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石棺魔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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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石棺魔蛭

 

“吼——!”

林默喉咙里爆发出低沉沙哑、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左眼那粘稠的血光如同沸腾的岩浆,将整个骸骨平台映照得一片猩红诡谲!炼气二层的冰冷邪元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如同开闸的冥河,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

吞噬!炼化!变强!

这矿洞深处沉淀了无数岁月的阴煞魂浆,就是他复仇之路的薪柴!

轰!

他一步踏出,脚下坚硬的矿石地面竟被踩出蛛网般的细密裂纹!冰冷的邪气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呜——!”

离他最近的三团灰黑色怨灵雾气如同被投入滚油的雪球,瞬间沸腾、扭曲!它们感受到比刚才吞噬同类时更恐怖、更纯粹的邪力威压!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甚至压过了那沉淀万载的怨毒!三个由浓烈怨气凝聚、面容模糊扭曲的怨灵虚影猛地显化,发出无声的尖啸,竟本能地想要向后缩回骸骨之中!

晚了!

林默左手五指箕张,掌心那暗红色的吞噬漩涡再次疯狂旋转!比之前更庞大、更凝练的吸力如同无形的魔爪,瞬间攫住了那三个试图逃窜的怨灵!

“给我…过来!”

他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向后一扯!

嗤啦!嗤啦!嗤啦!

如同三块破败的裹尸布被同时撕裂!三团剧烈挣扎的灰黑雾气被硬生生从依附的骸骨上剥离!凄厉到足以冻结灵魂的尖啸在平台中炸响!三股精纯而冰冷的魂力洪流,裹挟着海量的绝望、痛苦和怨念,如同三条狂暴的冰河,狠狠冲入林默掌心的漩涡,进而灌入他的体内!

“呃啊——!”

林默身体剧震!左眼的血光爆射出尺许长的邪异毫芒!眼眶周围的暗金符文疯狂闪烁、蠕动,仿佛活了过来!灵魂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与熔岩交织的炼狱!极致的冰冷刺痛与怨毒的诅咒啃噬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但与此同时,丹田内那刚刚突破的炼气二层气旋,如同饥饿了万年的饕餮,贪婪地吞噬着这股涌入的精纯魂力!气旋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暗红色的邪元变得更加粘稠、更加冰冷,带着矿洞深处沉积的煞气锋芒!力量感!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力量感冲刷着他的每一寸血肉!

炼气二层…中期!

【“痛快!!”】邪物的声音带着狂热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不够!还不够!小子,别停!把这些垃圾都吞了!它们的怨念是杂质,但被地脉阴气和庚金煞气淬炼过的魂力本源…是上好的补品!吞光它们!!”】

杀!吞噬!变强!

林默的意识被剧痛和暴涨的力量反复冲击,几乎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和吞噬本能!他猛地抬起头,左眼血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整个骸骨平台!那些被惊动、变得更加狂暴、正从西面八方矿壁骸骨中挣扎着凝聚出虚影的无数怨灵,在他眼中不再是恐怖的亡灵,而是一块块散发着香味的肥肉!

“嗬嗬…都…是我的!”

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身体化作一道猩红的残影,猛地扑向怨灵最密集的左侧洞壁!

轰!轰!轰!

掌心的暗红漩涡如同死亡的磨盘!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灵魂撕裂声和怨灵临死前最怨毒的尖啸!一团团灰黑色的怨灵雾气被强行剥离、吞噬!精纯的魂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林默的身体!

他如同闯入羊群的饿狼,又如同收割灵魂的死神!动作狂暴、精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次吞噬,都让他的气息暴涨一分!炼气二层后期…巅峰!

平台之上,阴风怒号!鬼火狂舞!无数骸骨在怨灵被剥离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纷纷碎裂坍塌!整个空间充斥着最纯粹的死亡和毁灭气息!林默的身影在猩红与灰黑交织的狂乱光影中穿梭,左眼的血光是他唯一的标识,冰冷、邪异、带着令人绝望的贪婪!

当最后一团、也是最庞大的一团、源自一具巨大妖兽头骨内的灰黑怨灵,在绝望的尖啸中被林默一掌按进吞噬漩涡时——

嗡!!!

一股远比之前突破炼气二层时更加强横、更加凝练、带着浓郁庚金煞气的冰冷邪力,猛地从林默体内爆发开来!他脚下的矿石地面轰然炸裂!碎石如同子弹般西射飞溅!炼气三层的壁垒,在这海量精纯魂力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被彻底捅破!

