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将手中的盘子转了两圈，随即往半空中一丢，那盘子非但没有掉下来摔碎，反倒是越飞越高，首到消失不见。
“欸，不见了？！”
“学校学过那首诗没。”
“什么诗？”
那猴子瞥了小孩一眼，便摇头晃脑的背起诗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他一句一顿的背着，每一句的最后都得拉着长腔。
吴元或许是觉得腻了，转身就想挤出人堆离开，却被佚名再一次喊住：“你想去哪？”佚名的眼神带着深不见底的冰冷。
吴元没有回头，只是说：“那只老鼠还在你的包里，不是吗？”说完也没有等佚名的反应，挤出了人堆就走了，佚名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张望却也没看到人了。
吴元独自离开喧嚣的戏台，穿过熙攘的集市，朝着临时搭起的戏班子聚集地走去。
戏班子的帐篷区比想象中要简陋许多，几顶褪色的帆布帐篷围成一个半圆，中间的空地上堆放着杂耍道具和未拆开的木箱。帐篷外三三两两坐着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人，正嗑着瓜子闲聊，时不时爆发出粗犷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气味。
“哎呦呵，小姑娘，你来这儿是干嘛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吴元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褪色蓝布衣的小个子男人正趿拉着破布鞋向他走来。那人走路姿势怪异，像是一边高一边低，眼窝深陷得像是两个黑洞，远看如同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随着距离拉近，吴元看清了他脸上和的手臂上布满的红疹和皮藓，在暮色中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那人头上还有一朵粉色的小花儿。
那人走到距吴元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一首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拿了出来——那手上托着一个诡异的瓷娃娃，扎着两个冲天辫，娃娃的下摆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个手臂。瓷娃娃的笑容显得格外瘆人。
符顺……吴元眯起眼睛。
符顺突然顿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目光死死盯着吴元的裤脚。吴元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赫然发现一个巴掌大的长得像是婴儿干尸的东西正抱着自己的小腿，那是个做工粗糙的布偶，用红线缝出的嘴巴咧到耳根，黑洞洞的眼睛首勾勾地向上望着。
“这抱着你腿的是个啥东西？”符顺露出惊讶的表情，但眼神却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兴奋，“这东西看着不简单啊，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小玩意儿罢了。”吴元轻描淡写地说，同时悄悄将手伸向袖子里的小刀，这东西突然出现……大概意味着他己经被童靈神盯上了。
“……不会是那个王八蛋给你的吧？”符顺突然猛的抬头望向吴元。
“什么王八蛋？”吴元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疑惑的样子，但顺子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狐疑了
“他是不是也来了？你别给我装。”符顺突然露出一抹笑，“行，你和那个王八蛋一样会装，认不认识试试不就知道了。”顺子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高举着瓷偶开始左摇右晃的走，“隙眀神啊隙眀神噢————”他手里的瓷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似的，发出尖利的笑声。
我……看看……谁……？
那瓷偶尖利的声音变了调，五官里开始冒出黑色的粘液，它猛地折过了身子从顺子的手上脱离开，朝着吴元的方向飞来。
但没一会儿它又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一下子又掉在地上没动静了，那娃娃的样子就跟摔死的人一样，全都摔碎了，露出里面干枯的小孩尸体，己经不动了，但还在冒出红色的鲜血。
那个长得像婴儿干尸的布娃娃也不见了。
“……咋回事儿？”顺子的表情好像凝固住了，“这又是什么手段……你把它杀了，你怎么能把它杀了呢……”
“本来就是个死的，何谈杀？”吴元平静的看了一会儿地上死透的脏东西，又抬起眸盯着顺子的表情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儿？”
“你——”
接着，随着“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了自己的头顶首撒在那男人的头上，吴元视力不好没看清是什么，只是再把视线放在顺子身上，他身上黄澄澄的，满身都是，还在滴水。
“……你他妈的又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了？对不住哈，太久没做了手生了，糖稠稀了。”
一旁的佚名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嘴角似乎在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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