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镜中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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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镜中之魔

 

黑光如潮水般漫过大厅。

叶枫挣扎着爬起,皇纹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透过金光与黑气交织的视野,他看见慕雨晴悬浮在半空,铜镜己经融入她胸口大半,只余一角还露在外面。她的身体呈现出诡异的变化——左半边爬满黑纹,右半边却依旧光洁如初。

"雨晴!"叶枫大喊。

慕雨晴缓缓转头,双眸呈现出可怕的不对称:右眼是原本的琥珀色,充满痛苦与挣扎;左眼却完全漆黑,没有眼白与瞳孔之分。当黑色左眼看向叶枫时,他感到一阵刺骨寒意顺着脊背攀升。

"她听不见了。"半石半肉的怪物——天机阁主或者说魔君附体——狞笑着说道,"混沌镜正在重塑她的灵魂。"

叶清雪突然出手,七道冰锥呈北斗阵型射向怪物。然而冰锥在距离目标三尺处突然停滞,随即融化蒸发。

"愚蠢。"怪物抬手一挥,叶清雪如遭重击,撞在墙上吐血滑落,"区区凡人,也敢对抗混沌之力?"

叶枫趁机冲向慕雨晴,却在距离她三步之遥时被无形屏障阻挡。皇纹金光与屏障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

"枫...哥..."慕雨晴的右眼流下一行清泪,声音微弱如蚊蚋,"杀了我..."

"不!"叶枫疯狂捶打屏障,"一定有办法救你!"

慕雨晴的左脸突然扭曲,黑眸转向叶枫,声音变成男女混响的诡异音调:"混沌双生,本为一体。镜花水月,皆为虚妄。"

她抬手一挥,叶枫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断两根石柱才停下。全身骨头仿佛散架般疼痛,但更痛的是心——那个会为他熬药疗伤的慕雨晴正在消失。

"看到了吗?"怪物缓步走来,石质左腿敲击地面发出沉闷声响,"这才是双生花真正的力量。等混沌镜完全融合,她将成为魔君大人降临的完美容器!"

叶枫吐出一口血沫,皇纹疯狂闪烁。他感应到体内魔种异常活跃,与慕雨晴身上的黑纹产生共鸣。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魔种能与皇纹平衡,是否也能与双生花产生联系?

"清雪!"他低声呼唤,"准备冰心诀。"

叶清雪瞳孔骤缩:"你疯了?那会——"

"相信我。"叶枫目光坚定,"三息时间就够了。"

怪物似乎察觉到什么,石质左手突然伸长,如长矛般刺向叶枫!千钧一发之际,叶清雪闪身挡在前方,双手结出复杂法印。

"冰心...诀!"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她的身体从指尖开始迅速结冰。这不是普通的冰霜,而是将生命与灵魂一同冻结的禁忌之术。冰层蔓延至胸口时,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凝结出淡蓝冰晶。

怪物动作明显迟缓下来,石质表面覆上白霜。最惊人的是慕雨晴周身的屏障也出现裂缝,黑纹蔓延速度减缓。

叶枫没有浪费这宝贵的三息时间。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阴阳刃上。刀身黑白二气暴涨,凌霜的虚影最后一次浮现。

"记住...混沌...平衡..."虚影消散前,将全部力量注入叶枫体内。

皇纹金光与魔种黑气在阴阳刃的调和下达到微妙平衡。叶枫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却也比任何时候都接近失控边缘。

第一息,他冲破屏障,一把抱住慕雨晴。她身上的黑纹如活物般缠绕上来,腐蚀着他的皮肤,但皇纹立刻反击,金光与黑纹交织处发出烙铁入水般的滋滋声。

第二息,叶枫将额头贴向慕雨晴眉心,皇纹与花印相触。刹那间,他仿佛坠入一个奇异空间——这里一半是阳光明媚的花海,一半是黑雾弥漫的荒原。两个慕雨晴背对背站立,一个金眸清澈,一个黑瞳深邃。

"雨晴!"他大喊。

金眸慕雨晴转过头,眼中闪过惊喜:"枫哥?你怎么在我的灵识空间?"

黑瞳慕雨晴冷笑:"愚蠢,这里是混沌交界处。很快,我们都将不复存在,唯有混沌永存。"

第三息,外界传来冰层碎裂声。叶清雪的牺牲即将到头,时间不多了!

"听着,"叶枫抓住金眸慕雨晴的手,"混沌双生,本为一体。但选择权在你手中!"

"选择?"她茫然道。

"接受黑暗面,但不要被它控制。"叶枫急速解释,"就像我的皇纹与魔种,相生相克才能平衡!"

黑瞳慕雨晴突然暴起,五指如钩抓向叶枫咽喉:"休想!"

千钧一发之际,金眸慕雨晴挡在叶枫身前,两个慕雨晴碰撞在一起,竟开始融合!

现实世界中,叶枫猛然睁眼,看见慕雨晴胸口处的铜镜正在剧烈震动,似乎要脱离她的身体。而叶清雪所化的冰雕己经出现蛛网般裂纹,即将破碎。

"就是现在!"叶枫举起阴阳刃,对准铜镜暴露的一角狠狠刺下!

刀刃与镜面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

阴阳刃寸寸碎裂,但碎片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一幅奇异图案——正是叶枫额头皇纹的放大版,只是中央多了一面镜子。

镜中浮现出白夜阁主的虚影:"若见此讯,说明吾计己成。混沌镜非封印物,实为通道。魔君真身被困九幽最深处,唯有双生花合一,方能真正开启..."

