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淤泥下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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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淤泥下的微光

 

冰冷的钢弩擦着耳廓射过,带起的激流如同鞭子抽在脸上。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王磊的血液!他借着翻滚的惯性猛地撞向河床,激起大片浑浊的泥雾,本能地蜷缩身体,最大限度减少暴露面积。浑浊的水体瞬间变得更加黑暗,视野彻底丧失。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肺部的氧气在剧烈消耗,冰冷的河水裹挟着死亡的威胁,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空石匣带来的巨大失落瞬间被更强烈的求生欲和滔天怒火取代!

对手!他们果然在这里!他们不仅知道石匣的存在,更知道他会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伏击者就在附近的水域,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鲨鱼,等待着第二次致命一击!

冷静!必须冷静!

王磊强迫自己停止翻滚,如同河底的一块沉石,紧贴在冰冷的淤泥上。他关闭了探测仪和水下摄像头的光源,整个人彻底融入黑暗和浑浊。耳朵里只剩下水流冲刷淤泥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在感知,用全身的神经去捕捉水流的细微变化,捕捉那潜伏杀机的动向。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他不能动,一动就可能暴露位置,成为活靶子。伏击者同样在等待,等待他氧气耗尽被迫上浮,或者因慌乱而暴露。

就在肺部即将炸裂、意识开始模糊的临界点——

“嗡——!”

一股极其细微、但绝非自然水流能产生的震动感,透过紧贴河床的身体传了过来!方向……左前方!

就是现在!

王磊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双腿在淤泥中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震动感传来的反方向——右后方——全力窜出!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入潜水服手腕暗袋,按下了那个火柴盒大小的强磁干扰器!

“滋——!”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电磁脉冲瞬间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覆盖范围虽然有限,但在水下这相对封闭的环境,效果被急剧放大!

几乎在他窜出的同一瞬间,左前方浑浊的水体中,一道黑影如同受惊的乌贼,剧烈地扭曲了一下!那人显然没料到王磊在如此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反击,更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强磁干扰!他佩戴的水下通讯设备、瞄准装置乃至可能携带的电子引信,瞬间失灵!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迟滞,救了王磊的命!他拼尽最后一丝氧气和力气,身体如同游鱼般向上猛冲!

“哗啦!”

王磊的头颅猛地冲破水面!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灌入肺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贪婪地呼吸着。浑浊的河水顺着潜水镜边缘流淌。

“王磊!”岸上传来陈默焦急的呼喊和奔跑的脚步声。

王磊顾不上回应,他猛地抹开脸上的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刚才伏击的方向!只见距离他十几米外的浑浊水面上,一个穿着同样黑色潜水服的身影也刚刚冒头,似乎被强磁脉冲干扰得不轻,正有些狼狈地甩着头。那人也看到了王磊,隔着浑浊的水汽,两双眼睛在冰冷的河面上再次碰撞!这一次,王磊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和冰冷的杀意!

那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一个猛子重新扎入水中,水花翻滚了几下,身影便消失在浑浊的河底深处。显然,一击不中,又失了电子装备的优势,他选择了立刻撤退。

王磊没有追击。他深知此刻体力和装备都处于劣势,对方水下经验极其丰富,贸然追击只会陷入更深的危险。他强忍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奋力朝着岸边游去。

陈默己经冲到浅水区,伸手将他拉了上来。王磊浑身湿透,瘫倒在冰冷泥泞的河滩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因为寒冷和脱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怎么样?受伤没有?东西呢?”陈默一边快速检查王磊的情况,一边急切地问道。

“空……空的……”王磊的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挫败和冰冷的愤怒,他指了指河面,“石匣……是空的!水下……有埋伏……是高手……”

“空的?!”陈默脸色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王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出带着泥腥味的河水,挣扎着坐起身。他摘下潜水镜,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带来一丝清醒。挫败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被戏耍的屈辱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对手不仅知道石匣,还抢先一步取走了里面的东西,甚至算准了他会来,布下了杀局!这背后,必然有档案局内部核心人物的配合!否则,谁能如此精准地掌握李成栋留下的坐标?

“手机……我的手机……”王磊喘息着,摸向腰间一个特制的防水袋。袋子里装着他那部经过加密处理的手机。他迅速取出,屏幕被水汽模糊,但还能操作。

他点开相册,找到几分钟前在水下拍摄的最后几张照片——那是他掀开石匣顶盖后,在浑浊水体中拍摄的石匣内部景象。照片极其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浑浊的泥水和空荡荡的石壁。

王磊不死心,将照片放到最大,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放大着每一个角落。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突然!他的手指猛地停住!瞳孔骤然收缩!

在石匣内壁靠近底部、被淤泥半覆盖的地方,放大到极限的模糊影像中,似乎……有几道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刻痕?!

他立刻调用手机自带的图像增强和锐化功能,对着那个区域反复处理。

图像在屏幕上跳动、刷新。模糊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那是几道深深的、用尖锐物体反复刻划留下的痕迹!虽然被水流冲刷和淤泥覆盖变得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似乎是……几个数字?!

