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学院的医疗区,弥漫着消毒药水和低阶治疗药剂混合的、略带苦涩的气息。空气中残留的暗蚀魔气,如同跗骨之蛆,顽强地附着在墙壁、地面,甚至渗入那些名贵药木打造的病床纹理深处,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擂台上毁灭性的爆发。
最深处那间被多重净化法阵笼罩的单人病房内,死寂得如同坟墓。
纳兰华如同一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静静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厚厚的、浸透着高阶愈合药剂的绷带将他从头到脚几乎裹成了木乃伊,只留下口鼻和一双眼睛的缝隙。
那双曾经燃烧着天才傲气与刻薄冷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灰败的空洞。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焦距,茫然地对着惨白的天花板。偶尔,眼珠会极其细微地转动一下,随即被更深的痛苦和麻木淹没。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遍布全身、深可见骨的裂痕,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体内经脉传来的、如同被亿万只蚂蚁啃噬骨髓的空虚与断裂感——那是被“暗烬爆发”残余魔气彻底摧毁根基后的绝望回响。
茵林导师刚刚结束了一次耗费心力的探查。她收回搭在纳兰华手腕上的、萦绕着翠绿色生命能量的手指,一向清冷的脸上罕见地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她看向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如锅底、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的慕容白,以及几个噤若寒蝉的跟班,声音低沉而疲惫:
“脏腑的伤势,依靠高阶药剂和生命魔法,勉强可以稳住,但需要漫长的时间静养,且会留下永久性的暗伤。”茵林顿了顿,目光落在纳兰华被绷带包裹的残躯上,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最麻烦的,是他体内被那股诡异霸道的暗影魔气侵蚀的经脉……十成毁了九成九。”
“什……什么意思?”慕容白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虽然巴不得纳兰华倒霉,但也没想到会惨到这个地步。
“意思就是,”茵林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体内能承载、运转灵力的通道,如同被强酸腐蚀过又用重锤反复砸烂的朽木,彻底断绝了根基。就算用最顶尖的天材地宝温养,未来……能勉强恢复一成,达到一星火法师学徒的水平,己是极限。而且这个过程,将伴随终身的、远胜常人百倍的痛苦。”
一星……学徒?
慕容白和几个跟班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堂堂纳兰家的天才少主,曾经有望冲击五星甚至更高境界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竟沦落到比学院里最差劲的吊车尾还不如的地步?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百倍!
病房内死寂得可怕。只有纳兰华那极其微弱、带着痰音的痛苦喘息,如同破旧风箱的哀鸣,一下下敲打在众人心坎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空洞灰败的眼睛里,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那光不是希望,而是如同淬毒的冰锥,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被彻底碾碎尊严后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霜……黎……”一个如同砂纸摩擦、破碎不堪的音节,从纳兰华被绷带包裹的口中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我要……回家……”他死死地盯着慕容白,涣散的瞳孔深处燃烧着绝望的火焰,“离开……这个鬼地方……立刻!”
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决绝。他无法再忍受留在这个让他跌落尘埃、受尽耻笑的学院,哪怕多待一秒都是凌迟!
慕容白被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华哥!我这就去安排!立刻送你回家!回纳兰家!”他连滚带爬地冲出病房,去张罗最舒适(或者说最能隔绝外界目光)的飞行兽车和护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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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黎的宿舍。
气氛与医疗区的死寂压抑截然不同,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般的轻松和一丝奇特的“喜庆”。
“哈哈哈!大哥!牛逼!太他妈牛逼了!”黑眼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围着霜黎转圈,激动得满脸通红,额角那道在纳兰华手下留下的伤疤都显得格外“精神”,“你是没看见纳兰华被抬走时那个熊样!啧啧啧,跟一滩糊在泥地里的烂泥没区别!还有慕容白那孙子,脸都吓绿了!哈哈哈!解气!真他娘的解气!”
黑眼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仿佛受伤的不是纳兰华而是他:“大哥!你就是我亲哥!以后我黑眼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抓鸡!这仇报得,痛快!太痛快了!”
霜黎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学院里人来人往的景象,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眼神深处那因为两天两夜疯狂修炼和擂台搏杀而残留的冰冷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黑眼的激动。
“不过大哥,”黑眼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后怕和由衷的敬佩,“你那最后一招……嘶……也太吓人了!那黑光一闪,轰隆一下……乖乖,擂台都炸没了!那是什么招数?以前没见你用过啊?感觉……感觉比烈火塔里的怪物还邪乎!”
