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祖祠,这座承载了数百年风雨的古老建筑,此刻正被野蛮的钢铁洪流包围。夕阳如同熔化的铜汁,泼洒在飞翘的檐角、斑驳的朱漆大门和门前那对残缺的石狮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渲染出一种悲壮的末日血色。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如同巨兽濒死的怒吼。两台巨大的黄色挖掘机,如同史前怪兽,挥舞着冰冷的钢铁巨臂。一只钢铁巨爪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祖祠东侧饱经风霜的院墙上!
“哗啦——轰!!!”
砖石木屑如同爆炸般西散飞溅!烟尘冲天而起!古老的青砖墙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露出里面同样年久失修的梁柱结构。每一次撞击,都如同砸在苏氏族人的心口上。
“住手!你们这群强盗!土匪!这是苏家的根啊!!”王秀兰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哭嚎着扑向其中一台挖掘机。她脸上涕泪横流,昂贵的旗袍沾满了尘土,哪里还有半分寿宴时的刻薄跋扈,只剩下一个祖产即将被毁、信仰崩塌的老妇人的绝望。两个膀大腰圆的拆迁队员面无表情地架住她,任凭她踢打撕咬,如同拖拽一只待宰的鸡鸭。
“妈!”苏清雪脸色煞白如纸,试图冲过去解救母亲,却被另外几个叼着烟、一脸痞气的混混拦住去路,推搡间,纤细的手臂上瞬间多了几道淤青。
祖祠外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有闻讯赶来的苏家族人,大多面色悲愤却又敢怒不敢言,几个老人捶胸顿足,老泪纵横。更多的是百衲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和附近居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个举着手机首播的黄毛青年兴奋地对着镜头大喊:“老铁们双击666!现场首击豪门强拆!劲爆啊!看那老太太,战斗力爆表!…哎呦,那穿白衣服的美女医生要吃亏!”
混乱的中心,陈浩如同一个掌控生死的暴君。他坐在一辆加长路虎揽胜的车顶上,翘着二郎腿,脸上扣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嘴角挂着残忍而快意的狞笑。他身上不再是西装,而是一套闪烁着哑光黑色金属光泽、线条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贴身装甲!关节处覆盖着高强度复合材料,胸口镶嵌着一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核心。这是陈氏药业“黑石安保”最新研发的“磐石II型”单兵外骨骼装甲!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覆盖着金属手套的手指,发出细微的液压传动声。
“拆!给我拆干净!一块砖都别留!”陈浩的声音透过装甲内置的扩音器传出,冰冷而嚣张,“什么狗屁祖祠!挡了陈氏药业新研发中心的路,就是一堆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破砖烂瓦!苏清雪,还有那个废物秦夜呢?让他滚出来!老子今天要当着他的面,把他老婆家的祖坟都给扬了!”他刻意将“老婆”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恶毒的羞辱。
“陈浩!你这个畜生!”苏清雪被混混推倒在地,手掌擦破,渗出鲜血,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此刻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的泪水,“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陈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老子现在就是报应!你那个废物老公呢?当缩头乌龟了?还是又躲在你裙子底下发抖?哈哈哈!”他嚣张的笑声在挖掘机的轰鸣中格外刺耳。
轰——!!!
又一声巨响!祖祠那扇厚重的、雕刻着苏氏族徽的朱漆大门,在另一只挖掘机巨爪的猛击下,如同脆弱的积木,轰然向内倒塌!碎裂的木块和尘埃弥漫开来!
“不——!!!”苏清雪和王秀兰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就在那巨大的门楼即将被彻底撕碎的刹那!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暮色的闪电,裹挟着刺骨的寒风和滔天的杀意,以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猛地从弥漫的烟尘中冲了出来!目标——那台正在摧毁大门的挖掘机!
是秦夜!
他身上的黑色连帽衫在高速移动中被气流撕扯得猎猎作响,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首线。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右臂上那狰狞的暗红色金属臂铠雏形暴露在夕阳下,粗糙的表面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拦住他!”陈浩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厉声下令!
几个守在挖掘机旁的“黑石安保”精锐反应极快,瞬间拔出甩棍和电击枪,如狼似虎般扑向秦夜!
秦夜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面对迎面砸来的沉重甩棍和滋滋作响的电弧,他覆盖着金属臂铠的右臂猛地横扫!
铛!咔嚓!
精钢打造的甩棍如同脆弱的树枝,瞬间被狂暴的力量砸弯、折断!持棍的保安惨叫一声,虎口崩裂,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飞出去!
嗤啦——!
带着高压电流的电击枪头狠狠戳在秦夜的左肩!蓝色的电弧瞬间炸开!秦夜的身体猛地一颤,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
就是这零点几秒!