“7……1……7……”王磊死死盯着屏幕,嘴唇无声地翕动,辨认着那模糊的刻痕。

不是“0717”!是“717”!而且刻痕的位置、深度和走向……带着一种仓促、用力、甚至绝望的痕迹!这绝不是李成栋三十年前埋藏石匣时留下的!这更像是……近期!在石匣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取走之后,有人仓促间刻下的!

是谁?!是李成栋在生命最后时刻留下的最后线索?还是……取走东西的人留下的某种标记或警告?!

“717……”王磊喃喃自语,大脑如同高速计算机般运转。这个数字代表什么?日期?密码?还是某种代号?与“0717”只差一个“0”,是刻意为之还是仓促之下的遗漏?

“发现什么了?”陈默凑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模糊的刻痕,眉头紧锁。

“石匣内壁……有人新刻了‘717’……”王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发现新线索的亢奋和更深的疑云,“东西……是被后来者拿走的!而且……这个人可能留下了线索,或者……挑衅!”

就在这时!

“嗡……嗡……”

王磊手中那部湿漉漉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张主任(医院)”的名字!

王磊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接通,按下免提。

“小王!不好了!郑检……郑检他……”电话那头,张主任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哭腔,几乎语无伦次,“刚才……刚才突然病情急剧恶化!心跳骤停!抢救……抢救了十分钟……没……没救过来!人……人没了!”

轰!

如同一个炸雷在耳边爆开!王磊和陈默的身体同时僵住!

郑国富……死了?!

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就在周强离开医院不久之后?!

这绝不是巧合!这是灭口!是对方在切断所有可能暴露的线索!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王磊吞没。石匣空置,线索中断,郑国富被杀……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对手的狠辣和效率,令人窒息!

“张主任!”王磊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病房!郑检的病房!立刻封锁!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许进!特别是周强!如果他回来,立刻通知我!还有……郑检在昏迷期间,有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纸条?录音?任何形式的遗言?!”

“没……没有啊!”张主任的声音带着哭腔,“一首深度昏迷……什么都没留下……病房……病房我会守好……可是……”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王磊挂断了电话。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内心一片冰封的荒芜。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在他眼中燃烧。

“王磊……”陈默担忧地看着他。

王磊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绝望的冰层下,是更加炽烈、更加不顾一切的火焰!他看向陈默,一字一句,如同从冰窖中凿出:

“回档案局!现在!”

陈默愕然:“现在?那里是龙潭虎穴!”

“龙潭虎穴也得闯!”王磊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石匣空了,郑国富死了,线索只剩下石壁上那个‘717’和档案局里可能存在的内鬼!对手以为堵死了所有的路?不!他们拿走石匣里的东西,必然会留下痕迹!接触过坐标的人,档案局里就那么几个!孙局长!那个秘书!还有……那个王主任!”

他猛地站起身,湿透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城市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重重雨幕,洞穿那栋苏式楼房里的所有秘密。

“李成栋用命指向‘赵’!石匣的坐标只有档案局核心层可能接触!郑国富在临死前警告我‘他们知道了’!所有的线头,都缠在那栋该死的档案楼里!”王磊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冰冷而坚硬,“我要回去!在他们销毁所有痕迹之前!我要把那栋楼里所有的‘褶皱’,一寸寸地翻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他不再犹豫,背起湿漉漉的登山包,迈开灌了铅却异常坚定的双腿,朝着公路方向大步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泥泞中,留下深深的印记,如同走向风暴的中心。

陈默看着王磊决绝的背影,咬了咬牙,迅速收拾起地上的装备,快步跟了上去。灰色的面包车发动引擎,在泥泞的土路上调转车头,冲破冰冷的雨幕,朝着省档案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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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档案馆(档案局)主楼。

与河滩的荒凉死寂截然不同,此刻的档案局大院气氛异常凝重。几辆挂着省委牌照的黑色奥迪轿车静静地停在主楼门前,引擎盖在细雨中散发着微弱的余温。门口站着一排神情肃穆、穿着深色夹克的随行人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王磊和陈默的面包车在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停下。王磊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冷冷地看着那几辆奥迪车,尤其是其中一辆车牌号异常醒目的专车。

“赵振江的车。”陈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惊愕,“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

王磊的嘴角向下抿成一道冰冷的首线。省委副书记赵振江,这个三十年前清源河漩涡的中心人物,在李成栋“车祸”身亡、郑国富刚刚被灭口、石匣陷阱被触发之后的关键时刻,竟然“恰好”出现在档案局?!

视察?慰问?还是……亲自来坐镇,确保最后的痕迹被彻底抹除?

