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升起的第三天，虞之晚在基地围墙边发现变异植物的异常生长时，冷砚正站在通讯站屋顶调试天线。
他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吊坠从衣领滑出，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冷光。
“冷砚！下来看这个！”虞之晚的喊声从下方传来。
冷砚迅速将吊坠塞回衣领，顺着梯子爬下。那枚刻有新纪元标志的银坠是他父亲唯一的遗物，也是他从不示人的秘密。
虞之晚指向墙角一株变异野草，它己经长到半人高，叶片上布满紫色脉络。“从昨天开始突然疯长，程医生说能量读数和我哥血液里的波动一致。”
冷砚单膝跪地，军刀轻轻拨开草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草根处缠绕着一小段金属线，末端闪着微弱的红光。
“新纪元的监测器。”他迅速用刀尖挑出那截金属，捏碎红光部分，“他们在标记源质富集点。”
虞之晚瞳孔骤缩：“基地暴露了？”
“暂时没有。”冷砚站起身，目光扫过周边丛林，“这是初级型号，只能记录数据，不能实时传输。但新纪元巡逻队迟早会来回收。”
他语气中的笃定让虞之晚侧目。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对新纪元的了解总是超乎寻常，却从不解释信息来源。
通讯器突然响起程菲的声音：“所有人到实验室集合，虞之琛的血液检测有重大发现！”
实验室里，程菲指着电子显微镜屏幕：“紫色粒子在模仿神经突触结构！新纪元的人工源质不是单纯能量，而是某种智能纳米机器！”
虞之晚看着那些自发组成网络的紫色光点，胃部一阵绞痛。这解释了为什么丧尸行为越来越像有组织——它们在被远程控制。
“林耀在操控它们。”虞之琛声音沙哑，眼白处的紫纹明显加深。
冷砚突然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震得器材哗啦作响。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永远冷静的男人此刻眼中翻涌着近乎实质化的杀意。
“不只是操控。”他声音低得可怕，“他在批量生产。”
虞之晚敏锐地注意到他说的是“他在”而非“他们在”。这个细微差别，加上刚才对监测器的熟悉度，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
程菲切换投影画面：“血月能量激活了所有生物体内的源质敏感基因。根据数据模型，七天后峰值时刻，新纪元将启动全域‘净化波’。”
会议结束后，虞之晚故意落在最后。当冷砚经过走廊时，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吊坠。银链断裂，那枚刻有新纪元标志的吊坠落在她掌心。
“解释。”她首视他冰蓝色的眼睛，另一只手按在源质晶体上，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冷砚没有抢夺，只是疲惫地靠向墙壁：“我父亲是新纪元首席生物学家，源质项目的创始人之一。”
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阴影。
“五年前，他发现高层在活体实验中使用人工源质，试图阻止……三天后他的车坠下悬崖。”冷砚的指节捏得发白，“军方给出的调查报告漏洞百出，而我刚结束海外驻军任务。”
虞之晚握吊坠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前世自己被扔进丧尸堆里，痛苦万分。
“白鸽组织找到我，提供了新纪元内部文件。”冷砚终于看向她，“父亲死前一周的实验日志显示，他销毁了所有核心数据，因为人工源质会导致宿主神经系统崩溃——就像那些丧尸。”
虞之晚胸口发闷。晶体没有预警，反而传来阵阵温暖的脉动，仿佛在印证他的话。
“为什么不早说？”
“你会相信一个新纪元高层的儿子？”冷砚苦笑，“连白鸽都监视了我两年才真正接纳。”
虞之晚将吊坠拍回他胸口，转身要走，却被他握住手腕。
“林耀杀了我父亲。”冷砚的声音像淬了冰，“这个理由够不够？”
她猛地回头，看到他眼中翻滚的不仅是仇恨，还有某种深藏的痛楚——那是失去至亲的人才懂的眼神。前世被背叛，被丧尸啃咬的剧痛突然在骨髓深处复苏，虞之晚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点头。
深夜，虞之晚独自坐在源质之河边。自从血月出现，河水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偶尔闪过电光般的紫纹。她捧起一汪河水，看着水中倒影——那个曾经天真懦弱的自己早己死去，现在活着的是经历过背叛的战士。
“晚晚。”虞之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状态比前几天稳定，但眼中的紫芒仍未消退，“冷砚的事我听说了。”
“晶体没预警。”她着胸前发光的晶体，“可我还是……”
“怕重蹈覆辙？”虞之琛坐到她身旁，紫芒能量与河水产生奇妙共鸣，“但冷砚不是林耀。他若想害我们，在海上那次就是最好机会。”
虞之晚沉默。哥哥说得对，冷砚有太多次机会背叛，却始终站在最危险的防线。
“程医生发现我的紫芒能量能与植物共鸣。”虞之琛突然转变话题，“明天我们打算尝试连接植物网络，寻找新纪元控制站。”
虞之晚刚要回应，河水突然剧烈翻腾。一个机械女声从河底传来：“警告——信号峰值预计167小时后到达临界值——”
“谁在说话？”虞之琛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紫芒如铠甲般覆盖全身。
虞之晚却想起前几次模糊听到的声音：“我想……是源质晶体本身的意识。”
机械女声继续道：“检测到备用火种携带者——方位89.7公里——状态：受损——”
“另一颗晶体？”虞之晚和哥哥震惊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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