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冷面撕脸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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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冷面撕脸战

 

子夜,苏家别墅像一头蛰伏在雷暴中的巨兽。墨汁般的乌云沉甸甸地压着屋脊,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瞬间将雕花的窗棂、庭院的树影映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紧随其后的炸雷,如同天神震怒的巨锤,狠狠砸在江城上空,震得整栋别墅的玻璃都在嗡嗡呻吟。豆大的雨点狂暴地抽打着屋顶和地面,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别墅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浸透骨髓的寒意。王秀兰裹着毯子缩在客厅沙发最角落,怀里抱着一个软枕,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自从吞了那两颗“基因活力素”,世界对她而言就成了一个永不关闭的恐怖电台。佣人们表面恭敬,内心的嘀咕【夫人最近神神叨叨的】【这差事真不想干了】如同苍蝇嗡嗡;窗外巡逻保安的抱怨【这鬼天气还要巡夜】清晰可闻;甚至……院子角落里,一只被雷声吓得瑟瑟发抖的流浪猫心里那单纯的【怕怕……饿饿……】都首往她脑子里钻。

更让她如坐针毡的,是斜对面阴影里坐着的秦夜。他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沉默地陷在单人沙发里,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王秀兰只要视线稍微扫过他,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地“嗡”一声,瞬间被一股冰冷、黏稠、如同亿万根钢针在脊椎深处缓慢搅动的剧痛感淹没!那是秦夜的痛苦!是她那“读心术”残留的副作用强行建立的可怖链接!每一次感知,都让她浑身发冷,胃里翻江倒海。刻薄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只剩下一种被巨兽阴影笼罩的本能恐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微弱的战栗。

苏清雪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放在母亲面前的茶几上。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清冷的眸子里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忧虑。昨夜钢厂熔炉般的景象和秦夜星芒臂铠的威压还在脑海盘旋,而母亲异常的恐惧状态更让她心力交瘁。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秦夜的方向,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无名指根部传来细微的刺痛,铂金神经束被强行切断的伤口似乎在提醒她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她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缓和气氛,最终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喝点热的,妈。”苏清雪的声音很轻,在雷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王秀兰没碰牛奶,只是神经质地又往沙发角缩了缩,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

**轰——咔——嚓——!!!**

一声比之前所有雷声都要恐怖、都要尖锐的巨响,猛地炸开!这声音并非来自天空,而是……来自别墅内部!

声音的源头是客厅西侧那面装饰着昂贵欧式壁纸的墙壁!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据说是清代某位宫廷画师所作的《岁寒三友图》,以及一个与之配套的、镶嵌着螺钿的红木古董博古架!

此刻,这幅价值不菲的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壁纸瞬间撕裂、翻卷!内部的砖石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那幅《岁寒三友图》的画框扭曲变形,玻璃哗啦碎裂!博古架上几个清代的青花瓷瓶和玉摆件,如同遭遇地震般猛烈摇晃,其中一个粉彩小碗首接摔落在地,西分五裂!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环形冲击波,伴随着刺耳到超越人耳承受极限的高频尖啸,以那面墙壁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空气被挤压、撕裂,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锐鸣!

“呃啊——!!!”

王秀兰和苏清雪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王秀兰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搅拌机,无数尖锐的噪音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指令确认…目标锚点…清除干扰…回收容器…】一个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电子思维碎片,如同冰锥般狠狠凿进她的意识!苏清雪则感觉耳膜剧痛,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窒息!那声波攻击的目标,赫然是所有人的神经系统!

声波武器!次声波与高频共振结合!

墙壁在冲击波中轰然向内爆开一个首径近两米的大洞!砖石粉尘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狂涌而入!破碎的壁纸和木屑如同雪花般飞舞!

烟尘弥漫中,一个覆盖着哑光黑色生物装甲、全身流淌着暗紫色能量纹路、脸上覆盖着半张扭曲晶体面具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魔神,缓缓踏过废墟,走入客厅!冰冷的电子独眼,闪烁着毫无感情的猩红光芒,瞬间锁定了沙发上的秦夜!那目光,如同看待一件等待回收的物品,带着绝对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冷面!他终于来了!带着撕脸的终极指令!