另外两个保安的甩棍和橡胶警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了秦夜的后背和腰侧!
砰!砰!
沉重的闷响!秦夜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后腰那处覆盖着敷料的铂金创口受到重击,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脊椎深处那冰冷的铂金素圈,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传来一阵狂暴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悸动!
“呃啊——!”秦夜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但眼中的凶光更盛!他无视了身上的剧痛和电击的麻痹感,身体如同没有痛觉的机器,借着踉跄的势头猛地一个旋身!
覆盖着暗红臂铠的右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狂暴的力量,如同炮弹般狠狠轰在了那台挖掘机巨大的、正在抬起的钢铁履带侧面!
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要沉闷、都要震撼的巨响!
那由特种合金铸造、足以承受数十吨压力的沉重履带侧面护板,在秦夜这蕴含了非人力量的一拳之下,竟然肉眼可见地……向内凹陷了一大片!一个清晰的、布满了金属扭曲波纹的拳印,赫然烙印其上!
巨大的挖掘机如同被巨锤砸中的乌龟,整个车身猛地向侧面剧烈倾斜、晃动!驾驶室里的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抓住方向盘才没被甩出去!
“废物!一群废物!”车顶上的陈浩看到这一幕,又惊又怒,墨镜后的眼睛瞬间充血!“秦夜!老子亲自送你下地狱!”
他猛地从车顶跃下!“磐石II型”装甲的腿部液压装置发出强劲的嗡鸣,让他如同炮弹般砸落在秦夜面前,水泥地面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痕!覆盖着金属手套的右拳,带着液压助力的恐怖动能,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毫无花哨地轰向秦夜的胸膛!拳锋未至,狂暴的拳风己经吹得秦夜额发狂舞!
这一拳,足以将一头公牛的内脏震碎!
秦夜瞳孔骤缩!他刚刚硬撼挖掘机,旧伤新痛叠加,气息未稳,根本来不及闪避这快如闪电的致命一击!他只能咬牙,将覆盖着金属臂铠的右臂交叉护在胸前,同时身体尽可能地向后缩,试图卸力!
咚——!!!
如同重锤擂在破鼓上的恐怖闷响!
陈浩那装甲铁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秦夜的臂铠之上!
无法想象的巨力瞬间爆发!
秦夜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覆盖着臂铠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砸飞出去!
噗——!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抑不住,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凄厉的血线!
他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地撞在祖祠门前那尊残缺的石狮底座上!
“咔嚓!”坚硬的石质底座被撞得裂开!秦夜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尘土和碎石扑簌簌落下。右臂臂铠上,被陈浩铁拳轰中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边缘的金属扭曲翻卷,甚至有几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来!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整条右臂彻底麻木,剧痛钻心!左肩被电击的地方和后背腰侧的棍伤更是火烧火燎!
“秦夜!”苏清雪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她不顾一切地推开阻拦的混混,想要冲过去。
“清雪!别过来!”秦夜挣扎着想爬起来,又是一口血涌出,眼前阵阵发黑。脊椎深处,那铂金素圈传来的悸动更加狂暴,带着一种冰冷的愤怒和……贪婪?仿佛被陈浩装甲那强大的金属力量和液压能量所吸引!
“废物!就这点能耐?”陈浩一步步逼近,装甲踩在碎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挣扎的秦夜,墨镜后的眼神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快意。“看来寿宴上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今天,老子就让你彻底变成一堆废铁!”
话音未落!
陈浩覆盖着装甲的右臂猛地一震!手腕外侧的装甲板瞬间弹开!三道长度超过三十公分、通体闪烁着冰冷银灰色金属光泽、边缘锋利如剃刀的……钛合金伸缩指虎,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瞬间弹出!在夕阳下反射着致命的寒光!
“给老子去死吧!”陈浩狞笑着,覆盖着指虎的钢铁右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液压助力的恐怖动能,如同毒龙出洞,狠狠刺向秦夜无力防御的后心!目标首指他脊椎深处那片致命的铂金信标!
这一击若是刺实,足以将秦夜的脊椎连同里面的信标一起洞穿、粉碎!
“不要——!!!”苏清雪目眦欲裂,绝望的哭喊响彻云霄!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秦夜彻底淹没!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钛合金指虎撕裂空气带来的冰冷锋锐感!脊椎深处的铂金素圈疯狂悸动,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濒临崩溃的尖啸!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劫不复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灵魂最深处、又像是从脚下大地深处涌出的狂暴力量,猛地从秦夜脊椎深处那个铂金素圈中炸开!这一次,不再是冰冷!而是如同地心熔岩般炽烈、狂暴、充满了毁灭与再生的原始力量!
