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行半刻,却见晴空万里,山民造饭,走兽行走;又见山形地貌,众人还在谢城百里之中。
“道友了不起!只半日就破了我的法门!”众人心中正在疑惑,天边那道人朝这方远远的喊着。
“道友起手啦!”只一个照面,便进到众人眼前,那道人披发不冠,蓝脸长须,柳目弯眉,眉目间活像一个给人说房的媒人,六尺身长,笼着一件墨黑的道袍。他眼中也不恼怒,抬手给众人唱了一个喏。
“好妖道,我就知有人作怪!”青牛看他认了,不由分说,抄起斧头往那人面门砸去。
“道友何必嗔怒,闲来和诸位耍个玩笑而己!”那道人不慌不忙,抬手把一柄斧头稳稳的拿在手中,顺手往青牛丢去,倒把青牛砸退两步。
“贫道起手!”及到跟前,齐广楚江还了一个喏,青牛还想动手,被楚江抬手拦了。
那道人似笑非笑,一双眼睛眯成黑线,更看不清眼色:“诸位道友不必慌,我不是寻仇的债主。只是我有个不常走动的小友,前日托梦说这两位道友手段非常,夺了他的宝贝推了他的房屋,伤了他的性命,如今真灵在泰山受苦。”道人说起因缘。
“哈哈哈,道友果然还是寻仇的,倒不必讲什么礼数,招呼就是!”楚江本来豪气,嘴里更是痛快。
“说笑说笑!我不是来找你等赎命,那小友对两位常有称赞,我只想和两位道友赌斗一场。若我不济,诸道友自无阻拦;若我侥幸伤了两位道友,也是道友修行不成,倒不是我来寻仇。至于牛道友和逍遥山的小道友,权当做个见证!”老道说话,原来他是那谢城山中老怪的旧相识,如今来讨说法。
“既不为难我那两位道友,万不可食言!便要得罪啦!”齐广听他言语,知是避无可避。
轰隆隆雷霆作响,齐广引动九霄真雷,就往道人身上招呼,那道人却是不躲不避,运作真气,把一张黑袍鼓得尿泡一般,嘴里首言:“这雷倒是生得精巧,只是生疏了些,当年我与仙人斗法,他拿我不得,招来雷部帮手,如此劈了我三日,如今道友倒让我有些思旧!”
那道人嘴里话多,手中却不慢,顶着天雷从背后顺出两截西尺的金鞭,一样也是通体墨色,周身还留着黑水滴滴答答,只一张脸依旧似笑不笑,十分不搭。那人各自一根握在手中,周身杀气荡荡,一个照面往面门打来。
齐广见势不好,一个纵步退身后撤,一根碧竹杖舞得风车一般,再无心念动法门,把命门护住,左右招呼,首震得手软筋麻,要握不住竹杖。
楚江引动九幽弱水,要以水势救齐广危急,那道人见势,不慌不忙,脱下长袍漏出干枯的身骨,把一件长袍往上一裹,化作一口墨色的铜钟,把个弱水收得干净,复又或作衣裳披在身上,嘴里首言:“雨水少些,若再多些,正好与我洗洗身子!”
青牛趁他收衣,化了一尊三丈的牛身,雄赳赳往他顶来,那道人更不躲避,拿钢鞭往他头顶一砸,把他打翻当场,现了人首牛身的本相。
“顽皮的野牛,我教你莫来聒噪!” 说话间道人从袖中抽出一根银丝,随风晃晃,成就一根筷子粗细的缰绳,把一个青牛周身绑缚,青牛无法,上下打滚,嘴里骂道:“我看你也是个走江湖的妖道,手里倒许多把戏!” 只是青牛俞动,那绳子变紧实一分,只捆得入皮半寸,动弹不得,嘴里喘着粗气。
幸是青牛舍命挡了一瞬,齐广楚江咬破舌尖精血,唤来座下地府鬼兵,又招来拿魂的锁链,驭魂的罗网。 不想那阴兵见老道都是面面相觑,不敢下手,那老道见漫天阴兵罗网,终是怒睁双眼,这才看清那老道面目,半颗眼珠要鼓出眼眶,眼冒幽光,只是暴喝一声,瞬时就破了阴兵罗网。
齐广见又破了他的法门,别无办法,念动法门,道声“着!”碧竹杖朝道人打去。
道人不敢硬接,双鞭架住竹杖,转身一别,把一根碧竹杖拿在手中,上下打量,随手打转,口中只道“这倒是个好宝贝,只是主家少些气力!”
“道友请遮耳”,突然一声铜铃之声传来,原是云崖见齐广楚江拿他不下,晃动摄魂的铃铛,这几日她己明白铃儿的奥妙,但使摇铃之时紧闭双耳,便不受他摄魂之术。
“你这小道友,拿我的宝贝摄我?莫不如以涓流覆东海!”说话间跳到云崖眼前,早把云崖吓得木鸡一般,从她手中取下铃儿,念咒摇铃,把齐广楚江一众定在当场,更不论他闭眼蒙耳。
嘴里才自说:“当初我在山中过时,有老怪引鬼将打我,我拿此铃儿连他一并摄住,本欲杀他,他却口称仙长,一心要拜我门下,我没收他,只传了这个宝贝。”
“两位道友,这便是你等力气不济啦,怪不了我”说罢举起钢鞭,就要把两人打做万点桃红,真灵一样往泰山而去。
正要下手,一尊牛首人身的血牛跃起身躯,道人不察,把他撞翻在地。原来是青牛见齐楚二人遭劫,凭着一身天神的筋骨,扯断束缚,舍命撞来。皮肉伤进三寸,把一个牛身浸成血色的魔神。
及至落地,青牛又化作三丈的牛身,依旧朝黑袍道人乱拱,道人瞅准牛头,依旧拿钢鞭轮翻当场,几回合下来,只打得青牛满嘴淌血,却又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不肯罢手。 “我应了两位道友不伤你性命,再若跋扈,我不留情!”道人嘴里说话,手中依然不停。 青牛早口不能言,含了一口黑血,披头把道人吐了一身。 道人也是动了真火:“要死的牛精!原说饶你,是你求死!”
见青牛又来,朝准脖颈,究竟是后造的神躯,怕是还有些命门,只一鞭把一个斗大的牛颈打得寸寸龟裂,伤了根骨,牛头再支撑不了,锦缎一般塔塌软软,摇头晃脑的却不罢休,晃晃悠悠还要来撞。黑袍道人把一根钢鞭竖指牛头,只等牛来,就要把它牛头也戳个窟窿。
突一刻牛身之中化出万道霞光,一个声音自虚空之中传来:“泉儿,休要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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