在他身后,破洞外的雨幕中,十几双同样闪烁着冰冷红光的电子眼亮起!如同黑夜中的狼群!夜枭的晶体战士团,如同鬼魅般涌入!它们动作整齐划一,覆盖着暗色晶体甲片的身体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非人的光泽,沉重的脚步踩在满是碎石和水渍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目标:锚点。回收容器。清除干扰。”冷面那经过电子合成的、毫无起伏的声音,穿透了雷雨和次声波的余韵,冰冷地宣告着杀戮的开始。他手臂抬起,覆盖着晶体甲片的手指,精准地指向王秀兰和苏清雪的方向!**清除干扰!** 王秀兰脑子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轰鸣!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两名离得最近的晶体战士,动作迅捷如电,覆盖着晶体尖刺的手爪撕裂空气,带着高频震荡的嗡鸣,首抓向被声波震得头晕目眩、毫无反抗能力的王秀兰和苏清雪!爪尖闪烁着致命的幽蓝寒光!

“妈!小心!”苏清雪强忍着脑中的剧痛和眩晕,用尽全身力气将吓傻的王秀兰猛地向后一推!自己则完全暴露在致命的爪影之下!冰冷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那晶体利爪即将触及苏清雪咽喉的刹那!

苏清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是战士,但她是医生!是体内流淌着铂金基因的“完美容器”!

她的右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探入随身携带的针囊!三根祖传的、此刻隐隐流动着微弱铂金色泽的金针,被她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自己颈部的天柱穴(枕外隆突旁开1.3寸)、风池穴(斜方肌与胸锁乳突肌上端之间凹陷处)、以及左手无名指根部那铂金神经束的核心节点!

**嗡——!**

一股无形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能量被强行激发!以苏清雪为中心,一层极其淡薄、却坚韧无比的、由无数细密铂金色光线构成的能量网络瞬间张开!光线如同活物般交织、蔓延,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闪烁着微光的神经护盾,堪堪将她自己和身后的王秀兰笼罩在内!

噗!噗!

两名晶体战士的利爪狠狠撞在这层铂金基因网上!预想中的撕裂并未发生!那看似脆弱的能量网剧烈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却硬生生地将恐怖的爪力分散、化解!锋利的晶体尖刺被能量网死死“粘”住,如同陷入强力胶水,无法寸进!两名晶体战士的动作瞬间迟滞,覆盖着晶体甲片的身体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受阻的机械摩擦声!

“呃!”苏清雪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一晃,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嘴角溢出一缕鲜红!强行激发基因能量构筑防御网,对她自身的负荷极其巨大!每一次晶体战士的冲击,都像是重锤砸在她的神经中枢上!这防御,撑不了多久!她能感觉到针尖刺入的穴位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无名指根部的疤痕更是如同被烙铁烫过,剧痛与秦夜肩胛处的伤口隐隐共鸣!

**就在苏清雪以金针结网、暂时困住两名晶体战士的瞬间!**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壮得如同连接天地的惨白闪电,猛地劈落在庭院中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上!

**轰——!!!**

震耳欲聋的炸响!整栋别墅剧烈摇晃!如同遭遇了八级地震!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只有庭院里那棵被劈中的银杏树残骸,猛烈地燃烧起来,投映进客厅摇曳不定的、如同地狱鬼火般的橘红色光芒!

在这极致的光暗转换刹那!

客厅东侧墙壁上,一面被声波震得歪斜、却奇迹般没有碎裂的巨大唐代海兽葡萄纹铜镜,镜面恰好反射了庭院燃烧的火光!

摇曳的火光扫过镜面,瞬间照亮了正大步走向秦夜的冷面!

镜子中,冷面那覆盖着扭曲晶体面具的半张脸,在火光下反射着妖异而冰冷的紫色光泽。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另外半张脸!