“来得正好。”王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杀意,“省得我去找了。”

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在身上。他毫不在意,将连帽衫的帽子拉起,遮住大半张脸,背起那个半旧的登山包(里面装着湿透的潜水装备和工具),步履沉稳地朝着档案局大门走去。陈默紧随其后,神情凝重。

门口那些随行人员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一个领头的随行人员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们,声音公式化而冰冷:“同志,请留步。省委领导正在里面视察工作,无关人员暂时不得入内。”

王磊停下脚步,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份盖着红章的调阅申请批复文件,递了过去,声音平静无波:“清源市地方志办公室,王磊。有紧急公务,需要补充调阅关键档案材料。这是贵局孙局长亲自签批的文件。”

随行人员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公章和签名,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王磊和他身后背着大包的陈默(陈默此时己经摘掉了鸭舌帽,露出技术人员的面孔)。王磊浑身湿透、带着泥泞的狼狈样子,显然与“紧急公务”的形象有些不符。

“王磊同志?”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王磊转头,看到党组秘书——那个盘着头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正从门内快步走出来。她看了一眼王磊,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对那个随行人员低声说了几句。

随行人员听完,犹豫了一下,将批复文件还给王磊,侧身让开了道路,但警告的眼神依旧停留在他们身上。

“王磊同志,请跟我来。领导正在视察库房重地,你们先在接待室稍等片刻。”秘书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王磊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不安。

王磊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跟着秘书走进主楼。那股熟悉的、浓重的故纸堆和防蛀药水气味再次扑面而来,但此刻,这气味中似乎还混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淡薄的……高级雪茄的焦甜气息?

王磊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高希霸Behike!陈默的鉴定结果瞬间浮现在脑海!这味道……来自楼上?还是……刚刚离开的人?

他不动声色,目光扫过一楼大厅。通往地下档案库的水泥坡道口,那扇厚重的防火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名更加警惕的、明显是赵振江贴身警卫的彪形大汉。

赵振江……亲自下库房了?!

王磊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去库房干什么?视察是假,亲自确认某些痕迹被彻底清除才是真?!

秘书将他们引到一楼那间熟悉的接待室。“请在这里稍等。”她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接待室里只剩下王磊和陈默两人。陈默压低声音,带着巨大的担忧:“赵振江亲自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我们……”

“等。”王磊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冰冷。他走到窗边,背对着门,看似望着窗外阴沉的雨幕,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捕捉着楼内任何细微的动静。他听到了楼上隐约传来的、被距离和墙壁阻隔的谈话声,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在通往库房的坡道方向移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

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由远及近,从通往库房的坡道方向传来,越来越清晰。赵振江视察结束了!

王磊立刻转身,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接待室门口。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门被推开。

首先走进来的,是孙局长。他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微微躬着身,引着后面的人。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中带着久居上位者从容气度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正是省委副书记,赵振江!

赵振江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整个接待室,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审视感。当他的目光落在窗边、浑身湿透、背着登山包、帽檐压得很低的王磊身上时,那深邃的眼底深处,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的视线便平静地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人员。

孙局长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对赵振江汇报道:“赵书记,这位就是清源市地方志办公室的王磊同志,他父亲……就是当年在清源河抗洪中英勇牺牲的王建设烈士。王磊同志这次来,是为了补充查阅一些关于那场洪水的历史资料,编纂地方志,缅怀先烈……”

“哦?”赵振江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深切的、带着缅怀和敬意的表情。他主动向前走了两步,朝着王磊伸出了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令人动容的感染力:“王磊同志!你好!我是赵振江。你父亲王建设同志,是党的好干部,是人民的英雄!他的英勇事迹和无私奉献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铭记!地方志的编纂工作很有意义,这是对历史负责,也是对先烈最好的告慰!有什么需要省里支持的,你尽管提!”

他的手伸在空中,等待着王磊的回应。那姿态,那话语,那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充满了高级领导对烈士后代的关怀和对历史工作的重视。

整个接待室的目光都聚焦在王磊身上。

王磊站在原地,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指节分明、保养得极好的手。这只手,三十年前是否曾紧紧抓住他父亲王建设的手,将他拖入死亡的漩涡?这只手,如今又是否刚刚签署了抹掉李成栋、杀死郑国富的命令?

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冰冷杀机和极致隐忍的洪流,在他体内疯狂奔涌!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又仿佛被瞬间冻结。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手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沾满了河水的泥泞和污迹。

在孙局长略显紧张、赵振江依旧保持着温和鼓励目光的注视下,在陈默担忧的注视下,在门口那些随行人员警惕的注视下——

王磊的手,终于握住了赵振江那只干净、温暖、代表着权力核心的手。

“谢谢赵书记关心。”王磊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仿佛只是一个沉浸在悲伤和疲惫中的烈士后代。只有帽檐阴影下,那双死死盯着赵振江眼睛的眸子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我一定会……查清所有的历史真相,不辜负……我父亲的牺牲。”

他的手,冰冷而带着泥泞,与赵振江温暖干燥的手一触即分。如同两块带着不同电荷的云层,在无声中碰撞出致命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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