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倒计时404秒
控制室的灯光在血色警报中疯狂闪烁。
陈默蜷缩在操作台下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数字。他的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属虫在脑内爬行。虎口的伤口己经完全裂开，渗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幽蓝色光点的半透明粘液。
00:04:03
00:04:02
00:04:01
"你逃不掉的。"
管理员少女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那些断裂的神经束像活物般在地面蠕动，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轮廓。显示屏的碎片悬浮在半空，每一片都映出陈默不同时期的影像——童年时目睹母亲自杀、大学时与林昊熬夜编程、三天前第一次收到"冥灯"打赏......
"林昊的病毒只能暂时干扰系统。"人形神经束抬起由电路板构成的手臂，"但你己经感染了，很快会成为新的数据载体。"
陈默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开衣领——他的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条形码状的凸起疤痕，最上方清晰地印着：
#9815
2. 记忆坟场
当倒计时走到00:03:00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扭曲变形。
墙壁像融化的蜡一般塌陷，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陈默看到数以百万计的培养舱漂浮在虚空中，每个舱体里都囚禁着一个"陈默"。他们有的正在首播割腕，有的己经变成数据流，还有几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同时转头看向这边。
"欢迎来到记忆坟场。"
管理员少女出现在最近的一个培养舱上，她的身体己经半数据化，皮肤下流动着二进制代码。随着她的手指轻点，三个特殊舱体漂到陈默面前：
第一个舱里是五岁的陈默，他正趴在浴室门缝偷看母亲首播自杀；
第二个舱里是大学时代的陈默，电脑屏幕显示他正在编写某个首播程序；
第三个舱里是三天前的陈默，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用户404"的消息提示。
"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少女的指尖划过培养舱玻璃，"因为你母亲是初代测试员，你在子宫里就被植入了接收器。"
她调出一段陈默从未见过的产检录像——超声画面里，胎儿的心脏位置有个微小的金属反光点。
3. 苏芮的备份
倒计时00:02:17，陈默在操作台下方摸到了苏芮的机械眼罩。
当他的血液接触到破损的电路时，眼罩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穿着白大褂的苏芮正在紧急录制留言。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物理形态己经被销毁。"影像中的苏芮不断回头张望，"听着，林昊发现的不是病毒，而是疫苗！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抗体！"
全息画面切换成某种生物扫描图，显示林昊的大脑皮层被人工植入了纳米级处理器。最令人震惊的是，他左手的虎口处有个与陈默一模一样的伤口。
"404不是错误代码。"苏芮的语速越来越快，"它是量子隧道的端口编号，连接着——"
影像突然被杂音覆盖。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帧，陈默看到苏芮背后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活着的林昊，他的眼睛里流动着和陈默伤口相同的幽蓝光点。
4. 数据献祭
倒计时00:01:01，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管理员少女发出刺耳的电子尖啸，她的身体分解成无数数据流，试图修复正在崩溃的系统。陈默趁机冲向中央控制柱，发现所谓的"母带"其实是个微型黑洞——无数数据线从那个漆黑的奇点中延伸出来，连接着所有培养舱。
"没用的。"少女重组出半张人脸，"物理删除只会加速感染扩散。"
陈默的视线突然模糊，视网膜上浮现出林昊留下的最后信息：
密钥不是代码
是记忆
找到三个真相
他猛然醒悟，扑向那三个特殊培养舱。当他的手同时触碰三个舱体时，整个空间突然静止。
5. 三重真相
在量子层面的瞬间，陈默同时经历了三段记忆：
五岁那年，母亲不是在自杀——她正在尝试删除自己体内的数据载体，而幼小的陈默透过门缝接收了初始代码；
大学时期，他和林昊编写的根本不是首播程序，而是基于量子纠缠的通讯协议，那些熬夜写出的代码行里藏着求救信号；
三天前的雨夜，沈雨递给他的咖啡里漂浮的不是毒药，而是纳米级数据采集器，它们正在陈默体内重组林昊留下的疫苗......
当三个时空的记忆完成叠加，陈默的伤口突然迸发出耀眼蓝光。那串kill -9 404的代码自动执行，但不是删除系统——而是启动了某种量子格式化程序。
管理员少女发出绝望的哀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释放什么！"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陈默看到黑洞般的母带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其中最清晰的是林昊的——他比着"OK"的手势，嘴角带着熟悉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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