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脚踝,是纯金打造的锁链,蜿蜒向上,最终扣死在纤细的腰肢上。
每一环都镶嵌着细碎的月光石,在昏暗的囚室里折射出虚假的、冰冷的星光。
这里是金耀的宫殿深处,最华美也最绝望的牢笼。
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昂贵的甜腻,却压不住那股子腐朽的、属于囚禁的味道。
白光莹蜷缩在铺满天鹅绒的软塌一角,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
华丽的裙裾铺开,是上好的云锦,绣着繁复的金线缠枝莲,却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这身装扮,连同这间堆满奇珍异宝的囚室,都是金耀的杰作——他视她为最完美的藏品,一件必须被妥善保管、精心展示、永世囚禁的稀世珍宝。
“我的小夜莺,”金耀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带着一种黏腻的、令人作呕的亲昵,从阴影里传来。
他缓步走近,银灰色的长发一丝不苟,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指尖拂过光莹苍白冰冷的脸颊。
“今天的光,似乎有些黯淡了?是我新寻来的南海鲛珠不够亮,还是……你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的手指很凉,带着一种蛇类的滑腻感。
白光莹控制不住地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身体却僵硬得如同被冻住。
长期的精神压制和力量禁锢,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
她曾是天际最自由的光,如今却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囚在这黄金打造的樊笼里。
“没有,主人。”她的声音干涩,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象。
任何一丝不满或反抗的迹象,都会招致更可怕的精神折磨——那些无声无息的侵入,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她的意识,强行抹去她的棱角,只留下一个名为“白光莹”的空壳。
金耀低低地笑了,手指滑到她脖颈上那枚精巧的、由他亲自锻造的秘银项圈上。
项圈内侧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是主仆契约的核心,也是她永世不得逃脱的证明。
它无时无刻不在汲取她的光之力,滋养着这座奢华的囚笼,也禁锢着她的灵魂。
“乖孩子。”他满意地着项圈,眼神却像在欣赏一件器物。
“记住,你的光,你的存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恩赐。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缕随时会消散的……尘埃。”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自由?那是最肮脏的妄想。你只需要存在,为我而存在,永远保持这份纯净无瑕的美丽。”
他俯身,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白光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屈辱、恐惧、绝望……像无数只冰冷的蚂蚁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想起上一次试图反抗,金耀只是轻轻一抬手,无形的精神之刺便扎入她的脑海,让她痛得蜷缩在地,意识涣散,仿佛灵魂被撕裂。
那种痛楚,比任何物理伤害都更深入骨髓。
金耀离开了,留下更沉重的死寂。
厚重的镶金大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白光莹终于支撑不住,从软塌上滑落在地。
黄金锁链哗啦作响,冰冷地提醒着她的处境。
她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肩膀无声地耸动。
没有眼泪,眼泪在这里是奢侈品,更是软弱的表现,会被金耀无情地嘲笑和惩罚。
她走到巨大的、镶嵌着整块水晶的落地窗前——这是她唯一能窥见外界的缝隙。
窗外是仙境一隅,流云浮动,霞光万丈,偶尔有自由的仙灵嬉笑着掠过天际。
那光如此明媚,如此温暖,却又如此遥远,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她曾是其中的一部分,是晨曦的微光,是正午的骄阳,是黄昏的流霞……如今,她只是这黄金囚笼里一件会发光的摆设。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冰冷的窗棂,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光点。
这是她偷偷积攒的,属于她自己的一点点力量,微弱得可怜,连照亮掌心都做不到。
但这是她仅有的、证明自己还存在的东西。这点微光映在她空洞的眼眸里,像风中残烛。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席卷而来。她看着自己曳地的华丽裙摆,看着手腕上沉重的金钏,看着脚踝上冰冷的锁链。
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如果这光彻底熄灭呢?如果这具躯壳也化为尘埃呢?金耀还会在乎一件失去光泽的“藏品”吗?
她猛地抬起手,指尖凝聚的光点不再温顺,而是带上了一丝尖锐的戾气。
她狠狠地将那点微光刺向自己光洁的手臂!痛楚瞬间传来,伴随着皮肉灼伤的焦味。
一道细微的红痕出现,很快又在她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灼热的痛感。
这痛感,竟带来一丝病态的快意和解脱感。
至少,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痛。
至少,这证明她还有“选择”的能力,哪怕只是选择伤害自己。
她跌坐在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窗外那片触不可及的自由天空,无声地翕动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如同最绝望的祈祷:
“让我出去……放我走……或者……让我死……”
黄金囚笼里,光之仙子的低语,消散在沉水香凝滞的空气里,无人听见。
只有窗外的流云,依旧自由地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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