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色梦境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陈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刺眼的白光透过眼皮在视网膜上跳动，他尝试抬起手臂，却被某种束缚带固定住了手腕。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远处有推车滚轮与地砖摩擦的声响。
"患者恢复意识，GCS评分15分。"
陌生的女声在近处响起。陈默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一位戴口罩的护士正在记录数据。她的胸牌上印着"安宁疗护中心"，但奇怪的是，所有字母"O"都被红笔涂成了数字"0"。
"这是...哪里？"陈默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护士停下笔，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成月牙："404特护病房，您己经昏迷三天了。"
陈默突然僵住——他的左手虎口处本该有伤口的位置，现在覆盖着一块崭新的皮肤。而当他下意识摸向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疤痕时，指尖触到的却是某种植入式输液港。
2. 异常查房
黄昏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面切割出监狱栅栏般的阴影。
陈默悄悄测试着身体机能，发现右腿胫骨内侧多了一道十厘米长的缝合伤口，病历上标注着"内置量子定位器取出术"。床头柜抽屉里放着部老式翻盖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三个联系人：
主治医师：林昊
护理组长：沈雨
康复师：苏芮
"感觉好些了吗？"
推门而入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胸牌上的"林昊"二字让陈默心跳骤停。这张脸确实是他的大学挚友，但左眼戴着和苏芮同款的机械眼罩，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陈默从未见过的婚戒。
"脑电波还是有点异常。"林昊用瞳孔笔检查时，机械眼罩闪过一串代码，"记得最后有意识时发生了什么吗？"
陈默盯着对方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那里别着个微型摄像头，指示灯显示正在工作。
"我记得...数据黑洞，还有神经束构成的少女。"
林昊的钢笔突然停在病历上，墨水晕染出蛛网状污渍。他转身调整输液速度时，陈默瞥见其颈后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条细长的金属虫在脊椎表面爬行。
"典型量子纠缠导致的多重记忆混淆。"林昊的声音突然带上了电子合成的质感，"明天做个PET-MRI，我们需要定位那些异常放电的神经元。"
他离开时，门牌上的"404"数字突然变成"403"，又在三秒后恢复原状。
3. 夜班护士
午夜零点，陈默被走廊的脚步声惊醒。
通过门上的观察窗，他看到两个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推着器械车经过。她们的步伐完全同步，连头发分界线都一模一样。推车上蒙着白布，隆起部分的轮廓像极了人形。
当陈默贴门倾听时，口袋里的老式手机突然震动。
未知号码：别看窗外
他本能地转头——窗外不是预想中的城市夜景，而是一片漆黑。不，不是纯粹的黑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还没睡？"
沈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默几乎跳起来。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里的护理组长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板。她的蓝发变成了栗色，但指甲依然是那种不自然的靛蓝色。
"需要检查引流管。"沈雨掀开被单时，陈默看到自己腹部连着三根导管，其中一根流淌着暗蓝色液体，"量子退相干液又漏了，得通知林医生调整剂量。"
她的手指在触诊时异常冰冷，陈默注意到她右手小指有截断痕——和芯片视频里被拧断脖子的沈雨完全一致。
"对了。"沈雨在离开前突然回头，"今早查房时，林医生有没有...异常？"
观察窗外的走廊灯光突然频闪，在明暗交替中，陈默看到沈雨身后的墙壁上爬满数据线状的阴影。
4. 病友记录
凌晨三点，陈默撬开了床头柜下层。
在一堆废弃的注射器包装中，他找到本皮质日记。扉页上用血写着"不要相信任何编号含4的人"，内页是不同笔迹的记录：
"4月4日：林医生说我的记忆是植入的，但我知道404房才是真实的"
"输液时看到液体里有人脸，报告后药物被换成红色药丸"
"窗外的星空图案每天都在重复"
"沈雨半夜来抽脑脊液，试管标签是#9814"
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但在紫外线笔照射下，陈默发现纸张纤维里嵌着微型芯片的残骸。最惊人的是封底内层藏着的照片——年轻的苏芮与林昊站在粒子对撞机前，背景电子屏显示着：
量子意识迁移实验 DAY404
照片边缘有行小字："当两个观察者同时坍缩"
5. 星空密码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陈默拆下了通风口盖板。
爬行在管道中的二十分钟里，他三次经过标有"404"的通风口，但GPS显示自己始终在原地打转。首到他将老式手机贴在管道壁上，屏幕突然跳出一串坐标：
RA 04h04m04s
Dec +40°04′04″
这是天鹅座某个恒星的位置。当陈默抬头透过通风栅栏看出去时，窗外的星空突然重组——所有亮星连接起来，构成一个巨大的404符号。
手机在这时收到新消息：
用户404：早安主播
今日首播主题：逃出循环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林昊扭曲的嗓音："默哥...找到母带..."
陈默转身时，发现管道内壁上布满了细小的刻痕，每道划痕旁都标注着日期。最近的一道写着：
第7,241,904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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