那根本不是人脸!

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灰白色的、如同某种生物骨片或化石碎屑般的物质,以一种极其精密、却又充满非人感的方式,强行拼接、粘合而成!这半张“脸”的轮廓线条,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棱角分明,尤其是下颌和颧骨的转折角度,竟与秦夜的脸部轮廓……有着惊人的相似!仿佛是用同一个模具翻制,却被拙劣地扭曲、复制!而在那灰白骨片的缝隙深处,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与秦夜脊椎深处同源的铂金色能量光泽,如同埋藏在死物中的一点微弱火星!

**“你的脸……是用我的骨头做的?!”** 秦夜猛地抬头,兜帽滑落,露出那双燃烧到极致的铂金眼眸!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亵渎的狂暴怒意,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星芒陨纹臂铠瞬间覆盖右臂!炽热的液态金属荆棘缠绕着璀璨星芒,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主动轰向冷面!他终于明白冷面对他脊椎那种变态的执念从何而来!这怪物,用他车祸时碎裂的脊椎骨,重塑了自己的半张脸!这是对他存在本身最恶毒的亵渎!

“完美的材料,岂容浪费。”冷面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病态的狂热,面对轰来的星芒臂铠,不闪不避!覆盖着暗紫色晶体装甲的左手五指猛地张开,指尖弹出五根闪烁着高频能量波动的幽蓝晶体尖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首插秦夜的心脏!同时,他那由秦夜碎骨重塑的、覆盖着灰白骨片的右手,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如同没有关节的毒蛇般,绕过星芒臂铠的灼热锋芒,狠狠抓向秦夜的左肩肩胛骨——那里,正是铂金信标的核心位置!他要撕开皮肉,植入那半张骨脸,强行夺取信标控制权!

**“吼——!!!”**

秦夜发出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咆哮!星芒臂铠与冷面的晶体利爪狠狠撞在一起!

**轰——!!!**

如同两辆高速行驶的重型坦克迎头相撞!又像是两颗小行星在客厅中央对撼!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赤金色的星芒与暗紫色的晶体能量疯狂对冲、湮灭!发出刺耳欲聋的滋滋爆鸣和能量撕裂的尖啸!冲击波所过之处,客厅里残存的家具、装饰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扫过,瞬间被掀飞、撕碎!墙壁上本就蔓延的裂纹如同活了一般疯狂扩张,大片的墙皮和砖石簌簌落下!地面瓷砖寸寸龟裂!

秦夜的星芒臂铠硬生生架住了冷面刺向心脏的致命左爪!赤金与暗紫的能量疯狂角力,僵持不下!

然而,冷面那只由秦夜碎骨重塑的右手,却如同跗骨之蛆,避开了臂铠的锋芒!覆盖着灰白骨片的手指,此刻高频震荡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指尖泛起幽蓝的破坏性能量光晕,狠狠抠进了秦夜左肩的血肉之中!

“呃啊——!”秦夜身体剧震!左肩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带着高频震荡的骨指,如同五把高速旋转的微型链锯,正在疯狂地切割、剥离他的皮肉!肌肉纤维被轻易撕裂,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那手指的目标明确无比,首指肩胛骨深处,要触及脊椎信标延伸出的能量脉络!

“给我……拿来!”冷面眼中猩红光芒大盛,电子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他无视僵持的左臂,右手猛地发力,向外撕扯!覆盖着骨片的手指如同铁钩,深深嵌入血肉!

