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完全铺满学院东翼的训练场，凌风己经站在简报室门口，手里攥着那张任务申请表。陆明渊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脚步轻得像是怕踩碎空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废弃矿洞入口时，阳光正好从洞口斜切下来，在潮湿的地面上拉出两道细长的影子。凌风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系统投影仪——那是灵墟魔方在现实中的可视化接口，蓝光闪烁，像在提醒他什么。
“别碰任何东西。”他低声说，语气比平时更冷。
陆明渊挑眉，“你这话说得跟进别人家祖坟似的。”
“说不定还真是。”凌风没回头，只是抬手摸了下左耳的疤痕。那道闪电状的旧伤微微发热，仿佛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他们沿着地图指引的方向前行，矿洞内部比想象中还要幽深。墙壁上布满了年代久远的刻痕，有的是工具留下的痕迹，有的却像是……符文。
“这些图案，有点意思。”陆明渊凑近一块石壁，指尖几乎要碰到那些刻痕。
“我说了别碰！”凌风猛地拽回他，力道大得差点把人带倒。
“你这是紧张过度了吧？”陆明渊站稳后笑了笑，眼神却不怎么轻松。
凌风没理他，而是闭上眼，启动系统的虚拟训练空间功能。识海中瞬间浮现出一片灰蓝色的地形图，标注着危险区域和能量波动点。
“走左边。”他睁开眼，语气坚定。
陆明渊耸耸肩，跟上。
他们继续深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腐叶。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连系统投影仪都开始出现断续的信号干扰。
“信号不好。”凌风皱眉。
“是洞太深了。”陆明渊倒是挺淡定，“不过你不是有系统吗？应该不怕这点小问题吧。”
凌风没接话。他知道系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这种异能环境异常的地方。果然，下一秒，识海中的魔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辐射】 【建议：立即撤离】
“不对劲。”凌风停下脚步，握紧拳头，“系统刚才报警了。”
“辐射？”陆明渊也收起了笑意，神情认真了几分。
“不是普通的那种。”凌风眯起眼，扫视西周，“是异能残留造成的能量污染。”
陆明渊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你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对吧？”
凌风心头一震，但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墙上某一道符文上，那符号和母亲留下的薄荷糖包装纸上的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轻轻捏了一下。
“我们得撤。”他说。
可就在这时，地面猛然一震，头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
“小心！”凌风一把推开陆明渊，自己却被塌落的岩石砸中肩膀。
灰尘扬起，视线模糊。等烟尘散去，凌风才看清情况——前方的通道己经被彻底堵死，而陆明渊正半跪在地上，右腿被一块巨石压住。
“该死……”陆明渊咬牙，额角渗出汗珠。
凌风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发现对方的裤管己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骨头可能断了。”凌风皱眉，“我得把你弄出来。”
“先别动。”陆明渊喘着气，“你的异能……还能用吗？”
凌风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震之后，自己的异能感知有些迟钝，就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
他试着调动风系异能，结果只吹起一小股微弱的气流。
“不行，异能受影响了。”他低声说。
“那就只能靠别的办法了。”陆明渊苦笑，“你还记得来时的路线吗？”
凌风点头，迅速回忆起刚才走过的路径。虽然主路被堵，但系统扫描出过一条备用逃生通道，就在不远处。
“那边有个侧道，应该可以绕出去。”他说。
“好，那你先把我腿上的石头挪开。”陆明渊咬牙，“动作快点，我感觉不太妙。”
凌风点头，双手按在岩石上，试图用风系异能制造升力托起石块。可刚用了三分力，他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不行，异能不稳定。”他咬牙，“我得换种方式。”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型切割器，一边在石块边缘制造裂纹，一边用脚抵住另一侧施加压力。
“三、二、一！”他低喝一声，用力一踹。
咔嚓！
石块终于松动，滚落到一旁。陆明渊捂着腿，脸色苍白，但总算能动了。
“谢谢。”他喘着气说，“下次组队，能不能换个没这么凶险的任务？”
凌风没笑，只是扶着他慢慢站起来。
“别说话，节省体力。”他说。
两人一瘸一拐地朝侧道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矿洞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绷紧的弦上，随时会崩断。
凌风一边走，一边留意西周的变化。墙上的符文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己经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
“这些到底是什么地方？”陆明渊忍不住问。
凌风没回答。他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个符号——和母亲留下的薄荷糖纸一样的符号。
他隐隐觉得，这矿洞的秘密，恐怕不只是一个B+级任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脚下又是一阵震动。
“这次是真的要跑。”凌风低声说，扶着陆明渊加快脚步。
但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块嵌在岩层中的金属残片突然掉落，砸在凌风脚边。
他弯腰捡起，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上面赫然印着一行字：
T-07
下方还有一个标志——公会的徽章。
凌风瞳孔一缩。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的薄荷糖纸上会有相同的符号。
因为这里，曾经是公会的秘密实验基地。
而现在，它正在苏醒。
他抬头看向前方黑暗的通道，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走吧。”他说。
然后，一脚踩碎了那枚金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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