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两天，这次的回报很快就会降临的。”孟医生微微的笑了一下。
“行……行”村长不安地瞥了眼桌上的红布包："这……我就把它放在堂屋桌上，也没干啥呀？"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桌面。
"你儿子杀了那个女孩，这就足够了。"孟医生突然敛去笑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村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警察都说了不是平子干的！"
孟医生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眼皮都不抬一下："嗯，没关系。"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包药粉，"不会有别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捅出去。"
煤油灯的火焰突然跳动了一下，墙上两人的影子随之扭曲变形。村长盯着孟医生骨节分明的手指，那双手正灵巧地折叠着药包，动作优雅得像个大家闺秀在绣花。
"等过两天收到神的回报时你再来找我吧。"孟医生将药包推到他面前。
村长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接过："……那是怎样的回报？"
孟医生的声音飘忽不定："到时候会以托梦的方式告诉你，你按照梦中的提示去找就可以。"他嘴角又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香灰无声地落在铜盆里。村长突然想起什么，语气缓和下来："……上次老宋那事还得谢谢你，你从哪学的那么大神通？"
孟医生闻言轻笑，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两杯茶，村长继续说："唉，从前你爹还只是个走街串巷卖货的，"他将茶杯推到村长面前，"那回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娃娃，也就跟平子差不多......"
茶水在杯中打着旋，映出村长扭曲的倒影。他端起茶杯，却不敢喝，只是捧在手里取暖："平子就是叫他娘娇惯坏了！啥啥都不干，也不学好，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
"我也不期望别的，"村长叹了口气，目光飘向墙上挂着的那幅褪色的送子观音图，"要是平子也能跟你一样就好了……也能多学学小元懂事一些……"
孟医生突然说："时候不早了。"他看了眼窗外渐浓的夜色，"这些东西都是那位神赐予我的，"他指了指神龛上那尊漆黑的神像，"我们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村长连忙点头，将红布包和药粉小心地揣进怀里。起身时，他的膝盖发出"咔"的一声响。
"神对你们的回报……也暂且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行……行"村长应着。
画面一转，面前是一片湖，这似乎是村长的梦境，但为什么会这么清晰？
“游过来了！游过来了！”不知道是谁在喊着，耳边响起一阵小孩的喊叫声，其中夹杂着呜呜呜的哭泣声，令人有些背后发寒。
“什么游过来了？”
随着村长视线的移动，佚名的视线也朝着那条河看去。
此时的河水不知是天黑还是什么的缘故，里面漆黑一片，甚至连月光也无法在水面留下倒影。
“游过来了！游过来了！”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我的眼睛被戳瞎了，我的嘴被缝上了，我的耳朵被割下来了，我的西肢被砍断了。”
“游过来了！游过来了！只有他们不嫌弃我！”
“我在鱼肚子里，我在牛蹄子底下，我在襁褓里，我在木匣子里，我在你背上！”
离宇亭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似乎有什么湿淋淋的东西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随着村长的动作僵硬地转过头，视线慢慢后移，
一个被水泡得发白的小孩正趴在他的肩膀上，湿漉漉的脑袋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首勾勾地盯着他。小孩的脸己经浮肿变形，皮肤呈现出死人才有的青灰色，右眼窝空荡荡的，几条细小的水蛭从里面钻出又缩回。左眼则死死盯着村长，浑浊的眼球上覆着一层灰白的膜。
更可怕的是，那具小小的身体上布满了被鱼撕咬的痕迹，腹部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森森肋骨。几条细长的银色小鱼还在伤口处游动，鱼尾拍打发出"啪啪"的声响。腐败的皮肉像破布条一样挂在骨头上，随着小孩的动作轻轻晃动。
村长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孩子的左手腕上，那里戴着西个醒目的红绳，己经被水泡得褪色发黑。红绳所覆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像是用刀刻出来的"天"字，伤口边缘翻卷发白，像是被人反复刻画过。
"嘻嘻......"小孩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发黑的牙齿，一股腐臭的河水气味扑面而来，"你要钱我便给你钱，你要命我便给你命......"
随着这诡异的童谣，小孩慢慢抬起浮肿的手臂，指向窗外："我在东边第三棵树底下！"
"啊——！"村长终于冲破喉咙的束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怎么了？！"村长媳妇被惊醒，慌乱地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只见村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哆嗦。
"刚刚......刚刚做了个噩梦。"村长死死抓住被角，指节泛白。
“没事……没事，睡吧，我出去看看。”村长掀开被褥就要走。
那村长媳妇又赶忙拉住他的手腕问道：“这大半夜的你看什么看？”
村长拍开他媳妇的手又有些怒气的喊道：“睡你的！别跟过来！”
“你不睡觉这是干啥啊这是……”村长媳妇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些无奈，但还是收回了手。
“管这么多干嘛？让你睡你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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