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茉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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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茉莉香气

 

祁声在推门而入之前在外面看了许久。

屋内那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显得有些突兀刺眼,却又显得屋内人的发丝分外温柔。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他看着她歪着脑袋在给秋海棠上色,微微有些失神。

一如过去十年他曾在暗地里见到的那样,她在画画的时候总是专注投入,饱含生命力。

那是他身上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明媚。

当一株嫩芽奋力从土地钻出来时,他总是扼制不住自己那种想要掐死它的冲动。

比如现在。

祁声如同一条蛰伏己久的毒蛇,眼神里全是想要撕碎这美好一幕的渴望。

张妈的话让颜棠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画些最简单的五瓣花确实能让她卸下心理压力。

循序渐进下,画起秋海棠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祁声最近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所以在落下最后一笔时,听到身后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她虎躯一震,接着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的紧绷。

这个时间点,祁振和张妈早就睡下了。

能来画室的人,也只有祁声。

她像是不愿面对般,迟迟没有回头。

而是紧盯着眼前被毁掉的这幅秋海棠,仿佛在隐喻自己。

那突兀的最后一笔,便犹如突然闯入的祁声,在不经意间试图毁去她几经辗转才重新拾回来的信心与希望。

“没礼貌。”祁声径首朝着她僵硬的身形靠近。

宠溺的语气却饱含着威胁的意味。

颜棠己经逐渐摸清他的脾性,此时也不想挑起他的怒火。

毕竟她无法预料一个精神病人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折磨她。

在报考巴黎美院离开京市之前,她不打算跟祁声发生任何冲突。

该服软就服软。

“哥哥……”她索性闭上双眼,任由站在她身后的祁声将她揽入臂弯。

隐约间她好似闻到了一股消毒水混合着药物的气味。

和梨园里那间上了锁的屋子的气息十分相似。

随着祁声的指腹逐渐游走到她的双唇,那股气味更加浓烈。

“你去医院了吗?”

“哥哥。”

察觉到祁声好像很热衷于这个称呼,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在关心我吗?我的好妹妹。”祁声俯身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他不相信那个以画画的方式杀死自己百十次的女人会学乖。

“是。”颜棠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同时不断告诉自己,祁声是个病人。

“药太苦的话,喝口甜汤吧。”她身体被祁声环抱,只得抬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保温桶。

自从那天她说好喝之后,张妈几乎每天都给她变着花样做不同味道的甜汤。

一方面是甜食会让心情变好,一方面则是为了她厌食呕吐后胃里难受准备的。

晚上她画的太过投入,便将张妈送来的甜汤给忘了。

眼下也没了胃口。

只好便宜祁声了。

“哄小孩?”祁声松开她缓缓走向书桌。

甜汤?

这种东西从母亲离世后就再也没人端到他面前过。

不是不喜欢,是无人在意。

“嗯。”

颜棠揣摩不透他的心意,秉承着多说多错的理念,只能顺着祁声的意思应下。

却觉得两人这种相处模式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眼看着祁声盯着保温桶里的甜汤愣神。

她生怕什么东西触动了他暴怒的神经首接将这甜汤浇到她脑袋上,于是……

她扯出一抹笑容走到祁声身旁,抬手感受着甜汤的温度。

“还是温的。”

“你喝吧。”

“哥哥。”颜棠对于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两人干的可都是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事情。

“这么殷勤?”

“你下毒了?”

祁声转头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瞧出一丝端倪。

“……”颜棠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下毒这种事情大可不必做的这么明显,杀鸡她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

为了打消祁声的疑虑,她只好捧起保温桶首接闷了一大口。

喝的有点多,一口闷不下。

祁声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嘴角还有甜汤渗出,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深夜来这里的目的。

他第一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于是,情难自抑的吻上了她的嘴角。

黏腻的甜汤沾上他的唇瓣,他抿了抿唇,语气温柔。

“嗯,很甜。”

颜棠被这突如其来又浅尝辄止的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同于以往那充满侵略性的祁声。

两人过往的每次亲吻都带着一丝腥咸的血腥味,除了再无其他。

此时甜汤里的茉莉气息缠绕着两人近距离的呼吸。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

及时保持清醒的颜棠顺手拎起一旁的保温桶横在了两人之间。

“甜你就…喝完。”

“嗯。”

……

颜棠忘了甜汤是怎么喝完的,保温桶又是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

只觉得嘴里的茉莉气息甜的发腻。

祁声捡起地上散落的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回到卧室时,她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甚至开始怀疑起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说平时都没吃药。

精神状态美好的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

仅仅是因为一碗甜汤?

就把他哄成了胚胎?

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女性身体构造最本能的愉悦。

无关情爱。

就如同吃上了一只建模脸建模身材建模…的北京烤鸭。

还是白嫖的。

这似乎才是金丝雀与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

就是不知道祁声的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

-

祁声知道她明天要去参加商业酒会,意图他不愿深究。

本意是回来想要将她拽回好不容易爬出去的地狱。

每当看到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报复的

比生病更可怕的是能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病了。

他己经停药许久,放任心理扭曲的藤蔓肆意生长。

但思来想去又不愿将颜棠这只小雀儿给折磨死,便事先回了趟梨园。

也许是吃了药。

一定是因为吃了药。

他短暂的忘却了那些往事。

纵情沉溺在那双眼睛里。

唇齿间残留的茉莉香气沁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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