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子车甫昭和怀蕴清后,“吴元”踏出了村口的青石牌坊。他长舒一口气,终于能自己单独行动了。
身后村庄的轮廓在渐暗的天色中变得模糊,像一张正在褪色的老照片。
"元儿!元儿!等等——"
那声音甜得发腻,像掺了蜜的砒霜。吴元后背一僵,缓缓转身。村口槐树下站着三个人影,为首的老妇人穿着原主母亲常穿的那件靛蓝布衫,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皱纹里都挤满了虚伪的亲切。
"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要走?"老妇人小跑过来,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黏腻,像摸到了泡发的尸体。"你爹特意杀了只老母鸡,就等你回家喝汤呢。"
“吴元”盯着她指甲缝里的暗红色污渍,胃里泛起酸水。记忆里他亲眼看见这老东西把亲生孙女推进井里,就为了省口粮食。现在她嘴角咧到耳根,黄褐色的牙齿间隐约可见碎肉般的猩红。
看来一开始翻到的那本日记并不是原主的。
"是啊大哥。"身后传来少年清脆的嗓音。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阿宝凑上来,脸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白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你这么久不回家,我们都想死你了。"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带来阿宝身上的气味——腐烂的甜腻里混着某种动物巢穴的腥臊。吴元注意到他衣领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一窝蛆虫在皮肤下游走。
"走吧走吧。"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另一侧,粗糙的大手按在他肩上。那手掌重得出奇,仿佛压着一块墓碑。"菜要凉了。"
“吴元”的目光扫过父亲的手腕——那里本该有道被镰刀割伤的疤痕,现在却光滑得如同新生婴儿。他忽然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通往"家"的小路比记忆中狭窄许多,两侧野草疯长,草叶边缘在暮色中泛着锯齿般的寒光。老妇人边走边絮叨着家常,声音时高时低,偶尔突然拔尖,像指甲刮过陶瓮。
"你三姑家的小子前日娶亲了..."
"村东头李家的母猪下了十二个崽..."
"昨儿夜里祠堂的蜡烛自己燃起来了..."
每个字都像浸了油的蛛丝,黏糊糊地往耳道里钻,可惜他终究不是原主本人,那段感情根本没办法体会。
宅院出现在眼前时,“吴元”瞳孔骤缩。明明是三进的大院子,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挤压过,门窗扭曲成不规则的形状。屋檐下挂着两盏惨白的灯笼,照得门楣上"耕读传家"的匾额泛着尸斑似的青灰。
"快进来呀。"弟弟拽着他的袖子往里拖。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就像是一个真正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一样,门槛比记忆里高出一截,吴元迈腿时瞥见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散发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气味。
正厅里,八仙桌上摆满菜肴。清蒸鱼的眼珠在眼眶里缓缓转动,红烧肉的油脂中浮着几缕疑似头发的黑色物质。中央的鸡汤咕嘟冒泡,“吴元”看见汤面浮现又消失的人脸——是原主家病死的堂妹。
"坐啊。"父亲按着他肩膀的手突然发力,指甲暴长寸许,刺破布料扎进皮肉。温热的血顺着脊梁往下淌,“吴元”却笑得愈发灿烂:"爹娘先请。"
烛火噼啪爆响,飞溅的蜡油在空中凝成血珠。西人落座的瞬间,吴元听见梁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抬头望去,房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家人"——穿着二叔衣服的佝偻生物正用骨刺般的指甲抠挖木料,穿着表姐衣裙的怪物腹部裂开,垂落一串葡萄似的卵囊。
"元儿,尝尝这个。"母亲舀了勺鸡汤递来。瓷勺碰撞碗沿的声响异常清脆,吴元看见她袖口露出的手腕——皮肤下有条状物在蠕动,像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血管游走。
汤勺递到唇边时,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那个杂技班子的老张头熬的符水味,那老神棍总说能"借寿"。吴元突然明白桌上为什么摆着西副碗筷,三副青瓷的,一副粗糙的陶碗。陶碗边缘沾着暗红指印,正是老张头惯用的那种。
“我不饿。”“吴元”推开汤勺,金属与瓷器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桌下突然传来湿哒哒的响动,低头看见弟弟的裤管里流出汩汩黑血,在地面汇成歪扭的一个小孩子的脸。
是童靈神。
父亲的笑容僵在脸上,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筋膜:"乖孩子,别辜负你娘的心意。"他的声音变得浑浊,仿佛喉咙里塞满了淤泥。
烛火猛地蹿高,将西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吴元看着自己影子的头部突然裂开,伸出无数触须般的黑影。而其他三人的影子正在融化,像加热的蜡像般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汇聚成粘稠的一滩。
"闭嘴,"“吴元”此刻一脸阴鸷,从袖口抽出一把刀穿透了身旁的父亲的眼球,手腕上缠绕的红绳突然自行解开,如活物般钻入他的袖口。“别随便碰我,恶心死了。”皮肤下鼓起蠕动的凸起,顺着血管向心脏爬去。"你们不是要给我接风..."
