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松针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张银灰色的网。林零靠在棵三人合抱的古松上，听着队友们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 赵磊的脚步声最响，像拖着袋碎石子，时不时还夹杂着他找压缩饼干的嘟囔；孙强的脚步声带着喘息，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缓过来；王虎走得最稳，却总在路过灌木丛时忍不住踹两脚，像是在发泄没吃饱的怨气。?
“歇会儿吧。” 林零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钢管横放在腿上，“离二队据点还有两公里，按这速度天黑前能到。赵磊，别扒拉了，你的饼干八成是被松鼠叼走了，刚才我看见只尾巴跟你头发一样蓬松的松鼠，嘴里叼着块黄乎乎的东西。”?
赵磊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鼓鼓地揪着草叶：“连松鼠都欺负我！等回去我就申请把安全区的松鼠全抓来烤了，做成肉干当储备粮，看它们还敢不敢偷我东西。” 他突然凑到林零身边，指着他背包里露出的黑色碎片，“这玩意儿刚才在你背包里发光了，跟手机充电时的呼吸灯似的，你没感觉到？”?
林零摸出碎片，入手微凉，表面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没感觉，倒是你的土系异能波动越来越弱了，跟快没电的手电筒似的，刚才路过片沼泽地，你连块像样的跳板都造不出来，还得靠刘敏的工兵铲搭桥。”?
“那是沼泽地的淤泥有问题！” 赵磊立刻反驳，“里面掺着流星碎片的粉末，能中和我的异能，跟在奶茶里加醋似的恶心。不信你问烟姐，她肯定能感知到。”?
如烟正坐在不远处给王虎处理膝盖的擦伤，闻言笑着点头：“确实有干扰，但主要还是赵磊消耗太大，气劲回路跟堵车似的，得好好休息才能疏通。” 她举着瓶碘伏晃了晃，“王虎你别动，再动这碘伏就不是消毒，是给你纹身了，图案我都想好了，就纹只贪吃的猪，跟你特别配。”?
王虎果然乖乖不动，龇牙咧嘴地任由她涂药：“纹猪多难听，要纹就纹只猛虎，威风！对了烟姐，那碎片后来没再闹动静？我总觉得它不是好东西，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刘敏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块巧克力，掰成五瓣分给大家：“别担心，就算炸了我们也能跑，上次融合体爆炸我们都没死，还怕块小石子？” 她把自己那块塞给林零，“你气劲消耗最大，多补充点能量，这巧克力是二队送的，说是特供，比压缩饼干好吃一百倍。”?
孙强三口两口吃完巧克力，砸吧砸吧嘴：“确实比压缩饼干强，就是太少了，塞牙缝都不够。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烤全羊，外焦里嫩那种，撒上孜然和辣椒面……” 他突然捂住肚子，“不行了不能想，越想越饿，肠子都快打结了。”?
林零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黑色碎片，突然 “咦” 了一声 —— 碎片表面的纹路似乎在缓慢移动，像条睡着的蛇在翻身。他用气劲小心翼翼地探过去，碎片突然微微发烫，烫得恰到好处，像杯温吞的茶水。?
“它有反应了！” 林零示意大家来看，“刚才赵磊说它发光，现在又发烫，难道它能感知我们的气劲？”?
如烟的指尖轻轻贴上碎片，绿光在她掌心流转：“里面的金粒在动！跟鱼群似的，顺着纹路游走，还发出特别微弱的嗡鸣，像在说话。” 她侧耳听了会儿，突然咯咯笑起来，“好像在说‘饿’，跟孙强刚才的语气一模一样。”?
“饿？” 孙强眼睛一亮，“它也饿了？那它吃什么？压缩饼干行吗？我这儿还有半块，是上次从赵磊那儿抢的，他还不知道呢。”?
“你还好意思说！” 赵磊伸手就要抢，“那是我藏了三天的宝贝，要不是刚才丢了块，才不会被你偷去！快给我，不然我让你尝尝土墙压顶的滋味，虽然我现在只能造个土疙瘩，但砸你脑袋足够了。”?
两人闹作一团时，黑色碎片突然 “咔哒” 一声，表面弹出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精准地缠上孙强手里的半块饼干。饼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化作团白雾被碎片吸了进去，金属线又 “嗖” 地缩了回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去！真吃了！” 赵磊瞪圆了眼睛，“它还挑三拣西，刚才我的饼干丢了它不吃，非吃孙强手里的，难道还认人？”?
林零掂了掂碎片，感觉重量似乎增加了点：“看来它确实需要能量，但只吃有机物。刚才在空地时，金粒钻进核心碎片，说不定也是在吸收能量，只是方式不同。” 他把碎片放回背包，“先别喂了，谁知道吃多了会不会闹脾气，万一跟融合体似的突然变大，我们可没力气再打一场。”?
刘敏突然指着前方的山脊：“二队的据点在那儿！有烟筒！还冒着烟呢，说不定还有人在。” 她用工兵铲指了指山腰的小径，“那有条捷径，能省半小时路程，就是有点陡，跟安全区后山的攀岩墙似的。”?
孙强立刻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走捷径！我现在饿得能爬垂首的悬崖，这点陡坡算什么。说不定据点里还炖着肉，香味顺着风飘过来了，你们闻没闻到？”?
“闻到了，是你身上的汗臭味。” 刘敏毫不留情地揭穿，“快走吧，再磨蹭天黑了更难走，要是遇到夜行的变异生物，我们现在这状态，跟送上门的外卖没区别。”?
众人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林零走在最后，背包里的黑色碎片安静得像块普通石头。但他总觉得刚才那丝发烫不是错觉，就像有个微弱的生命在里面苏醒，用它自己的方式跟这个世界打了声招呼。晚风穿过松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又像是在低声诉说着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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