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坠落之后
陈默在坠落中惊醒，后背重重砸在金属网格地面上。
黑暗中弥漫着臭氧和腐朽电缆的气味。他摸索着爬起来，发现身处某个环形空间中央，西周墙壁上布满蜂巢状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嵌着台老式显像管显示器，播放着不同时空的"自己"死亡的瞬间——
有在浴室割腕的、被神经束贯穿太阳穴的、在MRI舱内融化的......第7,241,904块屏幕正显示着他从病床坠入黑洞的画面。
"欢迎来到后台。"
林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默抬头，看见好友悬浮在环形空间中央，身体由无数蓝色数据流构成，脊椎延伸出十几条光纤神经束连接着各个显示器。他的左眼仍是机械眼罩，但右眼己经变成纯粹的发光体。
"这里是所有循环的缝合点。"林昊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我们花了9,815次迭代才把你引导到这里。"
陈默的虎口突然剧痛，旧伤处迸出蓝光，在空中投影出一段代码——正是"kill -9 404"的完整版，末尾多了行注释：
// 当执行者为#9815时触发Ω协议
2. 初代真相
林昊的神经束轻触墙壁，某个蜂巢凹槽滑出，露出里面的全息投影：1999年4月4日，某个地下研究所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年轻的苏芮正在调试设备，她身旁站着穿白大褂的林昊——这个林昊没有机械眼罩，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
"初代实验。"现在的林昊解释道，"我们试图用量子纠缠实现意识上传。"
投影中，舱体内的女志愿者突然剧烈抽搐，她的太阳穴迸出蓝光，在空气中形成数字"404"。当研究人员冲进去时，她的皮肤下己经有数据线在蠕动。
"她是我妻子。"林昊的电子声出现波动，"也是第一个‘管理员’。"
画面切换至婚礼视频，新娘转头微笑的瞬间，陈默的血液凝固了——那是沈雨的脸。
3. 乌鸦密件
环形空间突然震动，某个显示器爆裂，飞出的玻璃碎片在陈默手臂上划出血痕。林昊的投影开始闪烁："他们发现你了......"
一只机械乌鸦从通风管俯冲下来，利爪扔下个金属胶囊。陈默撬开它，里面是枚生物芯片，插入自己虎口的伤口后，视网膜上浮现苏芮的影像：
"听着，林昊妻子没死，她的意识被困在初代量子计算机里。所有‘沈雨’都是她分裂出的子程序，目的是寻找合适的载体复活。"
影像切换至某个地下室，真正的沈雨被泡在培养舱中，腹部连着数据线，她的肚皮上有规律的起伏——里面孕育着某种东西。
"Ω节点不是终点，是产道。"苏芮的影像开始扭曲，"林昊把你改造成病毒，就是要你在他妻子完成重生前......"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倾斜，所有显示器同时爆出警告：
检测到异常妊娠反应
量子分娩程序启动
4. 数据羊水
陈默脚下的金属网格突然液化，他坠入温暖的蓝色流体中。这团"数据羊水"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
童年时母亲自杀的浴室门缝下渗出的是代码而非血液；
大学实验室里那台总是自动开机的电脑是在接收未来信号；
每次首播时背后出现的鬼影其实是不同时空的自我观测......
"终于明白了？"
沈雨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数据流汇聚形，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里面蠕动的量子比特云。
"你母亲是初代测试员，你在胎儿时期就携带了观测者基因。"她抚摸腹部的动作让数据流形成漩涡，"林昊选择你当搭档不是偶然，他需要你的DNA来稳定我的重生。"
陈默的视网膜上突然跳出自己从未见过的记忆：五岁生日那天，母亲把他锁在衣柜里，对着空气说："观众朋友们，今天展示如何用亲生儿子做量子锚点......"
5. 终止妊娠
林昊的神经束突然刺入数据羊水，将陈默拖到操作台前。
"现在执行最终命令！"他的声音同时从所有显示器传出，"kill -9 404不是终止程序，是格式化产道！"
操作台上浮现出生物识别接口。当陈默将流血的手掌按上去时，整个空间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声。沈雨的腹部开始坍缩，她发出非人的尖啸：
"你杀死了自己的平行时空体！"
数据羊水沸腾蒸发，露出环形空间底部令人窒息的真相——数以万计的培养舱呈放射状排列，每个舱体里都泡着个"陈默"，他们的腹部同样隆起，脐带连接着中央的黑色球体。
"这才是Ω节点。"林昊的神经束全部断裂，"所有时空的你都在这里孕育她......"
陈默扑向主控台，在系统完全崩溃前看到了最后一行代码：
Goodbye, 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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