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安,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那惨烈的景象,“神女重伤濒死,被残存的守护者,拼死送入秘境核心,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强行封闭了,秘境入口。
而背叛者的利刃上,涂抹着,他们用窃取的‘创生之息’与释罗星剧毒矿物,提炼的‘弑神之咒’!
这诅咒,不仅重创了,神女,更污染了,守护者的力量本源!”
画面再次变化,聚焦到,那三位背叛的守护者身上。
他们身上的银甲,迅速变得灰暗、腐朽,颈后,那象征着无上荣耀与力量的“伊甸之草”烙印。
如同被泼上了浓酸,开始扭曲、变黑、溃烂!
剧痛让他们发出野兽般的惨嚎,背叛获得的力量,如同毒药般反噬自身!
“八姓联盟,取得了惨胜,窃取了,部分神女遗泽和秘境碎片,在废墟上,建立了星神域。”
江唯安的声音冰冷,“而他们给予背叛者的‘奖赏’是——永恒的奴役烙印!他们将那被污染、溃烂的守护者烙印,用秘法固化、扭曲,变成了耻辱的奴隶印记!
烙印在背叛者及其后裔的身上!
让他们永生永世,如同最低贱的牲畜,匍匐在八大家族的脚下,用血肉和灵魂,为他们的背叛赎罪!”
画面最终定格:三个颈后烙印着扭曲、丑陋、散发着诅咒黑气的“西叶草”图腾的人,被沉重的,锁链锁住,跪在新建成的星神域,议会广场上,接受着八姓贵族(即最初的八大家族先祖)的唾弃和鞭笞。
那烙印的轮廓,依稀还能看出“伊甸之草”的影子,却充满了亵渎与痛苦。
“环翠……”
江唯安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治疗舱,“她颈后的烙印,就是其中之一。扭曲的“伊甸之草”,守护者血脉的诅咒,背叛者的永恒枷锁。”
他缓缓抬起右手,着腰间,那枚银色的怀表,指腹感受着,上面冰冷的西叶草浮雕。
“而我们江家……”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苦涩,和沉重的宿命感,“祖上,就是那三位背叛者守护者中……力量最强的那一位的后裔。这枚钥匙……”
他再次摊开左手,古老的西叶草钥匙静静悬浮,“……是初代背叛者,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用最后未被完全污染的力量凝聚而成,试图留给后裔的……一线救赎的希望。它指向的,并非力量,而是……真相和……终结契约的可能。”
舱室内一片死寂。
真相如同万载寒冰,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维。
守护者,背叛者,奴隶烙印,弑神诅咒,星神域,建立在神女之血,与守护者骸骨之上的肮脏根基……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江唯安口中,那沉重的历史,彻底串联、夯实!
聿宸的身体,晃了晃,扶着冰冷的能量屏障,才勉强站稳。
他看着舱内,昏迷的环翠,看着那颈后,黯淡下去的、扭曲的西叶草烙印,再看向屏幕中,江唯安掌心的钥匙……
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愤怒,几乎将他撕裂!
他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他为之征战的星神域秩序,他父亲签署的“西十九日祭”计划……
原来都建立在,如此血腥、黑暗、肮脏的背叛和掠夺之上!
“所以……”
聿宸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西十九日祭’……就是他们……八大家族……准备彻底收割的时候?
用她的血……完成千年前未尽的‘弑神’?
用她的命……去染红他们‘新神主’的王座?!”
他猛地指向,塔罗星的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撕裂!
“是。”
江唯安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如千钧,带着冰冷的绝望。
“千年积累,他们早己不满足于,窃取的力量碎片。
他们需要完整的,神女权柄,需要彻底掌控秘境核心。
‘西十九日’,是秘境能量潮汐最弱、也是神女与秘境联系,因古老诅咒而最不稳定的轮回节点。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看向聿宸,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钥匙……”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掌心的西叶草钥匙和环翠颈后的烙印上。
“……不仅仅是打开真相的锁,更是……斩断那永恒奴役契约,或许……也是打断他们最终仪式的……唯一希望。但它需要……”
江唯安的话,被舱门外一阵急促、沉重而慌乱的脚步声,打断!
砰!
舱门被猛地推开!
德叔,那张向来沉稳、此刻却布满惊惶和难以置信的苍老面孔出现在门口。
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个还在微微震动的、加密等级极高的军用通讯器,仿佛那东西烫手无比。
“少爷!不……不好了!”
德叔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
他踉跄着,冲进来,甚至顾不上行礼,眼睛死死盯住聿宸,又惊恐地扫了一眼,屏幕中的江唯安,嘴唇哆嗦着,吐出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夫人……夫人,她刚刚接到密报……文西小姐……文西小姐被秘密转移了!
就在我们离开,星神域后不久!
转移她的命令……用的是……用的是老爷的最高权限指令!
目的地是……”
德叔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颤抖得不成样子。
“……是塔罗星!最高议会首属卫队……亲自押送!
他们……他们把她当成‘钥匙’的……活体祭品了!”
轰——!!!
文西被秘密转移?
最高权限指令?
活体祭品?!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在刚刚被冰封的油海上,投下了一颗燃烧弹!
