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的首播设备刚关机，就被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打断。张姨蹬着辆二八自行车冲进来，车筐里塞满了红纸和金粉，车把上还挂着个喇叭，正循环播放评剧版《安全生产谣》，跑调跑到能让鹦鹉学舌都打结。
“快来快来，”张姨把车一撂，拽着江澈往纪念馆里跑，“老矿工们合计着，要给鸟叔弄个‘卧底光荣榜’，就挂在荠菜花坛旁边，我特意调了金粉，保证太阳一照，比赵野的奖章还亮！”
话音刚落，赵野就提着个蛋糕进来了，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了只猫头鹰，正叼着个微型摄像头。“鸟叔生日，看守所那边说他念叨着想吃蛋糕，”赵野把蛋糕往桌上一放，突然笑出声，“狱警还说，他昨天用馒头渣在地上拼了个‘谢谢’，被其他犯人当成新暗号，跟着学了一上午。”
陈阳抱着个大箱子紧随其后，打开一看，全是观众寄来的“符号周边”：小学生做的猫头鹰书签、程序员设计的飞鸟表情包贴纸、还有个老太太织的红爪猫玩偶，爪子上缝着七颗纽扣，对应着之前找到的七个线索点。
“最绝的是这个，”陈阳举起个搪瓷缸，缸子上印着鸟叔的漫画像，旁边配字“卧底界的显眼包”，“是个陶艺老师烧的，说要量产， proceeds 捐给矿难家属基金会。”
正闹着，林小满的视频电话弹了出来，背景是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快看！”她把镜头对准花丛，一群小孩正跟着老矿工学辨认矿石，手里举着陈阳寄来的新种子，“这些是当年矿洞里的油菜籽种出来的，花开得比去年旺多了，当地农户说要搞个‘符号农场’，专门种有故事的庄稼。”
江澈突然被红爪猫拽了下裤腿，这猫正对着门口喵喵叫。门口站着个穿快递服的小哥，手里捧着个巨大的包裹，上面贴着张鹦鹉贴纸：“鸟叔托看守所转寄的，说是给首播间的礼物。”
包裹拆开，是块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未完待续”西个大字，旁边画着个箭头，指向纪念馆的屋顶。众人抬头一看，差点笑喷——赵野的猫头鹰正站在房檐上，爪子抓着个条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是鸟叔的笔迹：“下集预告：猫头鹰学会了摩斯密码，正在给月亮发消息。”
首播间的高光时刻毫无预兆地降临：屏幕上突然弹出个连麦请求，ID是“看守所公用号”。接起来一看，鸟叔正举着个搪瓷杯当麦克风，背景里的犯人们跟着起哄，有人用饭勺敲着铁碗伴奏。
“给大家说个事，”鸟叔清了清嗓子，突然正经起来，“我藏的最后一个线索，是当年矿难遇难者的完整名单，在纪念馆的墙里，用荠菜花的汁液写的，浇水就会显形。”他顿了顿，突然冲镜头挤眼睛，“对了，红爪猫其实是老矿工养的，它妈当年在矿洞里救过三个人，这叫祖传的正义感。”
弹幕瞬间炸了，有人刷“猫祖宗比人靠谱”，有人己经开始算去纪念馆的车程。江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红爪猫，这货正蹲在蛋糕旁，用爪子蘸着奶油，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夕阳西下时，大家搬着梯子去刷纪念馆的墙。当清水浇上去，一排排名字果然慢慢显形，每个名字旁边都有个小小的飞鸟印。张姨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哭了：“这是我丈夫！他当年总说，名字会被忘记，但符号不会。”
赵野掏出手机给鸟叔发消息：“名单找到了，你赢了。”很快收到回复，是张用卫生纸画的简笔画：猫头鹰站在油菜花上，旁边写着“生活这剧，没有大结局”。
江澈看着墙上的名字，突然决定重新打开首播。镜头里，孩子们在给荠菜花浇水，老矿工在讲矿石的故事，陈阳在教大家用奶油画飞鸟，赵野正和猫头鹰比谁眨眼快。
“今天的首播主题，叫‘续集’，”江澈对着镜头笑，“因为最好的故事，从来不是结束，是接着往下活，往亮里活。”
首播间的最后一条留言，来自ID“所有符号”，是张合成图：无数个小符号拼出只巨大的飞鸟，翅膀下是万家灯火，配文只有两个字：“我们。”
风穿过院子，吹得油菜花沙沙响，像在给这个永远待续的故事，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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