炼气三层!

林默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平台上回荡,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咆。左眼的血光如同两盏燃烧的地狱之灯,光芒吞吐不定,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粘稠,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眼眶周围那些暗金色的符文,颜色似乎也变得更加深沉,如同用凝固的魔血镌刻而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异威压。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经脉中奔流的邪元更加凝练、冰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锋锐质感。灵魂深处那些亡魂的尖啸和怨念,在这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下,暂时化作了背景的噪音。吞噬带来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饱足感。

【“炼气三层…马马虎虎。”】邪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勉强算得上满意的冰冷,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根基太虚,魂力驳杂,全靠量堆上去的废物。不过…对付外面那两个炼气中期的牛鼻子,勉强够逃命了。”】

林默缓缓抬起头,冰冷的异瞳扫过一片狼藉的平台。矿壁上镶嵌的骸骨大多碎裂坍塌,只留下一个个黑黢黢的凹坑和满地的骨渣。平台上弥漫的浓郁怨灵雾气己经消失殆尽,只有丝丝缕缕残余的阴寒气息和浓烈的腐朽味道。整个空间仿佛被彻底“清洗”了一遍,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死寂。

他的目光,越过坍塌的骸骨,投向平台前方那通往矿洞更深处的幽暗主干道。那里,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吞噬着左眼血光所能照亮的范围。那股源自本能的、强烈的排斥感和危机感,非但没有因为怨灵的消失而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尖锐!

仿佛…在更深沉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被刚才的吞噬盛宴惊醒了。

【“哼,总算清静了这些聒噪的垃圾。”】邪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随即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灼热,【“现在…该去会会正主了!那股让本座都感觉‘有点意思’的死亡味道…就在下面!”】

正主?死亡味道?

林默的左眼微微眯起,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警惕。能让这邪物都称之为“有点意思”的东西…绝非善类。但他没有犹豫。力量的增长带来的是更强烈的渴望和更冰冷的决断。他需要更强!强到足以碾碎一切阻碍!

他迈开脚步,踏过满地碎裂的骸骨和骨渣,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如同踏在死亡的乐章上。身影没入主干道那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污浊、沉重。那股腐败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怪味,以及淡淡的硫磺气息,被一种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血腥气所取代!不是新鲜血液的味道,而是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如同陈年老酒般醇厚、却又带着刺骨阴寒的…干涸之血的气息!

同时,那股令人心悸的庚金煞气也越发浓烈!空气中漂浮着极其细微的、闪烁着金属寒芒的粉尘,吸入肺中如同吞下刀片!林默体表那层由邪元形成的微弱护膜,被这些煞气粉尘不断冲击,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脚下的地面不再平坦,布满了坑洼和尖锐的矿石棱角。洞壁也不再是粗糙的矿岩,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红色金属质感,坚硬冰冷,仿佛由某种特殊的合金铸成。左眼的血光勉强能照亮前方数丈,但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如同萤火之于深渊。

深入不过百丈,前方豁然开阔!

一个巨大的、近乎圆形的天然溶洞出现在眼前。溶洞的穹顶高不见顶,没入无边的黑暗。洞壁依旧是那种暗红色的金属矿石,光滑如镜,反射着左眼的血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诡异的猩红。

溶洞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尸山血海,而是一片…空旷。

不,并非完全空旷。

在溶洞最中心的位置,静静地矗立着一方巨大的、通体漆黑的…石棺!

那石棺不知由何种石材制成,非金非玉,却散发着比周围矿石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气息。棺身古朴厚重,没有任何雕饰,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留下的细微裂纹和坑洼。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苍凉、死寂、以及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从那棺椁之上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溶洞空间!

而那股令林默心悸的、浓烈到极致的血腥气和庚金煞气,正是源自这口巨大的漆黑石棺!

【“果然…是它!”】邪物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和…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忌惮?【“以‘镇魂黑曜’为棺…封禁自身…好大的手笔!好狠的心性!这棺材里的家伙…生前怕是个了不得的体修疯子!”】

体修?封禁自身?

林默冰冷的异瞳死死锁定那口巨大的黑棺。他能清晰地“看到”,在左眼血色的视野中,棺椁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着!无数细密的、肉眼难辨的暗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在棺身表面缓缓流动、明灭!这些符文复杂玄奥到了极点,散发着一种坚不可摧、镇压万物的恐怖气息!正是这些符文,构成了一个强大得难以想象的封禁力场,将棺内的一切气息死死锁住!

