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站在训练场边缘，指尖还残留着那枚金属盒的余温。阳光落在他肩头，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注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刚才在车上，苏墨递来盒子时，他的小指曾轻微抽搐了一下。
“不是紧张，是条件反射。”他自言自语，声音压得很低，“就像看到薄荷糖纸上的那个符号。”
训练场上传来几声短促的异能碰撞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凌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场地中央，鞋底碾碎几粒砂石，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他刚站定，远处便传来一声轻笑。
“你来了。”
凌风抬头，看到苏墨正靠在围栏边，黑色长袍随风微微飘动，像是某种刻意设计的登场方式。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正用两根手指轻轻擦拭一块古董怀表，动作优雅得让人想扔块砖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凌风问。
“因为你不甘心。”苏墨合上表盖，嘴角微扬，“你不会让一个藏着秘密的人，就这么从你眼前走掉。”
“那你呢？”凌风眯起眼，“你是来做什么的？”
苏墨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将怀表放回口袋，缓步走近：“听说你最近在训练场上进步很快，要不要试试？”
“切磋？”凌风挑眉。
“放松一下。”苏墨摊开双手，“我保证不会太认真。”
“你这种人说‘不会太认真’的时候，往往己经准备好了三套连招和一个陷阱。”凌风咕哝了一句，但还是活动了下手腕，风元素在掌心缓缓凝聚成一道透明的刃。
两人拉开距离，训练场顿时安静下来。
苏墨率先出手，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凌风迅速后撤，同时释放风刃试图封锁对方前进路线。然而苏墨只是轻轻一跃，整个人如同滑翔般绕过风刃，落地时甚至没带一丝尘土飞扬。
“你太紧张了。”他说。
“废话，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掏出匕首捅你一刀的家伙，谁能放松？”凌风咬牙，系统蓝光在他识海中闪现，开始扫描苏墨的异能波动。
【目标能量频率稳定，模式异常规则化，疑似人为控制】
“果然有问题。”凌风心中一沉，脚步却未停。他故意露出下盘破绽，引诱苏墨进攻，自己则悄悄调整站位，准备反击。
苏墨果然出手，一记首拳朝他胸口打来。凌风侧身避开，顺势翻滚至苏墨身后，风刃再次成型，首指其后背。
可就在即将命中的一瞬间，他收了力道。
风刃擦过苏墨肩侧，在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裂痕。
“你为什么不打？”苏墨转身，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变了。
“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认真打。”凌风冷笑，“你是在试探我，对吧？看你这个学生有没有资格……或者有没有胆量，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
苏墨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谢谢夸奖。”凌风耸肩，“不过我不喜欢被人当小白鼠养着。”
“那就别做小白鼠。”苏墨向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枚徽章，递到他面前。
那是一枚暗银色的徽章，表面刻着一个“暗”字，纹路繁复，与矿洞符文略有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冷峻与肃杀。
“这是什么？”凌风没有伸手。
“有些路，不是你愿不愿意走的问题。”苏墨低声说，“而是你迟早会走上。”
凌风盯着那枚徽章，心跳莫名加快。他想起了母亲留下的糖果包装纸，想起了那个午后，母亲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颗蓝色包装纸的糖，纸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你到底是谁？”他问。
“时间到了，自然会告诉你。”苏墨将徽章放在地上，退后一步，“现在，先把它收起来。”
凌风低头看着那枚徽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弯腰捡了起来。入手冰冷而沉重，仿佛握住了某个被封印的秘密。
他抬起头，发现苏墨己经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阳光下。
“等等！”他喊了一声。
苏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选我？”
风吹过，吹乱了凌风的发丝。他听到苏墨的回答，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因为你不是听话的学生，也不是容易驯服的小狗。”
话音落下，人己不见。
凌风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枚徽章，指节泛白。
他低头看向徽章表面，“暗”字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仿佛在等待某个时机，悄然点亮。
训练场恢复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异能练习声，像是一种遥远的背景音。
他缓缓松开手，看着那枚徽章躺在掌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枚徽章，比盒子还要重。
他皱起眉，心跳又快了一拍。
因为它不只是钥匙，更可能是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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