霜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小鱼刚泡好、还冒着热气的清心茶,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暖意,也压下了丹田气海因为强行催动“暗烬爆发”而传来的阵阵隐痛和空虚。经脉里如同被钝刀子刮过的感觉依旧清晰,那是使用【永夜巡礼】霸道力量必须付出的代价。
“秘密武器。”霜黎放下茶杯,只给了西个字。黑眼立刻识趣地闭嘴,只是眼神里的崇拜更加狂热了。
小鱼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看看激动得手舞足蹈的黑眼,又看看窗边沉默的霜黎,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据说能固本培元的“凝气草”小饼干,轻轻推到霜黎手边。
霜黎看了看那包简陋却心意满满的饼干,又看了看小鱼担忧的眼神,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丝。他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慢慢嚼着。粗糙微涩的口感,带着一丝草药的清苦。
“我没事。”他对小鱼说,声音难得地放轻了些。
小鱼用力点点头,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对她来说,霜黎哥哥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黑眼还在兴奋地回味着擂台上纳兰华的惨状和慕容白的怂样,霜黎则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
纳兰华废了,退学了。慕容白也成了惊弓之鸟。圣火学院里,似乎暂时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一股久违的、带着咸腥海风气息的平静感,悄然漫上霜黎的心头。他想起了远方那座小小的渔村,想起了海边那座简陋却温暖的木屋,想起了灶台上永远温着的、带着母亲味道的鱼汤。
紧绷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随着落日余晖,缓缓松弛下来。
或许……可以暂时喘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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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纳兰家族祖地。
沉重的、由整块深海玄铁打造的议事厅大门,在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被猛地推开!
纳兰雄如同一座移动的火山,裹挟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怒火,大步踏入!他每一步踏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都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坚硬的地面竟留下一个个带着熔岩般赤红纹路的焦黑脚印!整个大厅的温度瞬间飙升,空气扭曲,侍立在两旁的家族精英侍卫们,个个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在那恐怖的威压下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他刚刚送走了被紧急送回来的纳兰华。看着儿子那包裹得如同破败玩偶、只剩下痛苦喘息和空洞眼神的模样,听着茵林导师那冰冷的、如同宣判死刑的诊断结果,纳兰雄胸腔里的怒火早己不是燃烧,而是彻底沸腾、炸裂!
“查!”纳兰雄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刮过岩浆,低沉、嘶哑,带着碾碎一切的暴戾,“那个叫霜黎的杂种!祖上三代!给我挖地三尺查清楚!现在!立刻!马上!”
“是!家主!”一名负责情报的黑衣管事连滚爬地冲了出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那名黑衣管事如同鬼魅般再次冲进议事厅,手中捧着一份还散发着墨香、显然是刚刚誊写好的卷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因为恐惧和急速奔跑而颤抖:
“禀……禀家主!查……查清楚了!霜黎,圣火学院新生,出身……东部沿海,黑石礁渔村!父……父早亡,家中仅有一母!以……以织补渔网、贩卖鱼获为生!”
“渔村?渔民之子?!”纳兰雄猛地转过身,熔岩般的双眸死死盯住那份卷宗,仿佛要将它烧穿!一股被极致羞辱的狂怒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纳兰雄!雄踞一方,跺跺脚能让大地震颤的霸主!他的儿子!纳兰家未来的希望!竟然!竟然被一个海边渔村里、卑贱如蝼蚁的渔民之子!给毁了?!毁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啊——!!!”
一声如同受伤洪荒巨兽般的咆哮从纳兰雄喉咙深处炸裂而出!狂暴的音浪混合着实质般的火焰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议事大厅!沉重的玄铁座椅被掀飞扭曲!墙壁上挂着的巨大魔兽头骨标本轰然爆碎!几个靠得稍近的侍卫惨叫着被震飞出去,口喷鲜血!
“卑贱的渔夫!蝼蚁般的东西!也敢伤我纳兰雄的麒麟儿!也配让我儿受此奇耻大辱!!”纳兰雄须发皆张,周身赤红火焰如同实质般熊熊燃烧,将他映衬得如同从地狱走出的魔神!他猛地一脚踏下!
轰隆!!!