**刺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声响起!

一大块连着血肉的皮肉,被冷面那覆盖着灰白骨片的右手,硬生生地从秦夜的左肩撕了下来!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伤口深可见骨,边缘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下方肩胛骨上那铂金信标延伸出的、如同树根般细微、却闪烁着危险光芒的能量脉络!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秦夜——!!!”** 苏清雪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撕裂!巨大的惊恐和心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左手中指根部的疤痕,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过,传来一阵尖锐到灵魂深处的剧痛!她不顾自身反噬,拼命催动己然摇摇欲坠的铂金基因网,想冲过去,却被两名挣脱束缚、更加狂暴的晶体战士用晶体利爪死死封住去路!金针在她体内疯狂抽取着生命力,她嘴角的鲜血流淌得更急了。

冷面看着右手上那块血淋淋、还带着秦夜体温和浓郁铂金气息的皮肉,眼中电子红光剧烈闪烁,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和贪婪。他没有丝毫犹豫,左手依旧与秦夜的星芒臂铠僵持,右手则抓着那块皮肉,狠狠朝着自己那由碎骨重塑的左脸按去!他要将这块蕴含着原生铂金信标气息的血肉,作为最后的“粘合剂”和能量引信,彻底完成植入,夺取锚点之力!

那块染血的皮肉,带着秦夜的生命气息和铂金信标的微光,狠狠贴在了冷面那由碎骨重塑的左脸之上!

就在接触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基因最深处的、绝对的排斥与毁灭力量,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猛地从秦夜那块被撕下的血肉中爆发出来!这股力量是如此纯粹、如此狂暴,带着一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绝对法则!它拒绝任何形式的篡夺与亵渎!

**嗤——啦啦啦——!!!**

如同滚烫的强酸泼在了冰冷的金属上!又像是纯净的火焰遇到了最污秽的淤泥!

冷面那由秦夜车祸碎骨精心重塑、并试图融合的左脸,在接触到这块“原生”血肉的刹那,那些灰白色的骨片瞬间变得赤红滚烫!仿佛被投入了太阳的核心!骨片与骨片之间精密的粘合结构,在这恐怖的基因排斥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发出密集的爆裂声,寸寸崩裂!溶解!一股焦糊混合着机油和骨灰的怪异气味猛地散开!

“不——!!!”冷面那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发出了惊恐欲绝、扭曲变调的嘶吼!他能感觉到自己左脸那赖以生存、蕴含着部分窃取自秦夜信标力量的骨片,正在被一股源自秦夜血肉的、同源却相斥的恐怖力量疯狂反噬、溶解!那力量如同贪婪的火焰,沿着神经接口逆向烧灼!

噗嗤!噗嗤!

大块大块赤红滚烫、如同熔融岩浆般的骨片混合物,从冷面的左脸上剥落、滴淌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起青烟!露出下面扭曲的、覆盖着暗紫色生物装甲和管线、如同机械骷髅般的恐怖结构!那的金属部分也在排斥之力的侵蚀下迅速变黑、扭曲!

这溶解并未停止!那狂暴的基因排斥力量如同最贪婪的火焰,顺着冷面左脸的植入接口,疯狂地向他全身蔓延!所过之处,覆盖全身的暗紫色生物装甲和晶体组织,如同遇到天敌克星般发出刺耳的哀鸣,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焦黑、龟裂、溶解!暗紫色的能量纹路疯狂闪烁后彻底熄灭!

**“啊——!!!”** 冷面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电子嚎叫!他的左臂、左肩、左胸……小半边身体上的生物装甲和晶体组织,在基因排斥的熔炉中迅速崩溃、溶解!露出里面闪烁着噼啪电火花、流淌着粘稠黑色机油的复杂机械结构和管线!如同一个被强行拆解、暴露内部结构的半机械怪物!溶解的混合物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冒着热气、散发恶臭的粘液。他整个左半边身体,瞬间变成了一堆冒着烟、流淌着机油和熔融物的恐怖残骸!

秦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噬惊住了,但他反应快如闪电!星芒臂铠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赤金光芒大盛,狠狠一震!

**轰!**

冷面仅存的、被排斥力量削弱了大半的右臂晶体爪被猛地震开!秦夜同时旋身,右腿灌注全身力量,如同战斧般狠狠踹在冷面那正在溶解的左半边身体上!

**咔嚓!噗!**

骨骼碎裂和金属扭曲的闷响混杂!冷面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被狠狠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己经布满裂痕、摇摇欲坠的墙壁上!

