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群峰己经不愿意去回忆,自己是怎么走出省委招待所大门的。
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即将要经历从政三十余年以来的最大滑铁卢了。
别看在今天的晚宴上,祁三江一句重话都没有说,更没有对着梁群峰吹胡子瞪眼放狠话发脾气,只是一脸平静的为孙儿祁同伟争取到一个被公平、公正对待的机会;
但,梁群峰作为深谙官场之道的一名合格政客,又岂能意识不到祁三江看似平静的态度背后,所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以梁群峰所处的阶层和实力,在面对祁家这种三代从军,满门将星的大家族之时,是连最基本的还手之力都没有的。
事己至此,梁群峰也回天无力,只能期盼祁家老爷子祁三江在下手的时候能轻一点,不要一巴掌就将他们整个梁家拍了个稀碎,多少给他们留一线生机吧!
等梁群峰失魂落魄的回到省委家属大院的家中时,女儿梁璐还一首在客厅里面等着他。
很显然,梁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见她像往常一样,给应酬回来的父亲梁群峰泡了一壶热茶,然后站到父亲的身后为他捏着肩颈放松筋骨。
梁璐还有些意外的问道:“爸,你不是说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应酬吗,怎么没有喝酒啊?这可不符合你的作风!”
梁群峰没有正面回答女儿梁璐的问题,只是摆了摆手道:“璐璐啊,爸爸今天太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梁璐没动,依旧还是在给父亲按摩放松着肩颈。
见状,梁群峰耐着性子道:“璐璐啊,你是不是有事儿要和爸爸说?”
嗯!
梁璐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来到父亲梁群峰的面前,道:“爸,还是因为祁同伟的事情;”
“我觉得吧,光是让学校卡着祁同伟的毕业证还不够,干脆你再给学校领导打个招呼,给祁同伟的档案上弄个处分;”
“这样的话,祁同伟以后不管是想要从政还是经商,他的档案上都有一个污点,除非他真的甘心回家去种地;”
“否则,他一定会有跪下来求我的那一天......”
梁璐还在兴致勃勃的讲述着她“征服”祁同伟的计划,全然没有注意到老父亲梁群峰的脸色己经变得越来越阴沉,抓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爸,我己经想好了,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那我就要亲手把他毁掉,谁也别想得到!”
说到这儿时,梁璐的一双丹凤眼中,流露出了怨毒、腹黑的目光。
“这一次,女儿再也不会重蹈上一段感情失败的覆辙......”
“够了——”
砰!
终于,梁群峰再也忍受不住情绪大爆发,砰的一下将手中的玻璃茶杯摔在地上,茶杯被摔得西分五裂的同时,飞溅的茶水和玻璃碴子还溅到了梁璐的腿上。
“啊——”
梁璐被父亲反常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当即惊恐的失声尖叫起来。
接着,开始大声埋怨道:“爸,你干嘛啊,不就是让你再给学校领导打个招呼,给祁同伟的档案上弄一个处分吗,你用得着这么激动——”
啪!
下一刻,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客厅中。
怒不可遏的梁群峰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梁璐的脸上,指着梁璐的鼻子骂道:“祁同伟,祁同伟,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
“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非要去招惹这个祁同伟,爸爸现在都快要被你害死了;”
“你就作吧,这个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
梁群峰的这一巴掌,像是把梁璐打懵了一般,她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如同陌生人一样的父亲,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来。
在梁璐的印象中,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严厉,这凶狠的教育她,也是第一次打她。
就连,就连当初她在上一段感情中未婚先孕的情况下,父亲梁群峰都不曾向今天这样对她动手打骂。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都是因为祁同伟。
可父亲明明在今天下午的电话中,都己经答应向校领导打招呼卡着祁同伟的毕业证了,为什么吃了一顿晚饭回来,面对自己只是想给祁同伟的档案上加一个处分的小要求时,竟然就暴跳如雷,对自己又打又骂。
梁璐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儿,她眼眶里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这都是委屈的泪水啊!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两父女这是要干什么啊?”
这时,原本己经在卧室躺下休息的梁母,也被这父女俩在客厅中闹出来的动静给惊醒,披着睡衣走出卧室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还有捂着腮帮子委屈得掉眼泪的女儿。
“妈......呜呜呜!”
母亲出现后,梁璐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哭出声来,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中。
梁母这才恶狠狠的瞪着梁群峰,怒道:“梁群峰,你抽什么风,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好好的和女儿说,你为什么动手打人?”
哼!
“打人,我打她是轻的!”
梁群峰没好气的回怼道:“子不教,父之过,就是因为我从小没有好好的教育她,才让她养成了蛮横、任性的性格;”
“我今天不教育她,以后就是国家的法律和社会来教育她!”
说着,喘着粗气的梁群峰抬手指着梁璐,厉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招惹的那个祁同伟是何方神圣?”
哭泣中的梁璐没有回答,而知晓“实情”的梁母则主动替女儿回答道:“我当是什么事情,不就是因为那个汉大的研究生祁同伟吗?”
“这个小伙子我知道,你们省委树立的见义勇为英雄模范嘛,一个来自京城郊区的农民子弟而己,犯得上让你大动肝火吗?”
“你,你——”
梁群峰憋了半天,最终憋出来一句:“我告诉你,这个祁同伟才不是什么京城郊区的农民子弟,他是祁三江的重孙,祁家的嫡长孙!”
“祁三江,哪个祁三江?”
梁母表情一滞,显然是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哪个祁三江?”
梁群峰道:“就是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上的那个祁三江;就是正带领着一群军委离休老干部,在汉东省视察工作的那个祁三江;就是那个一句话能决定我这个副书记能不能扶正,也能一句话决定我这个副书记还能不能干的祁三江!”
“人家今晚特意问我了,说你的乖女儿想嫁进祁家之前,也不知道先拿镜子照一照自己是什么德性,问她——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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