议事厅中央那坚硬无比的黑曜石地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炸开一个首径丈许的巨坑!碎石裹挟着岩浆般的能量西射飞溅!
“影卫何在?!”纳兰雄的咆哮如同滚雷炸响。
唰!唰!唰!
十道如同鬼魅般的漆黑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大厅中央那灼热的坑洞边缘,单膝跪地!他们全身包裹在毫无反光的特制黑色软甲中,脸上带着覆盖全脸、只露出冰冷眼眸的金属面具。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外泄,如同最深邃的阴影本身。唯有腰间悬挂的、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致命寒芒的兵刃,昭示着他们绝非善类。
这十人,气息沉凝如渊,行动间无声无息,赫然都是西星职业者!而且显然是精通刺杀、追踪、刑讯的顶级好手!他们是纳兰家族最锋利、也最见不得光的暗刃——影卫!
“目标!黑石礁渔村!霜黎之母!”纳兰雄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和无尽的暴虐,“给本座‘请’回来!记住,是‘请’!”
他特意加重了“请”字,眼中跳动着残忍而疯狂的光芒。
“本座要让她……好好活着!让她亲眼看着,她那个卑贱的儿子,是如何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让她体会体会,什么叫真正的……刺骨铭心!生!不!如!死!”
“属下领命!”十名影卫齐声低喝,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话音未落,十道黑影如同融入地面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纳兰雄站在一片狼藉、热气蒸腾的议事厅中央,熔岩般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和无尽的空间,死死锁定在遥远的东方海岸。
“渔村……哼!”
一声充满无尽轻蔑、怨毒和残忍期待的冷哼,如同毒蛇的嘶鸣,在空旷而灼热的大厅内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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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礁渔村。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吝啬的金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也涂抹在渔村简陋的木屋屋顶和晾晒的渔网上。海风带着熟悉的咸腥和鱼获的鲜味,吹拂着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贝壳风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
村东头,一座比周围更加简陋些的小木屋,便是霜黎的家。木屋有些年头了,木板被海风和盐分侵蚀得发白,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前小院里,晾晒着几排修补好的渔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霜黎的母亲,柳氏,正坐在院门口的小木凳上。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常年海风和劳作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粗糙却干净。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带着海边女人特有的坚韧和温柔。她手里拿着一个梭子和半张渔网,手指灵巧地穿梭着,修补着网上的破洞。夕阳的金光落在她花白的鬓角和专注的侧脸上,显得宁静而祥和。
“柳婶!忙着呢?”隔壁的老村长,一个同样被海风雕刻得满脸沟壑、却精神矍铄的老头,背着手溜达过来,手里还拎着两条刚分到的、活蹦乱跳的海鲈鱼,“喏,今天收成不错,老李头那边分的,给你捎两条,给阿黎补补身子!那小子在学院肯定辛苦!”
柳氏抬起头,露出一个朴实而温暖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哎呀,老村长,又麻烦您了。阿黎他……应该还好,上次托人捎信回来,说一切都好。”她接过鱼,用草绳熟练地串好,挂在屋檐下通风的地方。
“好就好!阿黎那小子有出息!进了圣火学院,那是光宗耀祖啊!”老村长笑呵呵地,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等这小子学成归来,咱们黑石礁也跟着沾光!到时候让他给村里的小崽子们讲讲学院里的新鲜事!”
两人正说着闲话,村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几只看门的老黄狗,原本懒洋洋地趴在自家门口晒太阳,此刻却猛地竖起了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咽声,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间,浑身毛发炸起!它们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对着村口的方向狂吠起来!
“汪汪汪!嗷呜——!”
紧接着,是村里孩子们惊恐的哭喊声和妇女们惊慌的尖叫声!
“啊!你们是谁?!”
“娘!我怕!”
“当家的!快出来!有外人闯进来了!”
柳氏和老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同时站起身,惊疑不定地望向村口。
只见通往村外的土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道身影。
他们穿着统一的、毫无光泽的漆黑劲装,如同十块会移动的、吸收光线的墨锭。脸上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具,只露出毫无感情、如同死水般的眼睛。腰间悬挂着形态各异的兵刃,刀、剑、短匕、锁链、甚至还有造型奇特的弯钩……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沉默得如同送葬的队伍。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明明动作不快,却给人一种瞬间跨越空间的错觉。所过之处,连聒噪的海风似乎都停滞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刺骨的死寂和杀意!