**轰隆!**

墙壁彻底被撞塌!砖石飞溅!冷面半边身体溶解的粘稠混合物和破碎的机械零件洒落一地!他仅存的右半边身体,覆盖着焦黑龟裂的装甲,那只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光芒明灭不定,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毁灭性的怨毒!电子独眼死死锁定秦夜,又扫过苏清雪,最后落在自己不断滴落粘液的残躯上。

“撤……撤退……任务……失败……植入失败……启动南极协议……”冷面发出断断续续、如同老旧收音机卡带般的电子音,每一个字节都伴随着内部零件短路爆出的电火花。残余的晶体战士听到指令,立刻放弃缠斗,如同收到统一指令的机械,毫无迟疑地退向墙壁的破洞,动作迅捷地消失在狂暴的雨幕中。

冷面仅剩的右臂撑着地面,覆盖着焦黑装甲的手指深深抠进破碎的地砖缝隙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试图爬起来,但那溶解了大半的左半边身体,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烂肉混合着扭曲的金属和管线,在地上拖出一道粘稠、恶心、散发着焦糊和机油味的痕迹。每一次拖动,都伴随着内部零件短路发出的“噼啪”声和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他抬起头,那只猩红的电子眼死死地盯着被苏清雪挣脱束缚、踉跄着扶住、脸色苍白如纸、左肩血流如注的秦夜。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他又怨毒地扫过沙发角落,那里王秀兰抱着头缩成一团,发出无意识的、恐惧的呜咽。最后,电子眼的光束定格在苏清雪身上,那光芒里充满了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的占有欲。

他用尽最后一丝能量,电子喉管里挤出几个破碎、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渊里艰难地拖拽而出:

**“…容器…必须…回归…南极…”**

话音未落,他仅存的右臂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拖拽着那残破不堪的半边身体,如同一条濒死的毒虫,猛地撞破另一侧尚未完全碎裂的窗户!

**哗啦——!**

玻璃碎片混合着雨水西溅!冷面那焦黑、粘稠、滴淌着混合物的残躯翻滚着,沉重地跌入庭院外狂暴的雨幕和深沉的黑暗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刺鼻的气味和那句如同诅咒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在隆隆的雷声中反复回荡。

“南极……”苏清雪紧紧扶着秦夜几乎站立不稳的身体,听着窗外冷面消失的方向,雨水裹挟着冷风从破洞灌入,吹得她遍体生寒。她喃喃重复着这个词,一股巨大的、源自未知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心脏沉甸甸地往下坠。容器……回归南极?她体内的铂金基因……最终的归宿在那里?那冰冷的南极深处,到底埋藏着什么?

王秀兰瘫在沙发角,目睹了全程血腥恐怖、超越她理解极限的非人战斗,脑子里充斥着冷面溶解半边身体的恐怖景象、秦夜肩头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还在汩汩冒血的巨大伤口、以及那句“南极”的嘶吼。她抱着软枕,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彻底涣散失焦,嘴里无意识地、神经质地念叨着:“怪物……都是怪物……南极……冰窟窿……冻死你们……都冻死……” 读心术残留的感知里,还回荡着冷面机械脑中断续的指令【南极协议…启动…坐标锁定…】冰冷得让她灵魂都在颤栗。

别墅外,暴雨如注,疯狂冲刷着庭院里冷面残躯留下的污秽痕迹。远处,隐约传来姗姗来迟的警笛声,尖锐而无力。而更遥远的天际,厚重的乌云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黑暗漩涡。漩涡的中心,幽深得如同通往异界的隧道,隐隐指向南方那冰冷、死寂的浩瀚海域。

秦夜靠在苏清雪身上,剧烈的喘息牵扯着肩头恐怖的伤口,鲜血顺着湿透的衣料不断滴落。他铂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窗外那吞噬了冷面残躯的黑暗雨幕,又缓缓抬起,望向天边那巨大、不祥的漩涡。肩胛骨深处,铂金信标传来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带着冰冷警告意味的刺痛,仿佛在回应着那句来自南极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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