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心理暗示？
这些解释，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傅总。”林秘书犹豫着开口，“还有一件事。苏晚宁的M公司，那个叫王经理的，今天早上醒了。他一口咬定，是苏晚宁咒的他，己经报警了。不过警方没受理，说他这是封建迷信。”
傅夜沉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倒是比李锤，更相信她一点。”
林秘书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傅夜沉转过身。
“那个苏晚宁，现在在干什么？”
“她刚刚出门了。根据我们的人跟踪，她去了城隍庙附近的一个……嗯……香烛店。”
“香烛店？”
“是的。她买了一刀黄纸，和一小盒朱砂。”
傅夜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默了许久。
久到林秘书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林秘书。”
“在。”
“以我的名义，给她打个电话。”
林秘书愣住了。
“打电话？”
“对。”傅夜沉的语气很平静，“就说，创世科技，想和她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傅夜沉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买她一张符。”
苏晚宁提着一袋子黄纸和朱砂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这些东西，花掉了她一百多块钱。
现在，她的全部身家，只剩下西百块不到。
她刚把东西放下，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玄清老祖，苏晚宁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非常恭敬客气的男人声音。
“是我。”
“苏女士您好，我是创世科技总裁办公室的秘书，我姓林。冒昧打扰您，是我们的总裁，傅夜沉先生，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苏晚宁的眉毛，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创世科技。
傅夜沉。
这两个名字，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
是这个国家，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
“什么生意？”她问。
林秘书在那头，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的总裁，听闻苏女士有通天彻地之能。他想向您求一张符。”
“什么符？”
“一张能让人内心平静，驱除心魔的符。”
苏晚宁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是为李锤来的，李锤疯了，科学救不了他。
所以，那个不信鬼神的傅夜沉，想用一种他最不信的方式来试试。
“可以。”苏晚宁回答得很干脆。
林秘书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问：“那……那价格方面？”
苏晚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桌边，铺开黄纸，研磨朱砂。
然后她拿起一支最廉价的毛笔，沾了沾朱砂。
她开口，声音不大，但通过手机，清晰地传到了林秘书，也传到了傅夜沉的耳朵里。
“符，我可以画。”
“清心符，涤荡心神，驱邪扶正。”
“一张。”
她的笔尖，在黄纸上落下，一气呵成。
一个玄奥复杂的符文跃然纸上。
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凡俗世界的气息，她放下笔。
“十万。”
十万。
当这个数字，从苏晚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林秘书，沉默了。
创世科技，顶层办公室里。
傅夜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张黄纸。
一点朱砂。
画上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然后，要价十万。
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林秘书握着电话，手心在冒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万块，对傅夜沉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这个钱，不能这么给。
这代表着一种低头，一种妥协。
是创世科技，是傅夜沉，向一个他们认为是神棍的人低了头。
“苏女士。”林秘书斟酌着用词，“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据我所知，市面上，即便是最有名的寺庙里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也远没有这个价格。”
他试图讲道理。
苏晚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依旧是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
“我的东西，只卖给需要的人，你们可以不买。”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
“等等。”
傅夜沉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通过免提电话，传到了苏晚宁的耳朵里。
林秘书立刻把手机递了过去。
傅夜沉接过手机。
“苏女士，我是傅夜沉。”
“嗯。”苏晚宁应了一声。
“十万，可以。”傅夜沉的声音很沉，“但我要怎么确定，你这张符，值这个价？”
“你不需要确定。”苏晚宁回答。
“哦？”
“东西送到，钱到我账上。至于它值不值，那是你们的事。”
“如果它没用呢？”傅夜沉追问。
“那只能证明，它对你们没用。”苏晚宁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你们用错了地方。”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傅夜沉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见过无数顶级的商人顶级的谈判专家，但像苏晚宁这样，把话说得如此不留余地，却又让你挑不出毛病的，还是第一个。
“好。”傅夜沉说，“最后一个问题，这张符，我要怎么拿到？”
“半小时后，派人到城隍庙门口的第二个垃圾桶里取。”
说完。
“嘟——”
苏晚宁首接挂断了电话。
傅夜沉拿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愣。
长这么大，敢主动挂他电话的人她是第一个。
林秘书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傅……傅总，那我们……”
“去办。”傅夜沉把手机丢回给他，“让财务准备十万现金。另外，派两个最可靠的人去城隍庙。”
林秘书犹豫了一下。
“傅总，真的……真的要给她钱吗？万一她拿了钱跑了，或者那张符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跑？”傅夜沉看他一眼，“她跑得掉吗？至于那张符……”
傅夜沉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起来。
“我就想看看，一张废纸，能有什么名堂。”
苏晚宁挂断电话。
她看着桌上那张刚刚画好的清心符。
符文上的朱砂，己经干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神魂中，仅存的一丝灵力被抽走了大半，注入了这张符里。
现在的她，比昨天更虚弱。
但这是值得的。
这是一笔交易。
一笔价值十万的交易。
她需要这笔钱。
父亲的医药费，银行的催款单，都需要钱去解决。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符纸折好。
然后，她找了一个最普通的信封把它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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