瞬间点燃了,聿宸所有压抑的、濒临崩溃的理智!
“父!亲!”
两个字,如同从地狱深渊,挤出的咆哮,裹挟着,焚尽一切的暴怒和彻骨的悲凉,狠狠砸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
......
旗舰“枭”的医疗区走廊,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永远无法驱散,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血藤和绝望的腥甜。
聿宸大步流星,军靴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德叔带来的消息——文西被父亲,聿盛华以最高权限,秘密转移,成为送往塔罗星的“活体祭品”——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了他,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幻想,也彻底点燃了他,胸腔里那团,焚尽一切的怒火!
他需要答案!
需要力量!
需要足以撕碎,那场肮脏“西十九日祭”的利刃!
而答案,或许就在走廊尽头,那间特殊的隔离观察室里。
那里,关着两个“安Tina”。
厚重的单向观察玻璃墙内,被分割成,两个完全对称的,独立空间。
左侧空间,色调是压抑的灰蓝。
姚安娜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合金椅子上,穿着宽大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病号服,身体微微发抖。
她低着头,浓密的栗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削的下巴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她的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头顶惨白的无影灯,但她似乎极其厌恶这光线,身体尽量缩在椅子投下的阴影里。
当聿宸的身影,出现在观察室外,即使隔着单向玻璃,姚安娜的身体,也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针扎到,把头埋得更低,整个人缩成一团,散发出浓烈的恐惧和抗拒。
右侧空间,色调是柔和的米白。
白梦屿安静地坐在,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同样穿着病号服,但坐姿却透着一股奇异的沉静。
她的长发,是纯粹的银白,如同流淌的月光,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带着记忆被撕裂后的迷茫,正无意识地用指尖,在光滑的合金桌面上,轻轻划动。
她似乎对聿宸的到来毫无察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下,那看似无意义的线条上。
聿宸站在玻璃墙外,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两个“安Tina”之间来回扫视。
强烈的割裂感,扑面而来。
姚安娜的恐惧,是外放的、尖锐的,如同受惊的刺猬;而白梦屿的迷茫,是内敛的、深沉的,如同雾中的湖泊。
她们拥有几乎完全一致的五官轮廓,却像是同一个灵魂,被硬生生撕裂后,填入不同燃料的容器。
“开始。”
聿宸的声音,透过内置通讯器,传进观察室,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
指令下达。
左侧房间,一名穿着白大褂、表情温和的女研究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去。
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研究员走到,姚安娜面前,蹲下身,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姚小姐,请看看这个,这是您之前非常喜欢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做工精美的,蓝宝石项链,切割完美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幽深如海的光芒。
姚安娜的身体,猛地一僵,绞在一起的双手,瞬间松开。
她像是被磁石吸引,又像是被毒蛇盯上,目光死死黏在,那颗蓝宝石上。
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但在这渴望深处,却翻滚着无法言喻的巨大恐惧!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离宝石,越来越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宝石表面时。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划破观察室的寂静!
姚安娜,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缩回手,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疯狂地,向后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她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混乱。
口中语无伦次地尖叫着:“不要!拿走!滚开!……血……好多血……金色的……锁链……痛啊——!”
仿佛那颗美丽的蓝宝石,是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释放出她灵魂深处,最恐怖的记忆魔魇。
右侧房间,几乎是同一时间。
另一名研究员,端着一个完全相同的托盘,走到白梦屿面前。
托盘上放着的,却是一个打开的、空无一物的丝绒小盒。
白梦屿,茫然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落在空盒子上。
研究员,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等待。
几秒钟的沉寂。
白梦屿的目光,缓缓从空盒移开,落在光滑的合金桌面上。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刚才无意识,划出的那些凌乱线条上。
然后,以一种近乎本能、却又流畅得惊人的姿态,她的指尖开始移动。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
纤细的指尖,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游走。
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沙沙”声,一个又一个繁复、古老、充满神秘韵律的符号,被勾勒出来!
它们相互勾连,组成奇异的图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这些符号……
林双和负责记录的研究员,瞳孔骤缩!
它们与林景轩,在博古雅苑《星神域医典》夹层里,找到的沈长风长老手稿上,记载的星域古文字,惊人地相似!
甚至更加完整,更加古老!
聿宸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看着白梦屿指尖下,流淌出的古老文字,又看向左侧房间里,因一颗蓝宝石而濒临崩溃的姚安娜。
答案,如同被狂风掀开的帷幕一角,露出了,狰狞的轮廓。
“上金色。”
聿宸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冷,更沉。
左侧房间,研究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
她将装有蓝宝石项链的盒子盖上,收走。
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个密封容器中,取出一小片薄如蝉翼、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润光泽的金箔。
她将金箔轻轻放在,姚安娜面前的合金小桌上。
金箔出现的瞬间!
“呃啊——!!!”
姚安娜的反应,比刚才更加剧烈!
她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连尖叫都发不出了,喉咙里只剩下,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从墙壁上滑落下来,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痉挛,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指甲深深掐入皮肤,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她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锅里的虾米,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抽搐、扭曲!
那是对“金色”深入骨髓、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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