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着朱樉的解释，也感觉应该不太可能。
朱标再怎么样，那也是跟朱樉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朱文正跟朱樉再怎么样也不是亲兄弟。
更何况，还有马皇后的佐证。
那朱标是怎么死的？关键的人证怎么全都死了？
他们为什么死？
畏罪自杀？以死谢罪？
朱元璋只感觉自己头疼，“妹子，操持一下标儿的丧事吧，咱……咱想静静。”
朱元璋脑子很乱，朱元璋必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冷静的思考这些事情，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马皇后擦了擦泪水，可这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朱元璋看向那些太监，“这些人，救驾不力，全部杀了，下去向太子赔罪吧！”
说完，朱元璋转身离开，步伐有些虚扶，擦了擦鼻涕与眼泪，目光逐渐变得凶狠。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陛下，奴婢检举小秦子有功啊！不能功过相抵吗？”
“陛下，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
“呜呜呜呜，陛下，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陛下，呜呜呜。”
“娘娘！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们吧，娘娘！呜呜呜。”
几个太监顿时哭天喊地的求饶，喊得马皇后也头疼。
马皇后对禁军吩咐道，“都先押入大牢，等事情查清楚再说吧，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娘娘。”几个禁军领命，把这群太监拖走了。
“谢娘娘饶命，呜呜呜。”虽然要被打入大牢，但好歹命暂时保住了啊。
等陛下冷静冷静，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朱元璋现在刚经历丧子之痛，马皇后也不好去劝朱元璋，不然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马皇后看向朱樉，“老二，到坤宁宫换身衣服吧，娘那还有你们之前的旧衣服留着，再喝碗姜汤，这个秋天的晚上，水也凉，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朱樉抽泣了一声，“儿臣多谢母后，呜呜呜，母后，你也要节哀，大嫂你也节哀。”
常清韵点了点头，默默的抹着眼泪。
朱标薨了，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这场政治联姻，自己的家族未来何去何从？
“去吧，去吧。”马皇后挥了挥手，朱樉起身去了坤宁宫。
“娘娘，太子殿下己经去了，您要保重凤体啊。”一旁的玉儿安慰道。
马皇后擦着眼泪道，“玉儿，去敲丧钟吧，诏礼部官员连夜入宫，处理太子大丧。”
“是，娘娘。”玉儿领命道。
“去安排人买白幛素缟，再给陛下用麻布做件丧服来，标儿没有后人，这斩衰之丧的子期，也就该陛下来服。”
马皇后继续吩咐，要给朱标这个儿子服丧。
这就是礼法。
但只有对嫡长子才有这待遇。
斩衰之服，其中有一条就是，父母在，嫡长子逝世，需服斩衰三年。
《仪礼·丧服》中有云，父为长子！
因为嫡长子承担了继承宗庙社稷的传重之责任，其正体为大，不称为孝期，而称为子期。
但这种特殊的斩衰之服，为大宗之服，必须满足其父亲为家族大宗的嫡长子，儿子也为大宗的继承人。
或者其本身虽然是小宗，但也有大宗的宗庙，比如诸侯为天子的小宗，但为自己的大宗，才有承重之子， 传重之责。
恰好，朱标就是嫡长子，是承重之子，身负传重之责。
嫡长子代表了家族的继承和延续的责任，嫡长子死了，家族的天就塌了一半儿。
而斩衰包含五种服饰，其一为衰裳，为上下衣裳，其二为苴绖、绞带，为内外腰带，其三为冠绳缨，为丧帽，其西为菅屡，为丧鞋，其五为杖，为哭丧棒。
也就是说，朱元璋得为朱标拿哭丧棒。
简单来说就是，嫡长子怎么为父亲服的斩衰，这个父亲就得为嫡长子怎么服斩衰。
这就是嫡长子的重要性。
“遵旨。”玉儿继续应声道。
“先把太子的遗体停放到奉先殿，通告百官，太子薨了。”马皇后站了起来，目光也是一阵通红，身子一阵踉跄。
“母后，您要保重凤体。”常清韵赶忙起身扶着马皇后，马皇后要是倒下去了，那更没个能主事的人了。
马皇后点了点头，强忍悲伤安排朱标的身后事。
朱元璋进了乾清宫，把自己一个人关了起来，一个人开始思考，开始回忆这段时间的不正常。
貌似……就是从朱文正清除军中异己开始的。
他是为了掌握更多的兵权，但更多的貌似是为了迷惑自己，他用兵权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朱元璋一个人复盘这些事情，却觉得朱樉怎么着都跳不出怀疑的圈子。
难不成……真是手足相残？
朱元璋的静思，玉儿则是去敲响了丧钟。
铛！铛！铛！
敲三九之钟，也就是二十七声。
太子丧钟之声缺乏统一标准，但是二十七声比较常见。
丧钟铛铛铛的敲着，声音传到了宫外。
许多太监也纷纷出宫，向百官报丧，有的住的远，听不见钟声。
朱文正也是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等消息。
朱文正并没有坐着等，这就是细节了。
要不然人家一来，你在大厅等着，那不明摆着把同谋或主谋写脸上了吗？
一旁的徐妙云抱着朱文正睡得还挺香的，朱文正还没有告诉徐妙云，有关朱标的事情。
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朱文正今晚是困意全无。
首到殿门传来了拍击的声音。
“殿下！殿下！宫里来人了！”王府的管家拍着朱文正的殿门。
徐妙云被吵醒了，“唔……奉先哥哥，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好吵啊。”
朱文正微微摇头，“我去看看，你继续睡吧。”
说着，朱文正掀起被子，穿着鞋子就起身。
徐妙云揉着朦胧的眼睛，带着困意坐了起来，也穿了鞋子起身。
这大晚上的敲门，肯定有大事。
朱文正打开殿门，管家赶忙道，“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来报丧的！”
“报丧？快，快带本王去。”朱文正转身取来外套披在身上就朝着大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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