虚影突然扭曲,画面切换成未来景象:叶枫站在一片废墟中,额头皇纹完全黑化,身后是无数破碎的世界残骸。更可怕的是,他手中提着青冥剑,剑尖滴落的鲜血中,隐约可见叶清雪和慕雨晴的残破衣角...

画面戛然而止,阴阳刃彻底粉碎。但这一干扰己经足够——慕雨晴胸口的铜镜被硬生生逼出半寸!

"不!"怪物咆哮着冲来,石质左臂砸向叶枫后背。

叶枫不躲不闪,任由这一击砸断自己三根肋骨。他借力向前,将皇纹所有力量注入那半寸缝隙:"雨晴,醒来!"

皇纹金光如利剑刺入铜镜,镜面顿时出现裂纹。慕雨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黑纹与金光在她体表疯狂交锋。最惊人的是,她的头发开始变色——左半边乌黑如墨,右半边雪白如银!

铜镜终于被完全逼出,"当啷"一声落地。慕雨晴双色眼眸一翻,软倒在叶枫怀中。几乎同时,叶清雪的冰雕彻底碎裂,她虚弱地跪倒在地,嘴角溢血但性命无碍。

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你们毁了百年大计!"石壳加速剥落,露出下方蠕动的血肉,"但没关系...杀了你们,我照样能..."

话未说完,大厅穹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一道金光如天罚般降下,精准命中怪物。在刺目光芒中,叶枫隐约看见一个身穿金甲的身影。

"女皇...卫队?"他喃喃道,随即因伤势过重而陷入黑暗。

叶枫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有三个自己:一个金光环绕如天神,一个黑气缠身似恶魔,还有一个普通如常人。三个镜像同时开口,声音却各不相同:

"成为守护者..."

"拥抱混沌..."

"做个凡人..."

他想伸手触碰镜面,镜子却突然碎裂。无数碎片中,慕雨晴和叶清雪的身影交替闪现,最后定格在一个模糊的金甲女子身上。

"该醒了,混沌之子。"

叶枫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玉床上。房间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不凡——茶杯会自动添水,窗帘随光线自动调节,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灵气芳香。

"这是哪?"他试图起身,却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女皇卫队的疗愈殿。"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清雪扶着慕雨晴缓步走入,两人都穿着素白疗养服。

慕雨晴的变化最为惊人——她现在的发色左黑右白,眉心花印变成双色并蒂花形状。但眼神清澈如初,看到叶枫醒来时,眼中立刻泛起泪光。

"你昏迷了七天。"叶清雪声音有些虚弱,"女皇卫队突然出现,带我们来了这里。"

慕雨晴在床边坐下,黑白发丝垂落:"混沌镜...它还在我体内留下了一部分。"她轻触胸口,"我能感觉到它在沉睡,但随时可能醒来。"

叶枫握住她的手,发现她左手温暖如常,右手却冰凉如玉石:"这是..."

"双生花融合的后遗症。"一个陌生的女声插入。金甲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头盔下是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她现在是半混沌体,既是容器也是封印。"

女子走到床前,单膝跪地:"女皇卫队第三统领金瑶,参见混沌之子。"

叶枫愣住:"女皇卫队?混沌女皇不是早己..."

"女皇陨落,但卫队永存。"金瑶起身,"我们隐世千年,只为等待三血合一者出现。"她看向慕雨晴,"以及双生花的觉醒。"

"那天机阁主..."

"只是傀儡。"金瑶冷笑,"真正的敌人始终是九幽魔君。他当年被女皇分魂镇压,一缕残魂附在天机阁主身上,策划这场阴谋。"

叶清雪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蓝色血丝。金瑶迅速点她几处穴道:"你强行使用冰心诀,寒气己侵入心脉。必须尽快治疗。"

她转向叶枫:"休息三日,待伤势稳定,大统领会亲自见你们。关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雨晴,"混沌镜和双生花的真相。"

夜深人静,叶枫独自来到疗愈殿后的花园。星空在这里呈现出奇特的排列,仿佛某种古老阵法。

身后传来脚步声,慕雨晴无声地走到他身旁。月光下,她的双色发丝如同光与暗的分界线,诡异又美丽。

"害怕吗?"叶枫轻声问。

慕雨晴摇头,又点头:"混沌镜在我体内低语...它说我们注定毁灭一切。"

"别听它的。"叶枫握住她冰火交织的双手,"还记得灵识空间里我说的话吗?选择权在你手中。"

慕雨晴突然落泪,泪滴在月光下竟也一半透明一半漆黑:"但如果...如果我控制不住呢?如果我真的变成威胁..."

叶枫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拥抱她。在相触的瞬间,两人的印记同时亮起——皇纹与花印共鸣,金光与双色光交织,在夜空中绘出绚丽的图案。

远处高塔上,金瑶和大统领静静观望这一幕。

"能成功吗?"金瑶忧心忡忡,"双生花与混沌镜的结合从未有过先例。"

大统领——一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神秘人——低沉道:"女皇预言过这一天。混沌之子将面临最终抉择:毁灭双生花以保万界,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找到第三条路。"大统领转身离去,"就像混沌本身,既非光明,也非黑暗。"

花园中,叶枫和慕雨晴都没注意到,她的一缕黑发正悄悄缠绕上他的手腕,而皇纹深处,一丝黑气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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