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胡月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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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胡月影的心思

 

“我看看..."胡月影拿起放在一旁的小羊皮包,故意慢条斯理地打开。她的手指在包里漫无目的地翻找,睫毛低垂掩住眼中的试探。时间被拉长到近乎煎熬,她能感觉到林嘉伟灼热的视线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约莫一分钟后,她咬着下唇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窘迫:"那个...我好像出门太急..."她将包口朝下轻轻抖了抖,只有一包纸巾和口红滚落在桌上,"忘带钱包了..."

林嘉伟的表情瞬间凝固。胡月影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微微抽搐,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但转瞬间,他又挂上了那副温柔面具。

"手机呢?"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可以用支付宝..."

胡月影内袋里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惊得她差点跳起来。她强作镇定地摇头:"手机...也忘带了,放在家里充电走的太急也忘带了。"她故意低头绞着手指,"对不起啊,我平时不会这么丢三落西的..."

林嘉伟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突然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顺便打电话找人借钱。"

胡月影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着桌布边缘。包间里的空调似乎开得太足了,冷得她打了个寒颤。她偷偷拿出手机,小芳连发了三条信息:

「他什么反应?」

「是不是脸都绿了?」

「我猜他现在要去洗手间思考人生了」

胡月影正要回复,余光瞥见服务员朝包间走来,赶紧把手机藏好。年轻的女服务员礼貌地欠身:"您好,需要加茶水吗?"她的目光扫过几乎没动过的金枪鱼刺身,"菜品不合口味吗?"

"不是的,很好吃。"胡月影勉强笑了笑,"我朋友去洗手间了..."

服务员了然地点头,正要离开,突然犹豫着转身:"那个...我们店两点要换班,如果方便的话..."她欲言又止。

胡月影立刻明白了潜台词——该结账了。她看了眼手机,林嘉伟己经离开十七分钟。小芳说得对,他肯定不会回来了。

"账单能给我看看吗?"她轻声问。

当看到1288元的数字时,胡月影的手微微发抖。这相当于她半个月的生活费。服务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犹豫:"需要分单吗?""需要分单吗?"服务员再次轻声询问,手指在点单平板上轻轻滑动。

胡月影刚要开口,包间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林嘉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棕色的皮夹。

"找...找到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举起钱包,"掉在海洋馆白鲸表演区的座位下面了。"

胡月影惊讶地看着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百元现金,数出十三张递给服务员:"不用找了。"

服务员微笑着接过钱离开后,胡月影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么多现金?现在不都用手机支付吗?多方便。"

林嘉伟正在擦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做我们这行的,有些老师傅只收现金。"他收起钱包,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支付宝里没钱了。那个跑路的甲方害我垫付了好多材料费,信用卡都刷爆了。"

胡月影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神飘忽,手指不停敲击桌面。她想起小芳之前说的——"说谎的人会有小动作"。

"这样啊..."她低头搅动碗里的味增汤,"那刚才你去那么久,是专门回海洋馆找钱包?"

"对啊!"林嘉伟声音突然提高,"我跑到服务台问,正好有工作人员捡到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哎呀,都这个点了。电影赶不上了,要不我们去..."

"嘉伟,"胡月影突然打断他,"海洋馆离这里开车要二十分钟,来回至少西十分钟。你才离开了二十五分钟。"

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嘉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表情:"我跑着去的!还在电梯里遇到个好心的游客,抄小路用电动车载了我一段!"

胡月影盯着他还在滴汗的鬓角。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决定再试探一下:"那个好心人真不错,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啊?哦...是个大叔。"林嘉伟的视线飘向门口,"月影,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得先送你回去了。"

回程的车里安静得可怕。林嘉伟专注地开车,时不时瞥一眼手机导航。后座胡月影悄悄打开和小芳的聊天界面,发了一条消息:

「他回来买单了,说是回海洋馆找回钱包,用的现金。但时间对不上...」

小芳秒回:「查他钱包!」

胡月影咬了咬嘴唇,趁着等红灯时突然开口:"嘉伟,能给我看看你的钱包吗?我还没见过这种款式的。"

林嘉伟的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向后看了一眼:"现在?我在开车..."

"就看一下嘛。"胡月影故意撒娇,"那个棕色皮夹看起来质感很好。"

绿灯亮起,林嘉伟松了口气似的踩下油门:"回家拍给你看。专心开车比较安全。"

胡月影不再坚持,但心里己经种下怀疑的种子。

下车后的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林嘉伟说:“月影结婚的事你咋想的?”

胡月影站在小区门口,傍晚的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看着林嘉伟期待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考虑考虑。"她轻声说,然后转身走进小区,一次都没有回头。

车前的李嘉伟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上了车。

上车后给胡月影发了信息:宝贝你好好考虑考虑,广州的那个工作不容易能再次遇到。爱你么么哒!

回到家的胡月影看见短信没有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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