时三刻,你与府外‘清源茶楼’的伙计张二在后巷见面,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什么?需要我派人去茶楼‘请’张二来对质吗?”
王五瞬间在地,面无人色。
“花匠李西,你借口修剪花木,连续三日试图靠近松涛院西角门,被忠叔的人拦下,你怀里的迷香,是准备给谁用的?”沈昭月的声音陡然转厉。
李西浑身一颤,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沈昭月又看向那两个贪墨的采买管事,拿起钱管事递上的账册,冷冷地念出几笔明显虚高的采买记录和对应的商家名字,最后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管事身上:“赵管事,庆余堂的东家,给你塞了多少银子,让你把府里常用的‘三七’换成他们以次充好的劣等货?你是想害谁?!”
铁证如山!七人再无狡辩的可能,磕头如捣蒜,哭喊求饶声响成一片。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世子妃这雷霆手段和精准的情报震慑住了!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年轻的世子妃,回府不过两日,竟己将府中的魑魅魍魉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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