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的鼻尖突然窜入一缕甜香,像被人用蜜渍过的针,刺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药铺后院晾晒的草药里,不知何时混进了束桂花,金黄的花瓣沾着晨露,与共感画面里东宫宴桌上的桂花糕,在日光下泛着同样的油光。
“姑娘,这桂花是镇北王府送来的,说加在药里能......” 药童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知意猛地按住肩膀。她的银针正悬在萧景珩的 “气海穴” 上方,针尖突然剧烈震颤 —— 凌云的共感传来窒息般的恐慌,太子周昱廷的白玉碗正递到她唇边,碗里的桂花羹冒着热气,蒸腾的甜香里裹着极淡的杏仁苦。
“不能喝!” 两个声音在共感中同时炸开。
沈知意在药铺掀翻了药架,当归与甘草滚落的声响,与东宫宴厅里青瓷碗落地的脆响完美重合。萧景珩的寒毒突然发作,他攥住沈知意手腕的力度,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凌云被太子捏住下巴的痛感,金护甲刮过皮肤的锐响,像在两人心尖同时划开伤口。
“沈小姐这是做什么?” 周昱廷的笑声透过共感传来,带着猫捉老鼠的玩味。他的指腹着凌云的唇角,那里沾着点桂花羹的残渍,“孤知道你不喜甜食,可这是......”
共感画面突然被剧痛撕裂。沈知意在药铺看见惊人的一幕:太子的脖颈泛起红疹,而萧景珩正用狼牙佩划破自己的掌心,血珠滴进药碗的瞬间,东宫的周昱廷突然剧烈咳嗽,玉扳指上的缠枝莲纹,与药碗里血色符文形成诡异的共鸣。
“他对桂花过敏。” 沈知意的银针刺破萧景珩的 “合谷穴”,寒毒被逼出的白雾里,她看见玥娘的幻影 —— 当年的歌姬正将桂花簪插进发髻,太子年少时的手正按住她的肩,两人身后的琉璃镜闪着红光,“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
凌云的共感传来决绝的震颤。她突然抓起案上的桂花糕砸向周昱廷,糕点碎屑粘在他发红的脖颈上,与沈知意药碗里泛起的血沫形状一模一样。“民女失态了。” 她的金雀钗在弯腰谢罪时抵住掌心,刺痛让共感里的沈知意同步捏碎了药碗,瓷片划破的伤口,与凌云掌心的血痕分毫不差。
萧景珩突然将沈知意揽进怀里,玄色披风裹住她的瞬间,共感让凌云在东宫宴厅打了个寒颤。周昱廷的锦帕擦过脖颈的红疹,动作与萧景珩为沈知意擦拭嘴角药渍的温柔形成讽刺的对比,而他们指尖残留的桂花香,竟在两个时空酿成同样的毒。
“这是‘双生蛊’的反噬。” 萧景珩的唇贴着沈知意的耳际,温热的气息与她耳后胎记的灼热重叠,“当年国师用你们的血养蛊,如今......”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胎记,那里的封印正在松动,“你的痛,会透过共感传到他身上。”
共感画面里的凌云突然旋身,金雀钗在宴厅梁柱上划出火星,照亮的符咒与药铺药碗里的血色符文产生共鸣。沈知意的银针与萧景珩的狼牙佩同时刺入地面,两道金光在共感中交织成网,将周昱廷的红疹与萧景珩的寒毒疤痕连成一线,像条绷首的弓弦。
“原来如此。” 凌云的心声透过共感传来,带着彻骨的冷。她正用断钗挑起块桂花糕,糕点里嵌着的杏仁,切面的纹路与太子背后白袍人腰间的伤疤,形成诡异的对称,“他们想借过敏发作,让你我......”
话未说完,东宫的烛火突然集体炸裂。周昱廷的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而药铺里的萧景珩同步咳出黑血,血沫里的桂花碎屑,与凌云宴厅地毯上的糕点残渍,在共感中拼成完整的双凰图腾。
沈知意的银针突然转向自己的 “百会穴”。“用我的血解蛊。” 她的指尖与萧景珩的掌心相贴,两人的血同时滴落在药碗里,“景珩,还记得破庙雪夜你说的话吗?”
共感的浪潮瞬间将三人淹没。凌云在东宫咬破舌尖,血珠喷在周昱廷的白玉碗上;萧景珩的血滴在药铺的图腾阵眼;沈知意的银针穿透自己的指尖,血珠在空中与另外两道血线交汇,凝成枚血色的琉璃镜,镜中映出三个模糊的身影 —— 除了她与凌云,还有个穿着太后服饰的少女,耳后同样有朵蔷薇胎记。
“第三位......” 三个声音在共感中重叠。
周昱廷的怒吼被越来越亮的金光吞没。沈知意在药铺望着掌心的血镜,与共感里凌云盯着宴厅梁柱的符咒,突然明白这双生契的真正含义:她们不仅是命运的替身,更是解开诅咒的钥匙,而那把钥匙的齿痕,正藏在太子过敏的桂花香里,藏在萧景珩寒毒的血沫中,藏在彼此血脉相连的痛觉深处。
萧景珩的指尖擦过沈知意耳后发烫的胎记,那里的蔷薇色正渐渐变得清晰,像朵终于挣脱封印的花。而东宫宴厅的凌云,耳后的遮瑕膏在金光中融化,露出的胎记与沈知意的,在血镜里完美重合,像枚被时光劈开又拼合的印章,印在大周王朝摇摇欲坠的命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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