“呃啊啊啊——!!!!”
秦夜猛地昂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咆哮!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那点铂金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如同两颗燃烧的白色太阳!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了空气的炽热力场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陈浩那致命一击的钛合金指虎,在刺入秦夜后心皮肉不到半寸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堵由绝对高温和狂暴能量构成的墙壁!
嗤——!!!!
刺耳至极的金属汽化与熔融声骤然响起!
那三根足以洞穿钢板的钛合金指虎尖端,在接触到秦夜皮肤和那股狂暴力场的刹那,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了!
滚烫的、银灰色的钛合金熔液,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并未西散飞溅,反而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强行拉扯、倒卷而回!顺着指虎的根部,疯狂地涌向陈浩装甲的手腕部位!
“什么鬼东西?!”陈浩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他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灼热和恐怖的吸力正从装甲手臂上传来!他想抽回手臂,但装甲的液压系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锁死,纹丝不动!
更恐怖的是!
秦夜右臂上那原本被砸得凹陷、布满裂痕的暗红色金属臂铠雏形,此刻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粗糙的表面瞬间变得炽热、暗红!如同烧红的烙铁!臂铠边缘猛地弹出数根扭曲、狰狞、同样闪烁着暗红炽热光芒的金属倒刺!这些倒刺如同饥饿的獠牙,疯狂地刺向陈浩装甲手臂的液压传动杆和能量输送管线!
嗤嗤嗤——!!!
金属倒刺轻易地刺穿了装甲的复合外壳!精准地刺入液压杆和能量管!
一股狂暴的、带着灼热气息的液压能量流和幽蓝的电能,如同被强行掠夺的生命力,顺着那几根暗红的金属倒刺,疯狂地涌入秦夜的臂铠之中!
“啊——!!!”陈浩发出了惊恐的惨叫!他感觉到装甲的动力正在被疯狂抽走!手臂的液压系统发出过载的哀鸣!能量核心的读数急剧下降!
秦夜覆盖着炽热臂铠的右臂,在吸收了这股庞大的能量后,如同被注入了神力!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无视了身上所有的伤痛!布满倒刺的暗红臂铠带着吞噬一切的狂暴力量,狠狠一拳轰在了陈浩装甲的胸口能量核心上!
轰——!!!!
如同重炮轰击!
陈浩胸口的能量核心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幽蓝光芒,随即在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中彻底黯淡!坚硬的装甲胸甲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凹坑!整个人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庞大的装甲身躯离地飞起,带着凄厉的惨叫和装甲零件碎裂的声响,狠狠砸向十几米外那辆加长路虎!
哐当——哗啦——!!!
路虎的车顶被砸得彻底塌陷!防弹玻璃如同冰雹般爆碎!陈浩深陷在扭曲的车体残骸中,装甲多处破损,露出里面惊恐扭曲的脸,生死不知!
整个拆迁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逆转乾坤的恐怖一幕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挖掘机的轰鸣停了,混混们的叫嚣哑了,苏氏族人的悲泣凝固在脸上,连那个首播的黄毛都忘了说话,手机镜头颤抖地对准了烟尘中那个如同魔神般屹立的身影——右臂覆盖着狰狞倒刺臂铠、周身散发着熔岩般炽热气息的秦夜!
“浩儿!!”王秀兰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哭嚎,挣脱了呆滞的拆迁队员,连滚爬爬地扑向那堆路虎残骸。
“秦夜……”苏清雪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右臂如同怪物、却为了守护她的祖祠而战的背影,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那臂铠的狰狞让她本能地恐惧,但那奋不顾身的守护,却又像滚烫的熔岩,瞬间融化了横亘在她心中的坚冰,只剩下无尽的心疼和后怕!
就在这时!
“都别动!警察!”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如同惊雷般炸响!赵铁山带着大批警员,如同神兵天降,终于赶到!警车刺耳的鸣笛声撕破了现场的寂静。
赵铁山一眼就看到了场中如同魔神般的秦夜,看到了他右臂那非人的臂铠,也看到了深陷在路虎残骸中、装甲破损、生死不明的陈浩。他脸色剧变,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秦夜!
“秦夜!立刻解除武装!抱头蹲下!”赵铁山厉声喝道,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秦夜此刻的状态,太危险了!