母亲的眼球啪嗒掉进汤碗,空荡荡的眼窝里钻出细长的黑色须肢,沙哑的声音传来:"是送行啊,我的儿。"她的下颌突然裂到耳根,露出满口螺旋状排列的尖牙:"你活的够久了……把你的阳寿,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短刀出鞘的瞬间,“吴元”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血管里传来万千虫豸啃噬的声响。第一个扑来的"弟弟"被当胸刺穿,"弟弟"被短刀贯穿的瞬间,胸腔里传出一声湿漉漉的爆响。青白色的皮肤像浸水的草纸般破裂,却不是喷出鲜血,而是涌出一团纠缠着白发和婴儿指骨的腐臭黏液。那些骨头上还粘着未腐烂的肉丝,指甲盖泛着珍珠母般的死灰色。
他的身体向后栽倒,落地时发出熟透南瓜坠地的闷响。腹腔像过度发酵的面团般爆开,数十条半透明的蛆虫从裂口喷射而出,每只都有小指粗细,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它们落地后疯狂扭动,身体里隐约可见消化到一半的人体组织。
"父亲"的头颅被斩落时,脖颈断面先是喷出沥青般的黑血,接着突然伸出六条蜈蚣似的附肢,抓着头颅就要往脖子上按。“吴元”一脚踩住那颗头,眼球立刻从眼眶里挤出来,连着视神经吊在颧骨上晃荡。断裂的颈动脉里钻出密密麻麻的尸虫,背甲上全带着人脸花纹。
最骇人的是"母亲"。她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腰斩后,上半身仍用指爪扒着地面爬行,肠子拖在后面像条沾满霉斑的绳索。当吴元用刀尖挑开她的头盖骨时,颅腔里没有大脑,只有一窝正在交配的血色蟾蜍。它们鼓胀的声囊里塞着人牙,每次鸣叫都喷出带着婴孩哭声的腐臭雾气。
三具"尸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皮肤先是泛起尸绿,接着像热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爬满蛆虫的肌肉组织。他们的骨骼在皮下扭曲变形,脊椎节节爆裂,从椎管里钻出带着倒刺的黑色藤蔓。那些藤蔓上长满吸盘状的嘴,仍在发出模糊的哀求:"元儿...救救..."
当腐烂进行到某个临界点时,三具残骸突然同时剧烈抽搐。腹腔像充气的皮囊般鼓起,最后在一声湿漉漉的爆响中炸开。飞溅的不仅是腐肉和骨渣,还有无数颗珍珠大小的眼球。那些眼球落地后还在转动,瞳孔里全映着“吴元”儿时的模样。
血肉模糊的地面上,残肢开始互相吸引。一根断指蠕动着爬向手掌,被斩断的小腿自己立起来寻找膝盖。最可怕的是那些分离的内脏——它们像某种深海生物般缓慢脉动着,表面覆满黏液和正在孵化的虫卵。
“吴元”踩爆最近的第二颗头颅时,感觉鞋底传来碾碎蜗牛般的触感。混着脑浆的眼球爆裂时,溅出的不是房水,而是散发着檀香味的暗红色油脂。
整个厅堂此刻己变成血肉温床。墙纸剥落后露出跳动的肉膜,地板缝隙里渗出带着体温的脓血。那些被斩碎的"家人"正在重新组合,但不是恢复人形,而是聚合成一团不断搏动的巨大肉块。肉块表面浮现出数百张痛苦的人脸,全是这些年村庄里消失的孩童。
空灵的儿童声顺着耳畔传来:“你是合适的人选……”
再是一眨眼,哪有什么家人?
只是乱七八糟的家和一具具早己腐烂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我又翻了好几遍头七原著,终于写出刺刺老师这种血肉模糊的感觉了卡文好难受啊。顺带一提,我现在签约啦!!!以前的作品也都改不了了,所以如果有什么补充设定我会在这里补充我其实感觉我oc的技能好单调【对手指】,所以如果有什么脑洞我也会在后面补充,顺带一提模仿任何东西和生物的声音在大明星那边会有用处喔!下一章吴元就会看着这种一堆尸体的场景迷惑的发愣,姐姐:不是我干的,你信吗【望天】)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dfab0-1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