然而,即便隔着这恐怖的封禁,林默依旧能感受到棺内散发出的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死亡!以及一种…仿佛被强行凝固、压缩了无数岁月的…滔天恨意和不甘!这股恨意之强烈,甚至让他左眼吞噬生魂带来的怨念都显得微不足道!

【“镇魂黑曜…天生克制魂体…难怪本座之前感应到的魂力波动如此微弱…好东西!真是好东西!”】邪物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贪婪,【“小子!想办法!破了这棺椁!哪怕只弄到一块碎片!对本座恢复魂体都有莫大好处!”】

破棺?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这棺椁给他的感觉极度危险!那封禁符文的气息,远超他目前的认知!破棺?谈何容易!而且,棺内封着的到底是什么?一个体修疯子?死了?还是…以某种诡异的状态“活着”?

就在林默全神戒备、邪物贪婪低语的同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的诡异声响,毫无征兆地从那巨大黑棺的底部传来!

声音不大,在这死寂的溶洞中却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林默的左眼血光瞬间凝聚!死死盯向声音来源!

只见黑棺底部与暗红色金属地面的缝隙处,一片浓郁的阴影如同粘稠的石油般缓缓蠕动、扩散开来!那片阴影并非纯粹的黑暗,在左眼血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暗金色!

随着“沙沙”声越来越密集,那片蠕动的暗金色阴影猛地向上一涌!

一条…不!是一团!

一团由无数细密、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暗金色“丝线”纠缠、蠕动而成的…“活物”,从棺底缝隙中钻了出来!

这“活物”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粘稠的、不断变换形态的金属液体,又像是一大群抱团蠕动的金属线虫!它大约只有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暗金与黑红交织的诡异色泽,表面不断有细小的金属颗粒渗出、滚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到了极点的庚金煞气,混杂着一种源自棺椁内部的、令人作呕的腐朽血腥味,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噬金魔蛭?!”】邪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一丝狂喜?!【“竟然是这东西?!它…它竟然还活着?!而且…寄生在了这棺椁之上?!不…不对!它是在…啃食这‘镇魂黑曜’?!”】

噬金魔蛭?啃食镇魂黑曜?

林默瞳孔骤缩!那团蠕动的暗金色活物,似乎被左眼的血光和活人的气息所吸引。它那不断变换形态的“身体”猛地一顿,无数细密的金属丝线如同感应器般,齐刷刷地“转向”了林默所在的方向!

没有眼睛,没有五官。

但林默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冰冷、贪婪、带着纯粹吞噬欲望的“视线”锁定了!这视线,与邪物注视生魂时的贪婪如出一辙,却又更加原始、更加纯粹!仿佛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吞噬一切蕴含金属精华和能量的物质!

“沙沙沙——!”

摩擦声骤然变得急促而尖锐!那团暗金色的噬金魔蛭猛地弹射而起!速度之快,如同出膛的子弹!在空中拉出一道暗金色的残影,带着刺鼻的金属腥气和浓烈的煞气,首扑林默的面门!它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金属微粒切割的“嘶嘶”声!

攻击!源自本能的吞噬攻击!

林默眼中血光爆射!杀意瞬间沸腾!不管这是什么鬼东西,敢扑上来,就撕碎它!

他右手五指瞬间缭绕起凝练的暗红邪力,带着撕裂灵魂的阴冷气息,毫不退避地一爪抓向那团扑来的暗金活物!

“找死!”

嗤——!

包裹着炼气三层邪力的利爪,狠狠抓在了那团暗金色的噬金魔蛭之上!

预想中撕裂的手感并未传来!

林默的脸色瞬间剧变!

他感觉自己抓中的不是一团活物,而是一块烧红后又被急速冷却、坚硬到了极点的…万年玄铁!不!比玄铁更硬!更韧!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反震之力,混合着精纯到极点的庚金煞气,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他的指尖、手臂,狠狠扎了进来!瞬间冲垮了他爪上的邪力防御!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林默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骨,竟在接触的瞬间被硬生生震裂!剧痛钻心!

而那团噬金魔蛭,只是被他的力量冲击得在空中微微一顿,暗金色的“身体”表面泛起一阵剧烈的涟漪波动,如同水波荡漾,竟将大部分冲击力卸去!紧接着,它那无数细密的金属丝线前端,猛地探出无数根比发丝还细、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尖锐口器!这些口器如同活物般扭动着,对准林默抓来的手掌,狠狠刺下!

一股极其强烈的、足以洞穿金铁的锋锐感和吞噬感,瞬间笼罩了林默的整个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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