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伏那天,矿难纪念馆的院子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个扛着锄头的老农,裤腿上沾着泥,手里捧着块带青苔的石头,石头上有个奇怪的凹痕,像被什么东西凿过的逗号。
“这是从后山挖出来的,”老农把石头往桌上一放,“俺们村挖水渠,一锄头下去碰着个硬东西,挖出来就是这,村里老人说,这石头在山脚下躺了几十年,下雨天会渗红水,像在哭。”
江澈凑近看,凹痕里还残留着点朱砂的痕迹,和张姨拓印的玉佩图案隐隐能对上。陈阳突然想起老周头的矿脉图:“后山不就是三翼鸟中间那翼的位置吗?这逗号说不定是逃生通道的终点标记!”
赵野摸着下巴笑:“合着大地都在给咱们加标点?前有矿脉画的鸟,现有石头刻的逗号,下一步是不是该出个感叹号了?”他这话刚说完,红爪猫突然跳上石头,爪子扒拉着凹痕,把老农带来的一包朱砂扒进去——朱砂填满凹痕的瞬间,竟显出半个飞鸟的轮廓。
首播间里炸开了锅。“地质系王教授”发来段分析:“这石头是赤铁矿,遇水会氧化发红,凹痕是人为凿的,年代应该和矿难同期,很可能是矿工们留的‘未完待续’标记。”
三人跟着老农往后山走,水渠边己经围了群村民,正七嘴八舌地讨论。有个放牛的老汉说:“俺小时候在这捡过个铜哨子,吹起来像鸟叫,后来丢了,现在想来,哨子上好像就有这逗号。”
陈阳蹲在水渠边翻找,手指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是个锈得只剩半截的铜哨,哨口果然有个逗号刻痕。他把哨子凑到嘴边一吹,居然还能出声,音调古怪得像猫头鹰在哭,又像鹦鹉在笑。
红爪猫突然冲着水渠深处叫,江澈往水里一看,差点被惊掉下巴——渠底的淤泥里,沉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铜哨,每个哨子上都有标点符号:问号、感叹号、省略号……拼起来正好是句话:“往南三十步,有光。”
往南三十步是片酸枣林,林子里藏着个被藤蔓遮住的洞口,洞口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行字:“1963年,十二名矿工在此避过塌方,留哨为记。”石碑背面,是用炭笔写的名单,最后画着个巨大的句号,句号里套着个小小的飞鸟。
“原来这不是矿难的标记,是更早的求生故事!”赵野摸着石碑,“老矿工们一代传一代,把活命的法子刻成符号,比书本靠谱多了。”
首播间的高光时刻来得猝不及防:林小满发来卫星图,说根据铜哨的分布,后山可能藏着个贯穿矿山的古巷道网络,每个标点符号都是个避难点。国际矿山救援组织看到首播,当即表示要派专家来考察,把这些“大地标点”纳入全球矿山救援数据库。
老农突然一拍大腿:“俺知道了!村里老人说的‘山哭’,其实是雨水流过赤铁矿,顺着巷道回声传出来的,哪是哭啊,是老祖宗在喊‘这边安全’!”
陈阳掏出笔记本,把每个标点符号画下来,旁边写上用途:问号是岔路口,感叹号是危险区,省略号是需要小心的陡坡。红爪猫蹲在他旁边,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圆,把所有标点都圈进去——像个句号,又像个包容一切的圈。
回去的路上,江澈对着镜头举着铜哨:“今天才明白,这些符号不是冷冰冰的标记,是前人踩过坑、流过汗,写给后人的保命信。大地当纸,石头当笔,每个标点都在说‘别怕,有我呢’。”
弹幕里,有人发了张自家爷爷的老照片:老人举着个带问号的工具,背景是矿山。配文说:“爷爷是老矿工,总说下井要带‘问号’——多问一句哪危险,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纪念馆闭馆时,老农扛着锄头要走,临走前把那块逗号石头放在了荠菜花坛里:“让它在这儿扎根,告诉后来人,日子再难,也总有逗号,不是句号。”
晚风穿过院子,铜哨被风吹得呜呜响,像无数个标点符号在轻轻念:故事还长,慢慢来,大地会记得所有未完的话。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dfegc-3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