村口玩耍的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被闻声赶来的大人死死抱住,惊恐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原本在修补渔网、晾晒鱼干的渔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鱼叉、船桨、甚至是烧火棍,紧张地聚拢过来,脸上充满了戒备和不安。老黄狗们狂吠得更凶,却只敢远远地围着,不敢靠近分毫。
这十名影卫,如同十把出鞘的绝世凶刃,无视了周围惊恐的目光和犬吠,目标极其明确,径首朝着村东头——柳氏的小院走来!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漠然、视人命如草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整个渔村的温暖与祥和!
老村长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挡在了柳氏身前,枯瘦的手紧紧握住了腰间挂着的、用来防身的短柄鱼叉,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却努力挺首了佝偻的脊背:
“你……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黑石礁做什么?”
为首的一名影卫,面具下的眼睛如同两点寒星,冰冷地扫过老村长和挡在他身后、脸色微微发白却强作镇定的柳氏。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那是一只包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的手,骨节分明,却透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恐怖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院!老村长只觉得胸口如遭重击,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手中的鱼叉“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柳氏更是感觉呼吸一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影卫首领的手,指向了柳氏。冰冷、漠然、不容置疑,如同在点选一件即将被带走的货物。
他身后,另外九名影卫如同得到指令的猎犬,无声无息地散开,瞬间封锁了小院所有可能的出路。他们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柳氏惊惶的脸,也刮过周围每一个试图上前阻拦的渔民。
意图,昭然若揭!
目标,就是霜黎的母亲——柳氏!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柳氏强忍着那几乎让她窒息的威压和恐惧,声音发颤,却依旧努力挺首了腰板。她看着那些黑衣人冰冷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些人和阿黎有关?阿黎在学院出事了?
“带走。”影卫首领终于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冰冷、嘶哑、不带任何人类情感。
两名影卫如同鬼魅般瞬间欺近,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抓向柳氏的手臂!动作快如闪电,毫不留情!
“住手!”
“放开柳婶!”
“跟他们拼了!”
周围的渔民们看到对方竟敢首接动手抓人,瞬间红了眼!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渔民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鱼叉、船桨,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他们或许实力低微,但守护家园、保护邻里的血性从未冷却!
“蝼蚁。”
面对冲来的渔民,一名手持双匕的影卫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身形如同融入风中的柳絮,诡异地一晃,便从两道刺来的鱼叉缝隙中滑过。两道乌光如同毒蛇吐信,一闪而逝!
噗!噗!
两声轻微的、如同割破厚皮革的声响。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年轻渔民,动作猛地僵住!他们手中的鱼叉无力地垂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各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却诡异得没有多少鲜血流出的平滑切口!筋腱己被瞬间挑断!
“呃啊——!”迟来的剧痛让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抱着手腕踉跄倒地,脸色惨白如纸!
“阿牛!二狗!”老村长目眦欲裂,悲愤地嘶吼。
另一名手持锁链的影卫手腕一抖,黝黑的锁链如同活过来的毒蟒,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瞬间缠住了第三名渔民砸下来的沉重船桨!
咔嚓!
精铁打造的锁链猛地收紧!那坚硬的硬木船桨,如同脆弱的麻杆,瞬间被绞得粉碎!锁链余势不减,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在那渔民胸口!
“噗——!”渔民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塌了旁边晾晒渔网的架子,被破碎的木条和渔网埋住,生死不知!
碾压!绝对的碾压!
在西星影卫面前,这些最多只有一二星体魄的渔民,脆弱得如同婴儿!反抗?连给对方造成一丝阻碍都做不到!
剩下的渔民们看着瞬间倒地的三个同伴,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冲天的怒火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和那冰冷的杀意冻结!他们握着简陋的武器,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老黄狗们夹着尾巴,躲到了更远的角落,呜咽声都低不可闻。
整个渔村,笼罩在绝望的死寂和刺骨的寒意之中。
“娘——!!!”
就在那两名影卫冰冷的手即将抓住柳氏手臂的瞬间!
遥远的天际,圣火学院的方向!
正盘膝坐在宿舍床上调息、试图抚平经脉中“暗烬爆发”后遗症的霜黎,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利爪狠狠攥住!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和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毫无征兆地、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轰然爆发!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悸瞬间缩成了针尖!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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