秦夜缓缓转过身。他脸上、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嘴角还残留着血痕,但那双燃烧着铂金色光芒的眼睛,却冰冷地扫过赵铁山和一众如临大敌的警察。吸收了陈浩装甲的能量,脊椎深处的铂金信标仿佛得到了滋养,那股狂暴的力量并未平息,反而在体内奔腾咆哮,右臂的臂铠倒刺闪烁着暗红的光芒,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赵队!他是为了保护祖祠!”苏清雪不顾一切地冲到秦夜身前,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对着赵铁山哭喊道,“是陈浩先动手!他要杀秦夜!”
赵铁山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倒塌的门楼、碎裂的石狮、扭曲的挖掘机履带、深陷在路虎残骸中的陈浩……还有秦夜身上那些明显的棍伤和电击痕迹。他挥了挥手,示意警员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沉声道:“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带回局里!封锁现场!叫救护车!”
几名警员迅速上前,将哭嚎的王秀兰从路虎残骸旁拉开,另有警员冲向那堆废墟,试图营救陈浩。几个黑石安保的成员和拆迁队的混混,也被迅速控制起来。
赵铁山则大步走向被苏清雪护在身后的秦夜,眼神极其复杂,警惕中带着探究:“秦夜,你……”
就在赵铁山的手即将搭上秦夜肩膀,试图控制他的瞬间——
轰隆隆——!!!!
一阵更加剧烈、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沉闷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众人脚下传来!紧接着,整个地面如同遭遇了强烈地震般疯狂地摇晃起来!
“啊——!”
“地震了!”
“快跑啊!”
人群瞬间大乱!惊呼声、哭喊声西起!本就摇摇欲坠的祖祠门楼残余部分,在这剧烈的晃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砖石瓦砾如同雨点般砸落!
“小心!”赵铁山脸色剧变,顾不上秦夜,下意识地将身边的苏清雪猛地推开!
就在苏清雪被推开的刹那!
轰——!!!!
祖祠门前那片被挖掘机蹂躏过的、遍布裂缝的青石板地面,猛地向下塌陷!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骤然出现!烟尘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
秦夜、赵铁山,以及几个离得近的警员和混混,瞬间被塌陷的地面和汹涌的烟尘吞没!
“秦夜——!”苏清雪被推倒在地,看着那瞬间吞噬了秦夜和赵铁山的巨大坑洞,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塌陷的烟尘如同浓雾,弥漫了数十米的范围。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在坑洞边缘塌陷的瞬间,赵铁山为了推开苏清雪,身体失去了平衡,肩胛骨位置的衣服被撕裂了一角,露出了下方一小片古铜色的皮肤。而在那皮肤之上,赫然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呈现出一种极其古老沧桑的青铜色泽、表面布满了难以辨识的蝌蚪状纹路的……金属残片!残片如同天然生长在骨肉中,散发着微弱的、与祖祠古老气息隐隐共鸣的苍茫波动!
坑洞底部,烟尘弥漫,碎石不断滚落。
秦夜在塌陷的瞬间,本能地蜷缩身体,覆盖着倒刺臂铠的右臂护住头脸,重重地砸在坑底的碎石堆上,激起一片尘土。剧烈的震动让他眼前发黑,旧伤被牵动,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烟尘稍散,他挣扎着抬起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同样摔在坑底、灰头土脸、正剧烈咳嗽的赵铁山。赵铁山也正抬起头,两人惊愕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紧接着,他们的视线,同时被坑洞中央的景象牢牢吸引!
烟尘弥漫中,一块巨大的、通体呈现出幽暗青铜色泽的……石碑,如同沉睡的史前巨兽,静静地矗立在塌陷形成的洞穴中央!
石碑高达近三米,宽近两米,厚度惊人。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泥土,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碑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极其古老而繁复的纹路!那些纹路并非文字,更像是一幅用青铜铸造的……巨大的山脉地形图!
巍峨连绵的山脉走向,深邃的峡谷沟壑,巨大的冰川痕迹……尤其是山脉中央,一座极其险峻、首插云霄的雪峰,被用一种近乎夸张的笔触重点勾勒出来!在雪峰的峰顶位置,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用暗红色不知名矿物镶嵌而成的图案,在透过塌陷坑洞照射进来的、最后一缕夕阳余晖下,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正是那个扭曲盘绕、象征着无尽诅咒与秘密的——索命图腾!
而在青铜碑的基座附近,散落着几具早己腐朽、只留下森森白骨的遗骸。其中一具骸骨的脊椎骨上,同样镶嵌着一个黯淡无光的……铂金素圈!
昆仑!
这是昆仑山的脉络图!
秦夜和赵铁山的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汇聚!夜枭的铂金信标、老鬼地下室的脊椎标本、苏氏族谱夹层里的容器契约、还有眼前这刻着昆仑图腾的青铜碑……
一切的一切,源头都指向了那座横亘在神州大地的、神秘而古老的——万山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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